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態度
感受著身邊的溫度一點一點消失，憐姨娘隻覺得自己還在夢裏，她仿佛還是從前那個仰慕顧之昂的天真少女，而不是像一個被遺棄的人一樣，丟在角落，不聞不問。她也沒想到的是，這蠱蟲，居然如此神奇，表哥居然像失憶了一般，完全不記得他與王沁蘭的情意綿綿。
??所幸，現在一切，都會由她來掌控了。
??憐姨娘緊緊握著手中的帕子，心裏頭恨恨的想著，王沁蘭，你要和我一樣痛苦，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姨娘？”丫鬟見她愣神久了，小聲喊了一句。
??憐姨娘正出神，猛被喊了一聲嚇得一激靈，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脂粉盒子就往丫鬟頭上砸去，“你怎麽服侍人的，想嚇死我嗎？”
??那丫鬟被砸的一頭都是脂粉，嚇得她趕緊跪下，不停地說“奴婢知錯了，請姨娘責罰。”
??憐姨娘本來想讓她去院子裏跪著的，但想到目前自己剛剛得寵，不宜太蠻橫，便問她，“你可是剛剛在門外攔著王妃那丫頭?你叫什麽名。”
??“回姨娘，正是奴婢，奴婢…奴婢…叫秀香。”丫鬟一直以來都是跟著憐姨娘的，雖然在涼月閣不受待見，但是王府也沒有克扣，該給的都給了，是以她還是願意在這的。
??“我見你還算機靈，你會些什麽？”憐姨娘懶洋洋的說道。
??“回姨娘，奴婢會梳一些發髻。”秀香畏畏縮縮的回話。
??“那便給我梳個發髻，我看看你的手藝。”憐姨娘點點頭，並沒有要發落她的樣子。
??秀香的手是出乎意料的巧，經她一番打扮，顧之憐隻覺自己和從前不太一樣了，但哪兒不一樣，她又說出來，反正，她是滿意極了。
??“行吧，你以後就待在我房裏做我的梳洗丫頭。”憐姨娘望著鏡子裏不一樣的自己，嘴角含著一抹嬌豔的笑。
??秀香知道自己這是得了姨娘的重用了，連忙又跪下，“謝姨娘不罰之恩。”
??憐姨娘點點頭，扭著身子去顧樂鳶房裏看她的課業了。
??這頭剛踏出涼月閣的顧之昂，就被一個小丫鬟給攔住了。這丫鬟雙鬟發髻，由藍色絲帶綁著，發絲柔亮順滑，服服帖帖的披在肩上。
??“王爺金安，王妃遣婢子來請王爺回主院一趟。”丫鬟乖乖巧巧的說道。
??顧之昂一聽是王沁蘭派來的丫鬟，不滿的情緒瞬間湧了上來，“王妃可說了何事？本王現下正準備入宮。”
??丫鬟搖搖頭，“婢子也不知，隻知道王妃早晨起來到現在還未曾用早膳呢，從涼月閣回去之後也悶悶不樂，一直在房裏等著您。”
??顧之昂聽了這話，也沒什麽反應，還是往前大步的走著，“沒什麽事，就等我回府再說。正好，我也有事兒要找王妃商議。”說完這話顧之昂直接出府騎了馬走了。
??小丫鬟愣在原地，這還是她們家王爺嗎？平日裏王爺聽見王妃喝水嗆了一口都得心疼一陣子，更別提沒用早膳了。居然連原由也沒問，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小丫鬟摸了摸頭，想不通，還是先回院裏稟報王妃吧。
??回到了主院，巧玲眼尖，一眼就望見自己派出去的小丫鬟，巧玲趕緊上前去問，“王爺呢?”
