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殘月藏鋒出 公子失意歸
嵩山一夜樂正思的隊伍已達幾百人之多，當晚樂正思、齊笑天和群豪縱酒痛飲，喝的爛醉如泥，等樂正焉和月弦把他叫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齊笑天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先行出發了，樂正思一骨碌翻身起來，趕忙洗漱了，略用了點點心，換了衣服，便催樂正焉趕緊收拾東西奔少林去了。齊笑天一行人由於人數眾多行進的速度並不很快，他們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追上了，遠遠看去，這蜿蜒長蛇一樣的馬隊被分成幾個小隊，雖然每個隊的人都口音不同，服色不一，可卻並不顯得混亂。這些小隊各自由不同的人帶領，一路行來，竟頗有秩序，恐怕行軍打仗也不過如此。樂正思不禁心中暗自佩服齊笑天，這幾日來隻見他酒不離手，說的也大多是些虛與應酬的話，可沒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將這臨時拉起，盡是些散兵遊勇的隊伍整理到如此有序的地步，這恐怕是很多領兵打仗的將領都難以做到的事情。這一群人極速前進，一路行至少林山門外一裏處才下馬步行，可還是比預定的巳時六刻晚了快兩刻鍾的時間。樂正思原本擔心升座大典的前序已經開始，可是一到山門他就發現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此時少林寺山門外人山人海萬頭攢動，正門和兩個側門都緊閉不開。人們嘈雜地議論著少林方丈之爭，這些人中有許多天剛蒙蒙亮就在寺外的台階上等候，凍的直哆嗦；還有些人甚至自稱已經在少林門外歪斜著身子靠了一夜，為的是等著搶在頭一批進去。樂正思在這些人當中並沒有看到各大門派的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提前上山了。山門外的人越聚越多，像水流漫出來一般，漫在山上，樹上、牆上。少林的山門遲遲不開，大家早已厭煩，急不可耐，誰的胳膊肘撞一下，腳踩一下，都會引來一陣罵聲，隨時都能打起來。正等得不耐煩，隻聽山門呀呀而開，人群“呼“地一下圍了上去。
??“他媽的，想凍死人啊！“
??“搞什麽，怎麽才開門啊？“
??“這升座大典還搞不搞啊？
??眾人抬頭看時，出來的和尚約三十五歲上下，幹勁黑瘦，麵色如鐵，土黃衲子外披著件大紅袈裟。兩眼炯炯有神，合著掌穩穩站在門當間，款款而言：
??“阿彌陀佛，讓施主們久等了，貧僧覺了，請各位施主隨我移步到禪院，升座大典很快就會開始，請諸位在院中靜候。“他說話時中氣充沛，顯然是內力修為了得的武僧。
??群雄隨覺了進入山門，經天王殿進入大雄寶殿的院內，隻見十三棍僧已一字排列在大雄寶殿的台階下一丈左右的地方，如一堵牆一樣將大殿與眾人隔開。待眾人都找到位置安頓好，隻聽那覺了說道：
??“敢問哪一位是樂正少將軍？“他的聲音醇厚而有穿透力，在上千人的吵雜聲中居然字字清晰。
??樂正思舉起了手，覺了雙手合十，微微點頭，朗聲說道：”阿彌陀佛，請少將軍隨我來。“
??幾千雙眼睛看著樂正思，可他卻並不出列而是留神在人群中尋找著塵消，眼神中那期待和擔憂是任何人都一望而知的，他這兩天一直坐立不安，一閉上眼塵消那飄忽不定的影子總在眼前晃來晃去……他費了很多功夫“克己”可是徒然無功。笑天見他時而憂鬱時而恍惚，先前還以為他是為了升座大典的事擔心，現在突然看出了點端倪，也覺詫異。覺了再次重複了一遍“請少將軍隨我來！“人群一動，樂正思帶著三四十號人站了出來，一列人還未走到大殿門口，他突然感覺身邊不知不覺地冒出了個人，那人衝他挑挑眉，一張鵝蛋臉蒼白得令人不敢逼視。
??“你是在找我嗎？”塵消眉梢淡垂，顧盼生輝，瀟灑飄逸，一張不大的嘴抿著唇微微翹起，掛著慣常略帶嘲弄的笑容。樂正思有點激動，雙目閃爍生光，一眨不眨盯著她，緊張的發呆，說話都有點結巴。
??“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
??“跟你有關係嗎？“
