第二十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我硬擠出一個微笑，“您覺得這樣可以嗎，Chef？”
“我這裏不需要工作不上心的助教。你在學校裏那些無法無天的事，你的MOF能容忍，我是不會放縱你的。”
我……Hera那家夥到底在Chef大嘴兒麵前編派了我些什麽？
Chef大嘴兒又說：“在學校有你的MOF護著你，我管不了。但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既然來了，就要照我的規矩來。聽Joanna說，你還要續簽學校的助教合同？我們不缺像你這樣的助教，還是你想留在學校洗碗？我倒是可以讓行政給你留個位置。隻不過你這麽瘦弱，我怕你洗個兩天就要哭著跑回去找媽媽了。”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忍無可忍，還是得忍。
我不卑不亢，說：“Chef，說真的，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Chef大嘴兒冷笑了兩聲，“我都聽說了，你和MOF走得很近是吧。我不在學校，Joanna也幫著你亂來。你換掉別的助教的課，自己去和MOF上課是怎麽回事？學校有學校的規章製度，助教就是應該輪流和不同的Chef上課，適應不同的工作模式。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自說自話、自作主張，學校還能運營下去嗎？”
“如果我說我能解釋，您願意聽嗎，Chef？”
“願聞其詳。”
“第一，從我做助教開始到今天為止，課表正常排課，我一共和MOF有6次課。其中高級的4次，中級2次。Joanna那裏都有班表可以核對。實際上我們一共上了7次，多的那一節是高級第三課，原本應該是Hera和MOF上，但是她那天遲到了，所以才換了我上課。您要是有任何疑問，可以找Joanna、MOF和Hera一起，我們4個人當麵對質。真要細算，Hera和MOF一起上過的演示課比我更多。
“第二，我和MOF走得近，確實。他很多額外的工作都會找我一起做，平時沒什麽事情就會找我做冰淇淋。我相信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您要是對他頻繁地找我一起工作不滿意，可以和他說，讓他以後不要這樣，而不是指責我。
“第三，MOF是一個很優秀的Chef，和他一起工作總是受益良多，但我從來沒有因為私心去找Joanna換過課。調班表的助教不是沒有，很多，總會有特殊情況需要找別人換課。還有些助教是下午5點後不接受工作安排的，有固定周一不能來上班，也有因為家人到來一請假就是一個星期。我敢說我蘇亦，從做助教第一天開始，就沒有去找Joanna換過課。
“第四，我不是小醜，當我一個人在準備材料的時候就是沒有笑容的。我難道要對著牆壁傻笑嗎？不過如果您希望我時刻保持微笑，可以，我以後一定會做到的。
“第五，我不敢說我是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助教，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但我行得正，坐得直。我配得起任何讚美，也經得起不安好心的人對我的詆毀。我不希望您因為個別人的個別言論，就對我產生錯誤的印象。我們也曾經一起上過演示課，我的能力有多少，您應該很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因為什麽見不得人的原因才能得到MOF的賞識，您細想便知。您安排我到這裏來，肯定也是希望我能配合您好好完成工作的吧？”
Chef大嘴兒聽完以後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就叫我先回學校吃飯了。
嗬嗬，不要看我好欺負，我可是個實力懟。
到學校已經過了飯點，樓下廚房隻剩下法棍和一點點沙拉，我就包了一根法棍，打包了剩下的沙拉，準備拿回Vitu給Chef大嘴兒吃。
啃著半根法棍去三樓拿Chef大嘴兒要的東西。
“蘇亦！不要遊走吃零食！”
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在Vitu要忍受Chef大嘴兒的冷言冷語，回學校還要被MOF先生指責。
“你來幹什麽？”MOF先生拎了拎我的衣服袖子，“你的製服呢？”
“我……脫在Vitu了。”
“不穿製服不能上三樓你不知道嗎？”
我……
他說得很有道理，學校裏確實是有這個規定的，隻不過偶爾有其他人犯規，也沒人真的在意過就是了。
我自認倒黴，都是我的錯，“對不起，Chef。我就是拿點東西，拿了就走，明天一定記得。”
“哼！”
哼？你還哼？我還心情不好呢！哼！
星期二早上到了Vitu看到Chef大嘴兒和攝影師正在犯愁，因為采購寄來的一個設備是日本製造的，說明書上也隻有日語。
