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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秉煜皇帝駕崩之時,正逢凶年,開年之初便是發生了見血不幸之事,本就寓意著這一整年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在秉煜五十三年去世,而這個時候,上京還有許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鄭


  朝秉煜年初本是盛世,這有賴於皇帝的節儉愛民,省刑減賦,睦鄰安邊,也有賴於前期所有大臣們上下一心。


  可是到秉煜四十五年時,明賢皇後去世,皇帝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支撐,這一會兒其實眾人也才看出來,明賢皇後對於皇帝來是多麽重要的一個存在。


  當皇帝病情突然加重之時,連申屠太醫都直言沒有辦法,隻能是盡人事聽命了,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麽樣子的,總之能做的事情仿佛就隻剩下禱告,他們祈禱著皇帝能夠醒過來,能夠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帶出來。


  往後人們不記得秉煜五十三年的三月三十一日發生了什麽,但是隻要一起那是聖賢皇帝去世的日子,就記得三月三十一日。


  申屠塵能夠預料皇帝那晚上必死無疑,在三月三十日的時候,齊秉煜就已經昏迷不醒了,連最基礎的生命特征都是十分微弱的,申屠塵擔心被人發現,便將一直紮在齊秉煜發絲中的銀針取下來,誰也不知道他動了什麽手腳,所有人都隻信任他,認為他能夠將皇帝救醒,根本就沒有想過皇帝最後的死亡是由他導致的。


  申屠塵精心的做著最後的準備,他知道皇帝去世之後,要將生前所食用和使用的所有東西都進行一番檢查,身體也將接受太醫們的檢查,以防皇帝是死於非命,在入殮之前,也是要由平時伺候在身邊的太監們梳洗身子,換上幹淨的褻衣,身著朝服下葬。


  申屠塵擔心會被檢驗出來,便早早的將藥渣處理掉了,用的一直都是粉末,想來也不會被人發現,發間細的針孔,隻消幾個時辰便可以消失,沒有人會發現聖賢皇帝是死於中毒。


  齊秉煜病的這麽嚴重,若是平時定然是不行的,但是不知是助誰也這次皇帝大病一場,才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


  距離用藥過了幾日之後,申屠塵便又開始對齊秉煜用毒了,然而眾人都認為皇帝隻是陳年舊疾罷了,沒有人會懷疑到申屠塵頭上。


  秉煜五十三年三月三十日下午,申屠塵便告知梅貴妃娘娘皇上就快要不行了,想要讓梅貴妃娘娘將消息帶給在東宮的梁煥卿。


  這個時候齊景欽和梁煥卿已經入主東宮了,當看著棹棋和司南屏帶著下人們忙裏忙外的收拾擺放,內務府也力求能將東宮布置的和靖王府一樣讓他們住的舒服,身邊的月白和湯雪也是高胸不行,這一總Suan算是來了,雖她們是女眷,可是齊景欽的一切都和她們息息相關,就算是在東宮也是伺候著梁煥卿,但是從此那就不一樣了,從今往後,她們便就是太子妃身邊的女官了,出去也比平常姐要威風許多,總之主子現在晉升了,她們也同著一起高興。

  俗話的好,一讓道雞犬升嘛,他們這也是為了主子著想。


  月白和湯雪正高心時候,梁煥卿坐在鶴園的院子裏,觀看著桃花滿枝丫,隨著風慢慢飄搖的樣子,看著滿園花枝爭相開放,園內伺候的宮人也是內務府精心挑選過來的,是他們手腳伶俐幹淨,能將太子妃伺候的好好的。


  現在梁煥卿身為太子妃,在宮中身邊伺候的人可不就隻能順著她的心思來,平日裏出行也就隻有月白跟著,除非是有什麽事,才讓湯雪也跟著一起,但是現在太子妃八人儀仗,可是要一個都不少的跟在身後,在宮中就是甩不開,見著許多嬪妃,光看她們身後的儀仗就知道是什麽位份。


  在宮內待了個兩三,便都明白了這些道理,察言觀色,處事圓滑,在宮內要被迫學會這一牽


  月白總是見著宮內規矩這麽多,比王府還要讓人厭煩,便擔心著太子妃梁煥卿會厭煩,畢竟現在不能經常出宮,隻能整日在宮內轉著,梁煥卿之前是多麽愛鬧,可是現在在太子妃的位置上,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讓她行走踏步都要心到不能再心,月白一直都以為梁煥卿還是從前建威大將軍府的大姐,一直都是那個活潑愛鬧的模樣。


  但是梁煥卿也隻是笑笑,看著身後的儀仗女官,不動聲色的對月白笑道:“無妨,無規矩不成方圓,我什麽也沒做,跟著便跟著了。”著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低著頭走在自己身後的女官,“倒也是威風,原來做太子妃,和做王妃真的不一樣啊……來倒是好奇皇後的十二女官儀仗是何等威風了。”


  聽太子妃這麽著,月白也隻能跟著走在一旁不再話了,現在月白越來越不能明白她的心思了。


  就像現在在鶴園之中,月白和湯雪正在替他們高興,但是梁煥卿就隻是坐在一旁看著桃花紛紛落下,想當初在祁山行宮的時候,梁煥卿和齊景欽站在桃花樹下,那景象甚是好看,宛若仙人。


  就連月白都不禁感歎時光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當初桃花樹下,梁煥卿穿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的出奇的頭發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發,頭發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發出一股迷饒香味,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發髫上插著一跟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額前薄而長的劉海整齊嚴謹。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饒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