??樂正思被她的話頂得一怔，想想也不無道理，素來伶牙俐齒的他竟不知怎麽去回。塵消向大殿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該進去了。樂正思這才從懵怔中清醒過來，帶著眾人跟隨覺了進入大雄寶殿中。隻見全真、峨眉、崆峒、昆侖、蒼岩、泰山、嵩山、華山等名門大派都盡數到齊，他們各個表情鄭重端肅，不苟言笑。樂正思向兩邊的人分別一拜算是見過禮了。各大門派有人殷勤回禮，有人假裝不見，也有人自持身份隻是淡淡地點點頭。他們在覺了指引的地方站定，樂正思環視眾人，他從小是在太學長大的不曾在江湖走動，雖說聽母親說過一些江湖門派的事兒，但真見了，還是都不認識。於是求助地看著齊笑天，可沒等他開口，樂正焉已經興奮得目中放光，急不可耐地問道：
??“齊兄，他們都是哪門哪派的？誰比較厲害？”
??齊笑天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他會有此一問。
??“今天來的門派實在太多了，我就給你講幾個比較緊要的吧。他們當中華山派七弟應該比較熟，我就不說了。蒼岩派的事兒，你這一路上也聽了不少，我也不說了。先從對麵說起，你看沒看到那些穿灰色道服的道士？他們是泰山派的，他們的現在的掌門是玉石道長，就是手握拂塵的那位。”
??“站在泰山派左邊的是崆峒派，崆峒派的掌門是簡文，簡掌門，他是大名鼎鼎的‘木真子’的徒弟。簡掌門為人剛正不阿，武功深不可測，是武林中少有的真英雄。”
??“峨眉派最好認，她們都是女弟子。掌門是圓機師太，這圓機師太雖然是女子卻頗有男子之風，喜歡行俠仗義，扶危濟困，隻是性情有時過於衝動了點。”
??“昆侖派，還是由神算兄來說說吧，恐怕你比我了解的多。”
??“哼……昆侖派，輪武功實力不弱，隻是昆侖派地處偏遠，自成一體，和一些蠻夷之地的門派交往過甚，漸漸地也沾染了一些歪斜之風，前些年因為門下弟子與崆峒派的弟子發生過一些有些過節，所以兩派交惡。崆峒派曆史悠久，不少門派都與他們有些關聯，所以昆侖現在也頗受各大門派的排擠。他們的掌門是何見道，算是個狠辣的人物。”神算仙說道。
??“那些穿黑色道袍的是全真派的，全真教在武林的地位僅此於少林，教中成名高手眾多。他們的掌門是清虛真人，就是那位須發如銀、仙風道骨，正在閉目養神的老人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今年已經八十了。”
??“清虛真人輪輩份也算是我師傅的前輩，怎麽會如此高齡還親自來參加少林的升座？”樂正思問道。
??“恐怕是受枯榮大師之托吧，這少林的人對清虛真人還是很尊重的，如果有什麽事，他出來說句話總還是有人聽的。”齊笑天說道
??“清虛真人我聽母親說過，據說他的武功已經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是少有的高手。”樂正焉說道。
??齊笑天哈哈一笑，說道：“七弟可能有所不知，武林高手如雲，不可一概而論，如果輪武功的高低大體上可分為三個等級：高手、頂級高手和世外高人。像清虛真人的徒弟雲靜和雲和道長才是高手，這些高手分布於各大門派，是各門各派中的佼佼者，如果正邪不論，這樣的高手在江湖中大約有二十幾個，而三度法師這個級別的則是頂尖高手，頂尖高手現在最多不超過六個了，少林的三度法師、崆峒的簡掌門、羅刹門的右護法上官流雲、孤星島的島主莫言歸、西域少林的不空，而最後一個是你們比較熟悉的謝鴻運，朝中的鎮遠大將軍。”
??“我原來就聽說謝將軍的武功冠絕群雄，沒想到竟真的這樣厲害。”樂正焉說道。
??“其實朝中也是藏龍臥虎，很多高手都隱於朝中，但是他們大多跟江湖沒有什麽瓜葛，所以除非謝鴻運這樣聲名赫赫的，其餘的都沒有被列入江湖的排名之中。”齊笑天答道。
??“那世外高人又都有誰哪？”樂正焉續問。
??“當今能稱得上世外高人的隻有三位：清虛真人、訣劍客、天居子。而他們三個人中，隻有清虛真人還在江湖走動，訣劍客已經消聲滅跡很多年了，天居子則不曾出世。”
??“清虛真人名高天下，武功應該不是天下第一也是第二吧？”樂正焉問道。
??“哼……最多第三！”一直默不作聲的塵消突然插了一句。
??#
??謝謝鯖若邪的紅豆，讓我頓時有了腰纏萬豆的感覺！??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