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不可以和別的男人貼麵
無語。你自己不和我Bisous還不讓我和別人Bisous嗎？你是我的誰啊，又不是我男朋友。
Chef萌爺爺又來串門。
“蘇亦，等會兒的課是誰和我上？”Chef萌爺爺問。
我想了一下，說：“是天玉。”
“不是你嗎？”他顯得很惋惜。
“不是我。”我也裝得很惋惜的樣子。
“那你等會兒要做什麽？”Chef萌爺爺又問。
MOF先生走進來把我摟在懷裏，“她自然是要繼續和我們一起做東西。”
這時又走進來一個Chef，說：“因為她是Assistante de MOF。”
Assistante de MOF，MOF專屬的助教。
學校有三個iel，法餐一個，甜點兩個。
法餐的就叫法餐的丹尼爾，而甜點的兩個就按照年齡，分別叫他們老丹和小丹。
進來的這個Chef就是小丹。
這個小丹也是個妙人，有一天我去樓下廚房拿牛奶，剛好遇到他也在樓下。
他來回打量了我好一會兒後才走過來和我搭話。
小丹：“你是甜點的助教吧？”
我：“是的，Chef。”
小丹：“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蘇亦，Chef。”
小丹：“你是蘇亦……啊！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是那個Assistante de MOF？”
我：“Assistante de MOF？你說我嗎？”
我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名號？我怎麽都不知道？
小丹：“對啊，MOF的專屬助教，不是你嗎？我看到你給他畫的藍白紅線條。不好意思，我能借你的勺子看一下嗎？”
他不等我回答，就自說自話把我的勺子從手臂上的口袋裏抽了出來，端詳了一會兒又自顧自放了回去。我所有的工具上都用指甲油做了MOF標記，包括我的勺子。
“Assistante de MOF！”小丹對著我雙手合十拜了一拜，“我失禮了。”
我目瞪口呆，這個人出門忘記吃藥了吧？
那天運貨的電梯一直不下來我就準備自己把牛奶搬上三樓。
小丹也要上樓，就說幫我帶一箱上去。
剛走出廚房，我就後悔了。
一路上他隻要看到前麵有人就對那個人說：“給Assistante de MOF讓路。”
還叫那個人給Assistante de MOF開門。
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真的還不如自己跑兩趟。
這個人腦子肯定有毛病，還是那種光靠吃藥吃不好的毛病。
“你這個Assistante de MOF每天陪著MOF一起工作，真是辛苦了。”小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嗬嗬，還好還好。”我擺擺手，“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沒有Chef辛苦。”
“你謙虛了。”小丹又看著MOF先生，“今天你要和你的專屬助教做什麽？”
“用Lulo做點甜品。”MOF先生說。
“哦喲，Lulo，了不起，Assistante de MOF知道Lulo是什麽嗎？”小丹問。
“當然知道。”MOF先生再次把我摟入懷裏，“她可是我挑的助教，萬中選一，沒有比她更好的了。”
我好尷尬，要不要說得那麽誇張，到巴黎快一年，我是真的習慣不了外國人的誇人方式。
這時Florian問道：“這裏有直徑10厘米的撻圈嗎？”
“有，不過都鎖在櫃子裏。”MOF先生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鑰匙……鑰匙在樓下。小蘇亦，你幫我去拿？就在我辦公室進門左手邊的櫃子裏。”
我去拿？我沒聽錯吧？那可是私人儲物櫃。
讓我去開私人儲物櫃，代表著我被允許進入MOF先生的私人領域了嗎？
完了完了，我又要想入非非了。
拿了鑰匙回去的時候隻有Florian一個人在。
我：“怎麽隻有你了？Chef呢？”
Florian：“你家MOF去廁所了。”
我：“哦。”
Florian：“你怎麽不問我另外兩個Chef去哪兒了？我猜，你喜歡MOF對不對？”
我：“嗯。”
Florian放下手裏的活，靠著桌子開始和我聊天。
Florian：“你還沒和他說吧？”
我：“還沒。”
Florian：“那你接下來什麽打算？繼續留在學校做助教嗎？”
我：“我申請了，但合同還沒簽給我。”
Florian：“你想留在巴黎？”
我：“試試看吧。但是外國人在這裏找工作太難了，找不找得到……還真是不好說。”
這是事實。歐洲的就業率本來就在逐年下降，非歐洲人要在法國找工作不是不可能，就是難，很難，非常難。而我學的這兩個專業，一個法餐，一個甜點，都算不上是法國的稀缺工種，身為中國人想在這裏解決身份問題，簽到工簽，真可謂是難於上青天了。
其實Chef萌爺爺說得對，最簡單、直接又迅速的方法就是找個法國人結婚。
隻不過我不願意我的婚姻是和簽證掛鉤的，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我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
