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前一步
韻非一時之間也接不上話，她一雙眼睛幽幽盯著楚暮，許久卻是歎出一口氣來。
“你不要唉聲歎氣，會讓我女兒不開心的。”
韻非抓住了她的手，麵色凝重，似欲言又止。
“楚暮，我跟你說件事情，你不要生我的氣。”
楚暮微微笑了，“我生誰的氣也不能生你的氣。你懷著我女兒呢。”
韻非搖了搖唇，似有些難堪。
楚暮從未見過她這般猶豫神色，不由得也微微皺了眉，韻非衝她說道：“李森遠最近升職，當上了分公司的副總。”
“升職不是好事嗎？你之前還抱怨房貸太高，不敢生孩子嘛。現在問題解決了，你怎麽反倒愁眉苦臉呢。”
韻非臉色愈發難堪了，她像是在訴說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但是有一次李哥喝醉了說，他這個職位是秦朝給的。秦朝跟總公司的老板關係很不錯，秦朝曾經順口提了兩句，老板就記住了。這次升職，也算是特殊照顧吧。”
楚暮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韻非的聲音還在繼續，“當年秦朝來找過你，你的下落我一個字都沒透露。我知道秦朝當年那樣對你，按理說我該站在你這邊的。李森遠更不應該借著秦朝的關係往上爬……李森遠自己也很糾結……”
楚暮卻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我以為是什麽事呢，竟然讓你這麽悶悶不樂。記著，不管秦朝暗地裏給你們多少好處，不管李哥想借多少秦朝的人脈關係，那都是秦朝應該做的。他欠我的。還給你是一樣的。你用不著愧疚。”
韻非咬著唇，不確定道：“阿楚，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我還能怎麽想，免費的午餐，不要白不要。”
楚暮的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一看是秦朝的號碼。
她大喜過望，想著應該是秦朝清醒了過來，誰知電話裏還是助理的聲音。
楚暮知道了秦朝的病房，掛了電話，轉過頭來抱歉的看著韻非。
韻非擺了擺手，“趕緊去吧。”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要不我等你婆婆來了再走？”
“用不著，她應該馬上就過來了。你趕緊去看看秦朝吧，你看看你自己那臉，白得跟鬼一樣。”韻非說完又補了一句，“你那邊結束給我打個電話，今天去我家吃飯吧，我讓我婆婆多做兩個菜。”
楚暮並不推辭，應了聲便往秦朝的病房跑。
她跑得很快，險些撞倒路上的人。
電梯一路往上，停停走走，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楚暮隻恨不得再快一些。
五樓往上，卻是安靜的很。這邊一片全是vip病房，看管是要規範很多。長長的走廊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影，偶有查房的護士經過，她趕忙問：“護士，請問512在哪裏？”
護士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是看秦朝的？喏，往右一直走，走到花籃最多的地方就是了。”
楚暮道了謝，果然還未走近，遠遠的就看見慰問的花籃果籃都快冒了出來，險些擺到了過道上。
她見病房門口立著兩條人影，一個是助理小林，另外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應該就是接電話的人了。
那男孩一眼就看見了她，趕忙衝她招手，示意她不要過來。
楚暮正納悶呢，剛好瞧見幾個人從病房裏出來。
她認識的人隻有李立，李立旁邊是一個中年男子，眉清目秀，氣質儒雅。兩個人低聲說著什麽，身後還跟著兩個助手模樣的人。
李立態度十分恭敬，甚至說是殷勤。
楚暮腦子一轉，便知道這位應該就是秦朝真正的老板，華宇傳媒的老板。
楚暮不想招惹是非，便躲了起來。
那一行人出了病房，便直接從電梯而下，消失在楚暮的視野之中。
等他們走了，楚暮才走了過來。
走到門口看見果籃才想起，剛才在樓下應該買個什麽果籃鮮花之類的，至少不是兩手空空。
可是轉念一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這裏這麽多水果都吃不完，她走的時候還可以順便拿一點。
病房裏，秦朝安靜的睡著。他皮膚蒼白，高聳的鼻梁，涼薄的唇，雙眸緊閉。額前有一塊包著紗布的傷口，他就靜靜的躺在那裏。
深秋的陽光投影在他臉上，樹影輕晃，化作陰影在他臉上遊走。
原本以為見到的秦朝會是缺胳膊斷腿的，見他這幅模樣，楚暮原本高懸的心這才重重落下。
她壓低聲音，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秦朝，問向那個叫小向的助理，“他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助理答道：“應該是睡著了。秦哥連續拍了好幾天的夜戲，睡眠一直不好。”
楚暮又問：“情況怎麽樣？醫生說什麽了？”
“問題不大。隻是前額破了口子，縫了六針。片子也拍了，沒有骨折，都是一些皮外傷。還差一個核磁共振，等他醒了再去。”
“現在就是觀察幾天？”
助理點頭，“不幸中的萬幸。還好骨頭沒有斷。”
“可是網上炒的很厲害，現場圖片看起來傷得很重。”
那助理笑得別有深意，“楚小姐，演藝圈裏不止是十八線的小明星需要炒作，像秦哥這樣的，偶爾不上上熱搜，人氣也會下滑的。這次的事情是個好噱頭，公司決定好好用一下，既可以提高曝光度，又可以順勢宣傳一下新戲，何樂而不為呢。”
楚暮點點頭，“也是。我倒是忘了。”
楚暮深深看了一眼秦朝，心也安了，她覺得自己不該呆在這裏了。
若是秦朝醒來，看見她又出現在他麵前，隻怕又要糾纏不清。
可是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甘的叫喊，隻看一眼，再多一眼，再多一秒。
許久，她才轉過身來，衝助理道：“秦朝沒事就好。我也該走了。”
那助理攔住她，“楚小姐多坐一下吧。德正還在片場，我得去把它接過來。要不您在這兒等著，待會我來換您。秦哥身邊沒個人可不能行。”
楚暮用眼神示意門口那個女孩，“她不也是秦朝的助理嗎？她可以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