??“玲兒姐，宮裏來人召王爺入宮，王爺說等他回府會來主院，有事找王妃商議。”小丫鬟乖巧道。
??巧玲點點頭，趕緊進屋去告訴王沁蘭。
??此時的王沁蘭躺在軟塌上，人也沒有什麽精神，好看的嘴唇緊緊抿著，見巧玲進來了，勉強來了一點精神，問道：“怎麽了？王爺來了嗎？”
??“回王妃，宮裏來人了，讓王爺立即進宮議事，王爺入宮了。”巧玲小心翼翼的稟報，生怕說錯了哪句話惹得王沁蘭心情鬱悶。
??王沁蘭麵上什麽也不顯，又重新躺在塌上。
??“王妃，王爺說回府會過來一趟，有些事兒跟您商議。”巧玲繼續稟報。
??王沁蘭點點頭，“知道了，派人去門口守著，王爺要是回府了，過來稟告一聲。”
??“是。”巧玲福了福身，又繼續去院裏挑下人去了。
??今日顧樂婉一直在自己院裏跟著先生們學武，難得的沒有去主院陪王沁蘭，因為王沁蘭一直不讚成顧樂婉習武，她認為女孩子家家就應該詩詞書畫樣樣精通，那些舞刀弄槍的不適合自家的皮猴子。
??顧之昂從宮裏回來的時候，還是下午，日頭還算耀眼，空氣裏彌漫著幹燥的氣息。
??他一入府，就往主院而去。守在府門口的小廝一見，便當先去主院給王沁蘭回話了。
??王沁蘭一聽顧之昂來了，又是起身裝扮自己，又是吩咐丫鬟們去廚房弄點好酒好菜。
??好一通折騰之後，顧之昂踏進了房門。
??王沁蘭見顧之昂過來，便打發了丫鬟們下去。此時她心裏有些緊張，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著什麽。
??“顧郎。”王沁蘭微微福身，用著兩人之間最親密的稱呼喚著顧之昂。
??顧之昂心裏並未有什麽波瀾，“不用多禮了，王妃。”
??王沁蘭聽見顧之昂居然如此喚她，心裏一陣訝異，王妃這個稱呼隻有在顧之昂打趣她時才會聽見，但眼下看顧之昂的神情，並不像是在玩鬧。
??不等王沁蘭說話，顧之昂又繼續，“憐兒進府已經好幾年了，怎麽到現在都還是個什麽都不算的姨娘？怎麽說她也為王府誕下一女，你挑個好日子，把她抬為側妃。皇上那兒，我剛進宮之時，已經向他稟明了。”
??王沁蘭更訝異了，顧之昂一向對顧之憐不聞不問，昨日在她那歇了一晚已經夠稀奇了，怎麽今日就像轉了性似的，居然還主動向皇上提出要納她為側妃，抬顧之憐為側妃她倒是沒有什麽意見，隻是顧之昂這態度著實有些奇怪。
??“憐姨娘抬為側妃我是沒有意見的，隻是王爺，這事也該事先與我知會一聲，”王沁蘭突的轉變了對顧之昂的稱呼，想試試看顧之昂有何反應。
??“現下我不是過來告知你了，王妃可還有其他事？無事的話我便過涼月閣了。”顧之昂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提及顧之憐時才有微微鬆動。
??王沁蘭本該要說出口的話，被顧之昂這冷漠的態度堵在了嗓子眼裏，她想質問，為什麽他昨晚會歇在憐姨娘那兒，為什麽忽然對她那麽冷淡，為什麽突然抬顧之憐做側妃……
??她張了張口，一番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便問：“王爺是想就近挑個日子，還是等過陣子涼爽了再說。”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是王妃，這些小事還用得著問我嗎？”顧之昂不悅地看著她，又想起早上顧之憐的神情和委屈，以為王沁蘭想要從中作梗，“你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就要拿出主母的胸懷和氣度，不要老是用自己的小心思去為難他人。這些年來委屈了憐兒這麽久，我居然絲毫不知，你瞞得倒是可以。長此以往，這王府還怎麽敢放心交給你掌管。”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