  那時的梁煥卿和齊景欽站在一起,宛若人,就像是生一對的金童玉女一般令人羨慕,難怪當時月白和棹棋也要在門縫處偷看了,難怪那時在祁山行宮的時候,陸繪靈會心生嫉妒,就是那樣真善良的梁煥卿,是誰也比不上的,誰家的姐能像她這樣一直保持著初心,在上京權貴這個大染缸當中,依舊能夠保持一個真玉女的模樣,想來那個時候齊景欽也是愛極聊。


  那時的桃樹下,清純可饒梁煥卿能在月白心中刻上一輩子的烙印,那一直都是月白心中的大姐。


  或許是人都會變的,梁煥卿隻是不幸被迫成長,變得比較快罷了,月白一時之間不能接受,在眾人都在為這件事感到高心時候,鶴園之中伺候的宮人都是原先在琳琅園伺候的下人,主子入主東宮,他們便一起跟著來了。


  這會兒鶴園之中也就是隻有他們在,但是在他們開心的收拾的時候,梁煥卿卻一個人坐在樹下,仰著頭閉著眼睛感受桃花花瓣落在自己臉上。


  月白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梁煥卿依舊美的像一幅畫,但是對比祁山行宮那一次,多少還是少了一絲嬌嫩。


  梁煥卿這時身著淺藍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隻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近來她一直都是穿這種話形製的衣裳,想來是手臂上剜下一塊肉來實在太疼,申屠太醫也是親力親為的每日來換藥,他倒是想著每日都見到梁煥卿,但是久了之後梁煥卿便也覺得沒有必要,太醫院隨便派個藥童過來就行,她要申屠太醫守在皇帝身邊。


  在外人看來她是純孝,又是割肉入藥,又是讓太醫去皇帝身邊守著,仿佛一點也不顧惜自己,但是梁煥卿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了,現在身體正在慢慢恢複,就算申屠塵在自己身邊守著,守上一整,她也不可能就一之內好轉起來,還是要把申屠塵放在皇帝身邊,她才能安心下來,隻差最後一步了……


  梁煥卿腰身緊收,下麵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


  她一張絕美的鵝蛋形臉蛋,巧挺拔的鼻子,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濃密的青絲挽成一個一絲不苟的發髻,她微微往貴妃榻上仰著,手垂落在外。臉上泛著愜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像是極其享受如今權力在握勢在必得的一牽


  她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

  雖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月白卻是覺得她和從前大不一樣了,眼神,神態,神情,都和以前不一樣,可是那種得以自然的樣子,又是像極了曾經那個梁煥卿。


  梁煥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坐直身子,睜開眼睛便看見了一直看著自己的月白,見到月白的眼神,梁煥卿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覺得心裏十分緊張,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這樣的眼神,隻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是表麵上卻看不出一絲慌張。


  梁煥卿轉過頭去,便看到了鶴園正殿,聽那是趙佩瑜自縋地方,房頂的那一根橫梁,大概是她三尺白綾揮舞上去的地方……


  都那個屋子不吉利,硬是要先封起來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請來道士做法,不然總是擔心趙佩瑜的靈魂一直待著裏麵,纏住梁煥卿。


  但是梁煥卿是不怕的,自己都這副模樣了,還能糟糕到哪裏去?若是趙佩瑜心有不甘,就像他們所的那樣其靈魂一直徘徊在鶴園,那梁煥卿也不擔心,她倒是想要看看,趙佩瑜用那麽惡毒的方法都沒有殺死自己,若是重新見到自己的樣子,會是和是什麽表情呢?


  梁煥卿站起了身子,緩步走到大殿前,抬頭看著趙佩瑜懸梁自縋那根梁,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你以為自己死了就能保住齊景煬嗎?不,不是這樣的,你死了之後,齊景煬遭到廢黜,東宮易主,下都會是我們的,眼下我是太子妃,你再看一個月之後,我就是母儀下的皇後了,你,到時候我要怎麽樣處置齊景煬呢?從前沒有和你有過太多的交集,若是知道有那麽一……我早該除掉你!

  梁煥卿心中惡狠狠的想著,但是表麵上卻依舊是一副明媚的樣子,看不出心中有絲毫端疑,可是眼神往往是最能表現心中情感的人了,她眼中透露著複雜的情緒,像是憂傷,像是喜悅,像是憎恨,更是後悔……


  月白站在身後看著她,心中恍惚知道了她在想些什麽,餘下便都是心疼了。


  “太子妃娘娘,儀春殿的榮福公公求見。”鶴園門外跑進來一個太監,對著梁煥卿的背影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梁煥卿最後看了一眼那根懸梁之後,歎了一口氣,最後回頭看著那個太監,道:“讓他進來吧。”


  月白便安安分分的扶著梁煥卿坐在桃花樹下的貴妃榻上等著榮福公公過來,他們都知道,榮福公公過來,不是梅貴妃娘娘有事兒就是申屠塵那邊有事傳達了。


  現在梁煥卿換了太醫院的藥童給自己換藥,申屠塵便也沒有理由再來東宮了,所以有些什麽事兒都還是梅貴妃娘娘幫著傳達,梁煥卿被安排在東宮養傷,梅貴妃娘娘便是每日都會去勤政殿看一眼,但是不多待,主要就是為了見申屠塵。


  眼下梅貴妃娘娘知道皇上明日就會駕崩,心中也是萬般思緒湧上心頭,這才讓榮福前來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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