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肖子歸家 清樂坊傳書

  樂正老夫人衝著一個丫鬟吩咐道：“小青，你去把常主管叫來。“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白麵長臉男子走進客廳，笑著跟樂正思打了個招呼，隻聽樂正老夫人說道：“常風，你組織兩隊府兵去六王府，這幾天就不用回來了，一切聽肖先生調遣。然後去城裏那些比較體麵的客棧，酒肆去打聽打聽，是否見過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位公子和小姐模樣的人，畫像晚些時候再給你。還有，你再找人給華山徐掌門送個信兒，跟我師兄打聽一下，是否聽說過江湖上那家的小輩出了輕功絕佳的人物。並讓他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帶著破風劍。“


  ??常風應了聲是，就出去安排了。


  ??“娘，我去客棧打聽吧，他們人多還駕著車，想來不會走多快，如果我趕著點，沒準還能追上他們。“


  ??“你就好好在家裏等著毒散了吧，你去追？你知道人家什麽路數？你連個金馬門的人都對付不了，這夥人的背景絕對沒那麽簡單。再說了，就算是追上了，你說什麽？硬要劍嗎？人家還救過你的命哪，而且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配去要劍？“


  ??樂正思被母親一頓搶白，啞口無言，喃喃地說：“那你準備怎麽辦？“


  ??“當然是先搞清楚對方是誰了。江湖中人多半講仁義二字，等找到了，我再跟她說明這劍的緊要，豁上這張老臉親自去求，她總不會不見。不過，雖然你這條小命兒不值什麽錢，但是這個人情還是要還的，怎麽還，得好好思量思量。“


  ??“不好吧，我看她年齡比我還小哪，你去求她，讓我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啊。“


  ??“有道是出門靠朋友，丟人靠自己。你既然知道丟人，以後就要勤加練武，成天混在妓寨樂坊，出身武將世家卻學得一身紈絝本領，你就不覺得丟人了？還有，這幾天你給我老實在家呆著，不許去清樂坊，你答應了你爹一年，那就是一年，一天違反也不能算一年。“


  ??這話半年前母親也跟自己說過。其實並非樂正思不肯努力，隻是他看不到這份努力的意義。自己有五個兄弟，大哥戰死沙場，二哥病死邊關，爹爹被貶到潼關已經十年了，三哥，四哥也都陪在那裏，七弟要不是因為年幼體弱恐怕也是要從軍的。這些還隻是自家一支，樂正府三代將門，自太爺爺那輩就在為國家流血、犧牲，樂正府的祠堂是京城修的最大的，因為牌位太多，也怕以後更多放不下。樂正家為了國家也算是鞠躬盡瘁。可是鞠躬盡瘁就一定會有好下場嗎？許叔叔哪？都他媽的是浮雲。自己在太學這些年，看多了皇室之間的傾軋，對他們來說，為了一口氣、幾句話，死幾千人，乃至幾萬人都不是問題。這些人真的值得自己用命去守衛嗎？


  ??可是，幾個月的邊關生活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這是他在答應父親去邊關服役之前沒想到的。那裏的生活簡單而枯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做的都是體力活動，操練，挖防禦攻勢，再操練，再挖防禦攻勢，跟士兵成天吃住在一起談的都是家人，女人和將來。可每一樣兒都很遙遠，可能是因為遙遠所以尤其地感覺珍貴，也有了要捍衛他們的衝動。在許多個睡不著的夜晚，他也會想，也許這裏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再次聽到母親的這番話，他的感觸竟然與半年前大不相同了。


  ??“我跟你在這兒說話，你在那兒，想什麽哪？


  ??“娘，我在想，等這一年過去，我想去少林寺找師傅，好好學武。“


  ??樂正老夫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嚇了一跳，搞不清他是為逃避責罰想出的新招兒，還是真的浪子回頭了。樂正焉見哥哥說要去少林，甚是高興：“五哥，我跟你一起去。“


  ??樂正老夫人，伸手摸摸樂正思的頭，探探溫度。


  ??“娘，我沒說胡話，我是認真的。好歹我是樂正府的少將軍，總得對得起我的名字。“


  ??樂正老夫人輕拍自己的胸口，深吸兩口氣，說道：“孩子，以後你說這種上進的話的時候，盡量慢點，娘不習慣，這顆心太激動了，再跳出點毛病來。“


  ??三人都笑了，正笑著，二少夫人走了進來告訴大家，飯菜都準備好了。幾人挪至餐廳，合家其樂融融地用起飯來。自從樂正思走後，家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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