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變
“怎麽回事兒？”憐姨娘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聽起來有些慵懶。
??“回姨娘，王妃娘娘來了。”秀香跪在地下回話。
??王沁蘭猛地睜大雙眼看著房門，不敢相信顧之昂是真的在屋內。
??“死丫頭，你吃了狗膽了？還敢攔著王妃？還不快讓王妃進來！”憐姨娘在屋內笑罵道。
??跪在地下的秀香趕緊爬起來把房門打開，兮兮索索的說道：“王，王妃，您請。”
??王沁蘭定了定心神，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見顧之昂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站在那，憐姨娘正在為他穿衣。他們一個英俊瀟灑，一個婀娜多姿，怎麽看王沁蘭都像是多出來的那一個，王沁蘭站在那，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王爺，你？”
??顧之昂這才偏頭看向王沁蘭，“你怎的來了？大早上的。”顧之昂說這話的時候，正握著憐姨娘的手，還不忘對憐姨娘說，“給我找件深色的袍子。”
??憐姨娘微微一笑，“表哥穿淺色好看，顯得人精神些，深色太沉了，顯得凶神惡煞的。”
??顧之昂一聽這話也笑了，眼裏飽含情意，“好，憐兒說的是，就聽你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王沁蘭，聽見兩人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般，站在那手足無措。顧郎他，怎麽突然，對憐姨娘這般？
??這時憐姨娘才從顧之昂身邊走過來對王沁蘭行禮，“王妃金安。不知王妃這麽早會過來，是奴婢的疏忽，請王妃降罪。”
??王沁蘭沒理憐姨娘，徑直走到顧之昂身邊，問：“王爺，您怎麽歇在涼月閣了？”
??“本王歇在這涼月閣有何不妥嗎？”聽了這話的顧之昂回頭看著王沁蘭，她身著淺藍色長裙，上麵繡有點點玫瑰紅柔紗，腰上係一條純淨色腰帶。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插了一支碧玉銀琅簪。一張白淨的臉上好看的雙眸似鑲嵌在上麵，眉毛怡到好處的彎曲著，這樣清清淺淺的裝束，樸素卻不失美觀。清新又失大雅。似有傾國傾愁的味道。看著看著，顧之昂覺得自己對眼前之人似是有著什麽不一樣的情感，但是仔細一想，又好像是什麽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想不起來。
??顧之昂頓時有些頭疼，下意識的喊道：“憐兒，憐兒，我頭有些疼。”
??憐姨娘此時也顧不得王沁蘭並未讓她起身這件事了，三步並兩邊的走到顧之昂身邊扶著他，“表哥，你怎麽了？”然後吩咐丫鬟“來人，你去叫外廂房住著的謝老過來，給王爺瞧瞧。”
??王沁蘭見顧之昂這般模樣，也有些著急，“什麽謝老？外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庸醫就算了吧，還是把府醫請來為好。”
??“王妃，你有所不知，謝老是我前兩日請來給鳶兒看病的老醫者，在這月華城裏出了名的醫術高超，無妨的。”憐姨娘解釋道。
??“行了，就聽憐兒的吧！”顧之昂打斷了王沁蘭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一會兒，謝老便隨著秀蘭進了房門。
??顧之昂已經躺在床上了，他望著不遠處站著的王沁蘭，頭疼欲裂，“王妃，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先走吧。”顧之昂趕人。
??“王爺！這可是王妃呀！”巧玲在王沁蘭身後，將發生的事看了個夠，實是對顧之昂今日的態度有所不解。
??“哪來的丫頭如此無禮，來人，拉下去打十個板子。”顧之昂心煩，他現下隻想趕緊讓王沁蘭消失在他眼前。
??王沁蘭心下一驚，以前的顧之昂並沒有現在這麽暴戾，很少處罰下人，更別提是她身邊貼身伺候著的丫頭。王沁蘭微微開口：“王爺，是我沒有管教好自己房裏的丫頭，可這十板子下去，也少不得要皮開肉綻，這丫頭從來跟著我沒受過這遭罪，你看，能不能網開一麵？”
??顧之昂本就頭疼，王沁蘭還一直杵在那喋喋不休，顧之昂更加煩躁了，他擺擺手，“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王沁蘭見狀帶著丫鬟離開了涼月閣。
