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肖子歸家 清樂坊傳書
六王府和樂正府離的並不遠，坐車也就兩刻鍾的距離，王府的馬車駛進了郎園東街，剛在拐彎處出現，就聽人遠遠地喊道：“五公子回來了，五公子回來了。“這會兒，正趴在父親桌子上練字的樂正焉抬起了頭，瘦長的臉上稚氣未脫，聽清喊得是五公子，把筆往桌子上一扔，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高興得一躥一蹦地跑了出去，細長的背影讓人懷疑是剛從廚房出逃的麥芽菜。
??“五哥！五哥！“樂正焉一邊跑一邊喊。“娘，五哥回來了！“
??各個院子的人聽到消息都探出了腦袋，隨即竄出一群又一群的人，歡歡喜喜、吵吵鬧鬧地去大門去迎接。這時後院走出一五旬老婦，麵色紅潤，身材稍胖，行動敏捷，正是樂正老夫人。她腳步輕快，雖早就喜不自禁，卻還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都吵什麽，吵什麽，沒的得來，讓那小兔崽子覺得自己好像打了勝仗似的。“說著話，腳下卻不見停，一會兒就到了大門口。車子在正門前停下的時候，門口已經聚滿了人。半響兒，車裏不見有人出來，正當大家用疑問的目光麵麵相看時，樂正思猶如踩著鼓點般，從車中走了出來，粉墨登場。他居高臨下地地看著眾人，雙手一拱，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勞各位相迎，我五將軍也算是不負眾望，凱旋歸來了。“
??一番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樂正老夫人氣的到處找東西，準備把他給砸下來。樂正焉趕快攔在車前，一邊笑，一邊喊：“娘，娘，您就饒了五哥吧。“
??樂正思在車上，左閃右避，跳下馬車，將娘親一把抱住，撒嬌地說道：“娘，我那麽想你，你怎麽還舍得打我。“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樂正老夫人讓他抱的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他，用手在樂正思身上狠狠地打了幾下，不經意碰到他的腹部，樂正思啊的一下喊了出來，樂正老夫人以為他裝的，又敲上兩拳，收手時覺得拳上濕濕的，一看竟然是血。
??樂正焉見狀馬上跑過去扶住哥哥，著急地說：“五哥，你受傷了？“
??眾人都關切地圍了上去，隻聽一女子的聲音從人群裏響起。
??“都散了吧，少將軍路途也辛苦了，讓他先休息休息。“說話的人，是一少婦，眉清目秀，三十歲出頭。樂正思見到她親切地喊了聲二嫂，那少婦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這小兔崽子，怎回趟家還掛彩了？“樂正老夫人問道，說的是斥責的話，語氣卻透著心疼。樂正焉扶著樂正思在他身上左看右看，樂正思拍拍他，說道：“五哥沒事兒，小場麵。“然後用手比比兩人的頭，說道：“半年不見，你可又長高了，都快趕上五哥了。“
??“回去再說吧，五叔可在王府用過午飯了？“二少夫人說道。
??“沒有，我著急回來見娘，哪能在他那兒吃。“
??“你少說好聽的，六王爺府上吃的清淡，你是怕沒肉喂你吧？“
??樂正思像個孩子樣撅著嘴，挽著母親的胳膊，說道：“娘……，你看你把我說的。“幾人一邊說，一邊往府中走。二少夫人走在最前麵，先是吩咐人去找些處理傷口的物品，然後跟樂正老夫人和樂正思告退，轉身去安排午膳去了。
??娘仨兒走進客廳，樂正老夫人說道：“讓我看看，傷到那裏啦？“
??這時下人進來，送來藥和包紮的布，樂正夫人接過來，放在桌上，讓樂正思脫去上衣，然後揭開樂正思腰上透血的白布，隻見腹部有兩道傷，其中一處傷口掙開了，後背還有一處，不過比起腹部的傷，沒那麽嚴重。她熟練地將藥重新撒上並包紮好傷口。樂正焉見哥哥身上的傷不少，癟著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沒事兒，死不了。“樂正老夫人說道，接著吩咐下人去五少爺的房間去拿些幹淨的衣服來。等樂正思穿好衣服，三人坐在桌前，樂正老夫人問起事情經過，樂正思挑三揀四地說了昨晚的事，說完擔憂地問母親：
??“娘，這次把破風劍弄丟了，你說爹會怎麽處理我？“
??“怎麽處理你？打斷你的狗腿唄！你好端端的，拿那劍作甚？“
??“……，我哪兒想到這麽多年，還有人認得這劍。“
??“廢話，破風劍是許家軍的象征，當年那些突厥人隻要聽到破風劍的名字就會嚇破膽，你許叔叔將劍給你爹，也是希望你能繼承他的衣缽，再建輝煌。如今雖然物是人非，可它也是你許叔叔功勳的見證，你這孩子……“
??“其實如果隻是為了我自己，我是死都不會給的……“
??樂正老夫人看看他，知道他和李翊兄弟情深，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這劍須得要回來。那姑娘長什麽樣？好看嗎？“
??“娘，您這重點把握的是不是有點偏？“
??“偏嗎？你這兩年也沒認識什麽正經的姑娘，碰上一個我還不得問問。“
??“我又不娶她，漂不漂亮有關係嗎？“
??“其實你娶她，娘也不反對，“說完，樂正老婦人歎了口氣。“娘現在對這個五兒媳婦的要求也不高，隻有一點：家世清白。“
??“人家沒準兒，早就成親了。“
??“不會吧？武功那麽好，可惜了。算了，估計她也看不上你。“
??“娘，想什麽哪？你兒子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好歹也是你生的啊！“
??“孩子生多了，總有失誤……好啦，好啦，先說那姑娘什麽樣。“
??“二十歲左右，應該比我小。身高到這兒。“樂正思比劃這女子的高度。“皮膚有些蒼白，身子比較單薄，長了個女孩子的樣子，但是舉止更像個男孩子。“
??“好，非常好，十萬二十歲的姑娘，你至少排除了兩萬，剩下那八萬我們十年八年的總能全排查完。“
??“這是反話，我聽出來了。“
??“看來你也不是完全傻哈，盡說些廢話。“
??樂正思又將自己能想到的關於那女子的外貌特征和言談舉止的特點，詳細地說給了母親聽。樂正老夫人點點頭，說道：“是個特別的女孩子，等會兒讓焉兒照著你說的這些畫幾張畫像，發出去。這孩子這麽年輕，輕功就這麽好，江湖真是代有人才出啊。“她言下頗有羨慕之意。要知道她雖生於商賈巨富之家，可是少年時代也去華山派學過武，武學之上也是小有所成的，如果不是因為嫁人，說不定當年也能成為一位女俠。
??“她從始至終未出過手，而那叫齊笑天的公子，我也實在看不出武功路數。“
??“你當然看不出來，讓你好好跟你師傅習武，你可曾用過心？江湖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然，你們怎麽就那麽容易著了別人的道兒。“
??樂正思經過此事，也有後悔，原以為自己的武功也算了得，誰想到與那齊公子比起來，竟是如此不堪，心下也是慚愧的緊。
??#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