Florian：“如果助教合同落實了，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我：“為什麽這麽問？”
Florian：“我隻是希望你能努力留下來，然後和他在一起。”
我：“你對我有多少了解？我們才相處不過一天多一點。”
Florian：“我了解的不是你，是他。你應該也聽說過，他是個很嚴肅的人，尤其在考MOF那兩年整個人都很緊繃，狀態非常差。但現在隻要有你在旁邊，他放鬆自在，就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那麽肆意。而且我認識他這麽多年，從來沒看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麽緊張過，我不過是和你Bisous一下，他就覺得好像是我對你做了什麽不規矩的事情一樣。”
我：“我……不知道該回答你什麽……”
Florian：“你不用說什麽。想想我說的話，找個機會和他說吧，他肯定也是喜歡你的，隻不過可能有點遲鈍，自己都還沒有發現，他在你麵前已經退化到未成年了。”
MOF先生回來後，立刻插到我和Florian之間，“Florian，和我的小蘇亦說什麽呢？不要說我壞話啊。”
Florian了然地看著MOF先生，“我在說你這個Chef怎麽這麽Mét（凶），一點也不Gentil（溫柔），就知道使喚人幹活，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該讓我們的Assistante de MOF去吃午飯了。”
Florian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絕對能在我認識的人裏排進前三。
“就你話多。”MOF先生說，“我就是來叫她一起去吃飯的。你怎麽著？一起下去？”
Florian擺擺手，“你帶她去吃吧，我現在不餓，過會兒再下去。”
“小蘇亦，走，吃飯去了。”
“嗯。”
如果Florian說的是正確的……又如果Florian也誤會了呢？我有這個勇氣接受嗎？
我在樓梯上叫住MOF先生，“Chef. ”
MOF先生回過頭衝我笑，“怎麽了，蘇亦？”
我緊緊地抓住樓梯欄杆，又放開，啊，我果然還是個包。
“沒事。”我打哈哈道，“你說今天中午樓下廚房有什麽好吃的呢？”
“看來我確實是對你還不夠Gentil，把我的小蘇亦都餓壞了。”
在Chef大嘴兒把合同簽下來前，就允許我再鴕鳥一回吧。
吃完午飯我自行上了樓。
“學姐，可以幫我找個東西嗎？”
“可以啊。”我走過去，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將將將醬上次提起的浩哥，“上高級班的課吧，要找什麽？”
浩哥看了看食譜，說：“今天要做巧克力，有紫羅蘭香精，那個在哪裏有？”
“紫羅蘭香精？在隔壁，跟我來，我拿給你。”
“謝謝學姐。”
這人真是，學姐長學姐短的，也不嫌麻煩。
我把香精給他，又說：“謝就不用了。不如你也幫我一個忙。看到那架子上麵的電磁爐了嗎？你比較高，幫我拿下來好不好？”
“沒問題，學姐。”
浩哥才幫我拿下來，MOF先生就走進來了。
MOF先生冷著臉瞥了浩哥一眼，又看了看拿在浩哥手裏的電磁爐，說：“這個我等會兒要用。”
我立刻解圍，說道：“我叫他幫我拿的，太高了我拿不到。”
浩哥咧嘴笑了笑，“不打擾你們做事了。”然後放下電磁爐就出去了。
“他是誰？”MOF先生問。
“高級班的學生。”我說。
MOF先生沒有再說話，而是倒了一小杯Lulo果泥喝了一口，然後麵無表情地遞到我麵前，“這是Lulo的汁，你嚐嚐。”
“是不是很酸？”網上說它很酸的。
“一般酸。”MOF先生說。
我半信半疑接過來喝了一口……
我的臉瞬時皺成一隻小籠包。
這是要上天啊！酸得不像話好嗎！比黑加侖還酸！
幼稚鬼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小蘇亦，你看你的臉，哈哈哈哈哈！”
喵的，智障。
Lulo和荔枝一樣，果泥都是極稀的質地，好在味道濃烈，MOF先生就想各種辦法來給它增稠，比如加土豆澱粉，我們也試了白巧克力的方案，還往裏放過果膠，但效果都不盡如人意。
Florian又在煩惱隻拌入打發的奶油味道太普通。
“試著加點Mase進去怎麽樣？還能提升一點濃稠度。”我說。
“小蘇亦，你知道Mase啊！”
親愛的，你是真的覺得我書讀得少是嗎？我們還能愉快地交流下去嗎？
“那你給我說說，Mase一般都做什麽用？”MOF先生說。
為什麽現在換我做科普了？
“馬斯卡彭奶酪，做意大利甜點提拉米蘇的重要原料。”我無奈地說。
“你知道它產自意大利哪裏嗎？”MOF先生問。
他果然是在嫌棄我的書讀得少。可是我偏偏知道，因為我看過萬年小學生柯南君。其中有一集提到過意大利地圖，說意大利的形狀就像一隻鞋子，我感興趣就去研究了一下意大利。
“知道啊，產自在鞋尖的Piemonte（皮埃蒙特）和Lombardia（倫巴第）兩個大區。”我說。
“小蘇亦現在很厲害啊，可以出去開科普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