??回到主院的王沁蘭自顧自的坐在桌前發呆，顧郎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性情，找機會，她得好好問問。
??“巧玲，找個機靈點的小丫頭，看看王爺什麽時候好點兒了，就把他請過來。”王沁蘭對丫鬟吩咐道。
??“是。”巧玲領命，轉身去院子裏看看有沒有哪個小丫鬟合適的。
??涼月閣內
??謝老開了幾副寧神的方子，就退了出去。
??此時房裏隻剩顧之昂與憐姨娘，顧之昂躺在憐姨娘的腿上，憐姨娘正在為他輕輕的揉著頭，顧之昂一臉享受的微笑著。
??“姨娘。”突然顧樂鳶跑了進來。看到顧之昂的她一愣，連爹爹也忘了喊。
??顧之昂這才坐起來，看向顧樂鳶。她長得像她娘，眼睛長得尤其像，定神時如清水，閃動時像星星。
??“鳶兒，你怎麽來了？”憐姨娘會心一笑，招招手“還不快過來，這孩子，見到爹爹，居然歡喜得連基本的禮數都給忘了。”
??這時的顧樂鳶才連忙跑了過來，微微福了福身，“爹爹。”
??顧之昂對顧樂鳶也並未有什麽過多的情緒，“嗯，乖。”
??倒是憐姨娘，心裏跟裝了蜜似的“鳶兒，怎麽了？這時候不應該在房裏跟著先生讀書嗎？”
??顧樂鳶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姨娘，我想來看看你。”
??“傻孩子，娘這兒也無事，正在與你爹爹閑聊，你沒事就下去認真習字吧。”憐姨娘親昵的抱著顧樂鳶。
??顧樂鳶癟了癟嘴，但還是十分乖巧的說：“是，鳶兒遵命。”說完便又回房讀書去了。
??“怎麽鳶兒管你叫姨娘？”顧樂鳶走後，顧之昂奇怪的問道。
??“表哥，我進府之後，王妃不喜歡我，就沒有抬我的位份，府裏的姨娘，是沒資格被自己的孩子稱一聲娘親的。”憐姨娘輕聲說道，聽這語氣，好像有些委屈，但是又無奈。
??“還有這事？王妃居然如此不通情達理？”顧之昂挑眉。
??“表哥，能在你身邊侍奉，是我的福分。因此，我也不敢宵想太多，能做個姨娘，我已經很滿足了。”憐姨娘繼續說：“這些年，王妃對我和鳶兒很好，我們娘倆也沒受什麽苦。”說著，憐姨娘便流了幾滴淚。
??見著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如此模樣，顧之昂直接把憐姨娘攬入了懷裏，“別哭，我在呢。”
??被顧之昂攬在懷裏的憐姨娘，此時真的流下了淚水，進府八年了，還是第一次這樣被顧之昂溫柔相待。雖說，自己是用了下作的手段，才換來如此的光景。可，她不後悔。
??“咚咚咚”
??“姨娘，顧侍衛在院外說有事要求見王爺。”秀梅在門口稟報。王府的侍衛沒有特許是不能進入女眷的內院的，因此隻能通過丫鬟的通傳才能進來。
??“讓他進來。”顧之昂厲聲道。
??不一會兒，顧惜便走了進來。
??“王爺，聖上來了口諭，宣您進宮議事。”顧惜低著頭，看不清楚這人長相如何，可他的聲音，卻是好聽的緊。
??“怎麽了？是宮裏出了什麽事了嗎？”憐姨娘啞聲問道，此刻她靠在顧之昂懷裏，眼睛紅腫，樣子極為惹人憐愛。
??“都是小事，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顧之昂柔聲安慰懷裏的人，“你先洗漱吃點東西，待宮裏忙完了，我再陪你用膳。”
??“一定要去嗎，”憐姨娘緊緊地抱著顧之昂不想讓他走，生怕這是一場夢，顧之昂一走，她又回到了原點，夢就消失了，她還是那麽淒苦，她盼了這麽久，才終於把顧之昂盼在了她身邊，她實在不忍這一切消失，哪怕是幻象，她也願意多維持一會兒，隻要顧之昂在她身邊。
??顧之昂握住憐姨娘的手笑，“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了，怎麽如此緊張。”
??“沒什麽，就是有些舍不得表哥離開。”憐姨娘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眼瞼低垂，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我回府便立即過來，乖。”顧之昂此時此刻滿心眼都是顧之憐，根本不記得他以前與王沁蘭是如何恩愛，這男人變起心來，可謂是狠心無情。
??“那王爺忙完了，可得快些回來。”經過這一會的溫存，憐姨娘已經適應顧之昂對她的態度，對他撒起了嬌。
??顧之昂寵溺地點點頭，喚來了丫鬟替憐姨娘梳洗，隨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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