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曾經幻想
女孩們應了一聲，趕忙收拾東西往外走。
楚暮茫茫然的跟著他們走，最後卻快步到了老譚那裏，她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她隻是說：“老譚，我要請個假。有點急事。”
此刻正忙著，缺人得很，老譚已經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正要發火，轉過頭來卻看見燈光之下楚暮那張煞白的臉。
她的嘴唇竟在發抖。
老譚急忙問：“出什麽事了？”
楚暮搖搖頭，目光淡然，“我爭取在明天回來。”
老譚又問：“要不要找個車送你？”
話還沒完，那人卻已經消失了。再無回音。
楚暮坐上了出租車時才想起不知道秦朝在哪個醫院。
她心裏發悶，那出租車速度極快，兩邊景物不斷飛速後退，輪胎發出的滋滋之聲，如同悶雷滾過她的心間。
她手哆嗦著，從包包裏掏出了手機，給秦朝撥了個電話過去。
手機卻是關機。
楚暮不甘心的連續撥了幾個，全部都石沉大海。手機裏清冷的女聲不斷機械的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心頭煩躁更甚，她隻恨不得車子速度再快些，再快些。
她隻能從各大門戶和微博上尋找一絲蛛絲馬跡，結果很快便知道了秦朝所在的醫院。秦朝是在拍一場古代騎馬戲，整個人從馬背上墜落下來，直接以頭朝地的姿勢栽了下來。現場圖片有些血腥，秦朝整個人已經昏迷，被急救車給拉走了。
汽車一路疾馳到了某醫院門口，還未走近，就見一大批記者蜂擁而至，圍堵在大門口，擠了個水泄不通。
做直播的，架機器的，采訪的，吵吵鬧鬧仿若到了菜市場。
聞訊趕來的影迷朋友們拉著橫幅，舉著燈牌，在門口伸長了脖頸焦急的等待著最新消息。
醫院保安已經開始驅逐狗仔們，拿著喇叭一直喊：“請不要再往前擠了，醫院是看病的地方，請大家不要全部擠在這裏，容易造成踩踏事故。說你呢，怎麽還往前擠啊！”
楚暮一看這架勢，趕忙讓司機調轉車頭到了另外一處偏僻一點的側門。
雖說她和秦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但這些狗仔們嗅覺敏銳，保不準認出她又是一番熱點爆炸新聞。
她掏出包裏的墨鏡戴上，快步經過人群多的地方，到了醫院裏麵。
進了醫院，楚暮卻有些摸不著方向了，醫院這麽大，她連秦朝在哪個科室都不知道。
途中不時跟舉著秦朝牌子，貼著他頭像貼紙的粉絲們擦肩而過，楚暮不由得推了推墨鏡，生怕再多生些事端。不甘心的又撥打了秦朝的電話，仍舊是關機狀態中。
楚暮隻好去到每個科室的前台去問，那護士忙得腳不沾地，一聽見她打聽秦朝的病房，臉色愈發不耐，“不知道，沒這個人。”
她轉身而去的時候聽見那小護士不屑的嘀咕：“又是一個腦殘粉。追星追到醫院裏來了。”
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醫院四處閑逛。走得有些累了，她在小賣部買了一瓶水，便坐在長廊上的椅子上休息。
正巧卻碰見了來產檢的韻非。
韻非挺著個大肚子，拿著病曆本，正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楚暮。起初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再三看了一眼，那個戴墨鏡的不是楚暮是誰？
楚暮已經用餘光瞥見了韻非，當下站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楚暮摸了摸她的肚皮，率先開口：“平常怎麽約都遇不到，今天卻不期而遇。緣分。”
韻非大著肚子，楚暮趕緊扶她坐下，韻非說：“什麽緣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就住在這附近。你來幹什麽？”
楚暮頓了頓，腦子裏思慮半晌，才說：“我來看個朋友。”
“不會是秦朝吧？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門口有很多秦朝的粉絲。保安攆了好幾回，結果還是那麽多人。吵得很，本來這醫院人就夠多的。”韻非將手放在肚子上，喘了口氣，又看見楚暮那臉色，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也真的是沒救了，隻要跟秦朝沾上邊，你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
楚暮沒說話，她無從辯駁。
韻非又問：“秦朝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還不知道，他電話關機。我也是從網上看到的消息，他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的，現在還昏迷不醒。”楚暮似乎又想起什麽，暗自補充了一句，“畢竟在一起四年，我總要確認他還活著吧。”
韻非似笑非笑，“我又沒說你什麽。反正道理你自己都懂。感情這個東西吧，旁人說再多都沒用。”
楚暮心口有些發悶，隻好轉移話題道：“你這眼看著都要生了，李總管還放心你一個人來檢查？”
“我婆婆跟我一起的，她去給我買吃的去了。沒辦法，我們家老李最近升官發財了，每天忙得跟狗一樣，不然這奶粉錢和房貸錢從哪裏來？總不能說一家人喝西北風吧？”
楚暮眼睛落在她圓鼓鼓的肚皮上，聽著韻非口是心非的抱怨，心頭卻莫名有了一絲感傷。
如果當時沒有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她和秦朝的孩子現在已經已經上幼兒園了。
他們也會像韻非一樣，抱怨著高房價，每天為生活奔波，懷著對未來的焦慮戰戰兢兢的過到老。
可是，誰說那又不是一種幸福呢。
生活起起落落，再不如意，身邊有一人，足矣。他們會在細雨綿綿的夜晚，相擁在一起，憂愁著下個月的房貸，發愁著孩子的學習問題，就像是最平凡的夫妻一樣，爭吵、和好、忍讓、遷就。
韻非盯著她，問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我想我要對我女兒好一點，說不定將來我死的時候，她還來能給我收屍。”
“呸呸呸。不允許說不吉利的話。”韻非十指尖尖，戳向楚暮腦門，“你這腦子一天都想些什麽呢。你這麽年輕，還怕找不到男人？”
楚暮歎口氣，“三條腿的蛤蟆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