啊哈，這裏有一個大學日語專業畢業的高才生喲，こんにちは，你好，Hello，看我。
“蘇亦，你來啦。”Chef大嘴兒抹掉一腦門兒的汗水，“你先在那兒等等，等我們把這個儀器裝好了就開始。”
我上前一步，“其實，那個，Chef啊，我大學是日語專業畢業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看看那份說明書。”
Chef大嘴兒一愣，臉上滿是掙紮。
看他心裏的天使與魔鬼做鬥爭，也挺有趣的。
攝影師看看Chef大嘴兒，又看看我，做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心一橫，把說明書遞給了我。
嘖嘖，真是的，找我幫忙又不是丟臉的事情。
11點的時候Chef大嘴兒就放我去學校吃午飯了。
“蘇亦啊，今天不用再幫我買法棍了。”Chef大嘴兒說，“我不餓。”
“我是在學校廚房拿的，沙拉也是。”我說。
“那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可以，咳，幫我再帶點奶酪。”Chef大嘴兒摸了摸鼻子，“謝謝。”
“不客氣，Chef。”
別扭的Chef大嘴兒，其實一點兒也不討人厭，反而比平時更可愛了。
帶著製服上衣回學校。
本以為坐在人群中可以蒙混過關，沒想到MOF先生下來看到我之後，竟然走到我旁邊，就為了看我換沒換褲子和廚房防滑鞋。
沒換，我懶，行了吧。
然後又被他一頓說：“蘇亦！衣服要穿全套的！”
我……
行，依然是我的錯，說得有理，罵得好，我製服沒穿全套，我明天一定一定會記得的。
可是親愛的MOF先生，你看到旁邊那個在吃飯的人了嗎？她叫天玉，雖然不常來學校帶課，但她也是助教。重點是，她現在穿著便服坐在那兒吃飯。
請問你是瞎了嗎？
星期三。
Chef大嘴兒說他訂了一箱水果，要我去找小黑拿了，吃好飯回Vitu的時候帶回去。
去找小黑，他卻說甜點的東西都送到三樓去了。
也是天要亡我，我又碰到那個吃了火藥的MOF先生。
我今天穿了上衣、褲子，也換了防滑鞋，還要我怎麽樣？
MOF先生卻說不夠完整。
哈？可能是我理解有問題，“不夠完整”是什麽意思？
“蘇亦，要教幾遍，在學校工作的時候，必須要穿戴全套服裝。全套的意思就是包括上衣、褲子、鞋子，還有你的圍裙和帽子。”
我……
我沒有要進廚房，我隻是回來吃個飯、拿個東西，有必要這樣嗎？
這下我很肯定他是在找碴兒了。
真的不要覺得我好欺負，也真的真的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把我惹毛了，我也是會發飆的！
下午的時候，Chef大嘴兒接到了Joanna的電話，大致內容是18：30那節課的助教Hera來不了了，如果換小?魅ィ?她又沒辦法準備第二天早上8：30的課。
“我去幫小?髯急杆?明天的課吧。這邊結束以後過去，還來得及。”
Chef大嘴兒對我點了點頭，把我的話轉述給了Joanna。
“那你等會兒早點走好了。”Chef大嘴兒說。
“不用，沒事，正常就好了，Chef。”
Chef大嘴兒想對我說些什麽，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等我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7點了，不過小?髦?前有發信息給我，說她把食譜藏在樓上準備間裏了。
全副武裝後去三樓幫小?髯鱟急浮?
“蘇亦！”遠遠就聽到小?魍銑ち說髯釉諍拔遙?“你的MOF叫我上來問你借裱花嘴。”
我一愣，“借什麽裱花嘴？PF16？”
“對啊。”小?髖康乖誆僮魈ㄉ希?“快點借我。”
“他的呢？”我問。
小?骷絛?趴著，“他說沒有。”
我捅了捅小?鰨?“那你的呢？”
“我的？我的不知道，找不到了吧。”小?饔隻渙爍鱟聳疲?“反正你的MOF叫我上來問你借啦。”
“站起來啦。”我正色道，“我問你，他為什麽知道我在樓上？”
小?韃磺樵傅卣局繃鬆硤澹?“剛才Joanna給Chef大嘴兒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啊。”
“哦，好吧。”我把PF16的裱花嘴拿給小?鰨?“你可以下去了。”
“別急著趕我走，我給你看樣東西。”小?饕渙成衩兀?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個PF16的裱花嘴，“當當！”
“你不是有嗎？”我驚呼，“那你還上來找我借？”
“這個不是我的，是你家MOF的。”小?饜Φ迷糍賡獾模?“我上課前就把PF16的裱花嘴從他的工具箱裏拿走了。”
“那你的到底在哪兒？”
“整盒都在更衣室咯。”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聽不懂你在搞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