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司公子!”棹棋急急忙忙闖進司南屏住的茗軒榭,剛一進門就開始大喊司南屏的名字,“司公子!司南屏!!!”
在茗軒榭侍候的廝和丫鬟連忙跑出來,一見是棹棋就知道肯定是王爺找公子有事了:“棹棋公子,司公子在廚房熬湯呢,你且等一會兒,我們去叫他。”
“王府的廚房不給茗軒榭做湯嗎,還要司南屏親自熬什麽湯?”棹棋感到奇怪,雖然每個院子都設有廚房,可一般王府裏的吃喝都是由總廚做的,一般沒什麽事誰會去用廚房呢,“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你們該忙什麽就去忙吧。”
“哎!棹棋公子心一點兒哈,廚房那兒可能有點危險。”有一個好心的丫鬟提醒道。
“有什麽危險的…”棹棋嘟囔著,雖然覺得奇怪,可有要事找司南屏,不得不抓緊腳步趕去。
“你自己去看就是了。”那丫鬟見他不聽勸,又了一句。
棹棋聽了後沒再搭理,隻顧著腳步匆匆的往茗軒榭後院廚房趕去。
一進後院,就看到廚房飄出一縷縷濃厚的煙霧,嗆得人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司南屏!”棹棋一麵揮舞著眼前的煙霧,一麵捂著口鼻大喊著司南屏的名字,“你在哪兒啊!快出來!”
司南屏聽見了棹棋的呼喊,連忙從廚房跑出來,隻見他用濕毛巾捂住口鼻,滿臉都是黑色的碳灰,衣袖卷起,長長的直筒龍縐擺被他卷至胯處綁起來,方便行走站立,月蘭色的衣裳被煙熏得黑了好大一塊兒,他一手拿著毛巾捂住口鼻,一手端著一本不知是什麽的書卷,儼然一副落魄的模樣,簡直顛覆了平日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翩翩公子形象。
棹棋見他如此這般,下巴都快驚訝的掉到地上去了,早知道,司南屏這個有名的讀書人甚是矯情,比閨中姐還要嬌氣,別看他平日裏溫潤如玉的模樣,實際上背地裏嬌氣的很,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隻讀聖賢書。誰能想到這麽一個人居然還會親自下廚。
司南屏一跑出來,看見棹棋就趕緊拉著他跑到煙霧不是很濃的地方,先大口喘了幾口粗氣,隨後問道:“你來幹嘛?王爺回來了你不去伺候他,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
“你…你這是在幹嘛呀,弄成這樣?”棹棋一見他這樣,倒是把自己的來意放在腦後,先一步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司南屏怎麽可能親自下廚呢,出去教下人笑話。
司南屏被棹棋看的渾身不自在,隨手將手中書卷塞到棹棋手裏讓他幫拿著,自己一邊擦拭臉上的髒汙,一邊道:“這不是王爺今回來了嗎?昨答應梁煥卿那丫頭教她做銀耳蓮子羹給王爺喝,都廢了老大功夫了,誰知道她今生病了,我煲個銀耳蓮子羹,用梁煥卿的名字送過去給王爺喝,也好安撫那丫頭的心,省得她總擔心自己啥也沒做好,王爺不喜歡。”
司南屏私下裏隨意的很,心裏也知道梁煥卿不在乎這個名號,在上元節之前,他們跟蹤梁煥卿時,也隨意這麽叫著,如此早就習慣了。
棹棋拿著手中的《食經》,隨意翻閱了兩頁,又回頭看了看那正冒濃煙的廚房,驚訝道:“你這是想弄死王爺還是害死王妃呀?”
“你什麽意思啊?”司南屏白了棹棋一眼,“我覺得還不錯,就是那個灶不知道怎麽排煙,這才把煙霧弄得很大,其實做的還不錯呢,你進來看看。”
棹棋搖頭擺手,整個身子都在拒絕:“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來不來!”司南屏見棹棋這般拒絕,更是要拉著他去看了,“我不管你給我來看看,你是侍候王爺長大的,你過來嚐嚐這湯是不是和王爺時候喝的一樣,我都是一步一步照著《食經》做的,定不會有錯,聽梅妃娘娘就是按照《食經》做的,食材采用最新鮮的那種,你給我來看看!”
司南屏第一次下廚,極其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便硬拉著棹棋進廚房。
“啊,救命——”棹棋敵不過司南屏的軟磨硬泡,跟著他進了廚房,“司公子!下第一公子你饒了我吧!”
一進到廚房,棹棋一眼就看出了煙囪沒捅開,才導致濃煙散到屋裏來,他眼疾手快的去捅開煙囪,濃煙慢慢的從煙囪飄了出去,隨後幾近消散了。
“棹棋,你這怎麽弄得,太厲害了!”司南屏平日傲嬌的很,唯有此時猶如白一樣崇拜的看著棹棋行雲流水的做著這些事。
“你這茗軒榭的廚房從來沒用過,煙囪自然是封閉著的。”棹棋白了他一眼,心中表示萬般嫌棄,“這一不心燒著了可要出大禍,你要是不知道就讓阿隆阿邵過來看看啊。”
“我堂堂下第一公子,這要是不知道被旁人看了去,可不要讓人笑話。”司南屏不再理他,徑直走過去就要掀開火灶上的銀耳蓮子羹。
“哎!”棹棋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想幹嘛!不知道燙的嗎?”
隨後棹棋熟練的拿起旁邊的濕抹布掀開銀耳蓮子羹的蓋子,一陣清香隨之飄蕩出來,棹棋細細聞了一下:“還挺香。”
司南屏笑了笑,轉身拿來湯勺和瓷碗:“嚐一下試試。”
棹棋順手拿過來,盛了一碗,細細品嚐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嘖,味道差了點,氣味是有了,口感不如梅妃娘娘做的清甜。”
他看著司南屏一臉期盼的樣子,沉吟片刻道:“不過你第一次下廚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不過就不用給王爺嚐了,王爺眼下可沒心思喝湯。”
“哦對了,你怎麽會突然來茗軒榭找我?王爺不是剛回來嗎?你不去侍奉他?”起王爺,司南屏這才想到問起棹棋的來意。
棹棋連忙放下碗勺,拉著司南屏就要往齊景欽的書房走:“你不我還差點忘了!王爺要見你!”
司南屏也收斂起了方才的玩笑心思,連忙跟著他一麵往外走,一麵問道:“怎麽了?”
“王爺和梁大將軍爭兵權的事,你前幾日應該知道的。”棹棋道。
司南屏自然知道,他本就不讚同齊景欽這麽早便要兵權,誰知齊景欽不顧勸諫執意上書皇上,如今梁風眠不肯讓步,皇上態度朦朧,實在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