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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四百零二章齊景欽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何譽,很明顯,齊景欽根本就不知道梁煥卿還會這麼做,以往死了個丫頭她都心痛到不行,怎麼現在居然還會處罰別人了。

  齊景欽笑了笑,對何譽說道:「太子妃倒也是真性情了。」

  何譽也跟著笑著點點頭,在他們看來,梁煥卿悼念申屠塵,不過只是因為曾經救過她的性命,他們是知道梁煥卿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不至於像別人一樣,聽風就是雨,連這種話都相信。

  齊景欽擺擺手,示意京兆府尹大人下去,自己放下手中的筆,合上奏摺,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何譽見到他這樣,便上前替他捶捶肩膀,一邊說道:「太子殿下可得注意好休息,切莫不能留下舊疾。」

  何譽忽然說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初先帝就是因為久病成疾而去世的,齊景欽和齊秉煜一樣,一到工作的時候,便是會連吃飯都忘記了,這樣下去怎麼可以呢?

  何譽一得空便來叮囑他這些話,和當初自己師父一直叮囑著先帝一樣,只希望太子殿下能真的把這些話聽進去,到時候也不至於遺憾而終。

  何昇到如今一聽到先帝,就會暗自抹眼淚,他伺候了一輩子的皇帝,哪裡都好,就是太倔強了,總是一意孤行,明賢皇后的死給他打擊太大了,再加上年輕的時候一直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所以造成了如今這樣的結局。

  何昇讓何譽照顧好太子殿下,莫要讓他走了先帝的路,這父子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何譽也是因為這件事一直在擔心受怕的,太子殿下還沒有登基,如今也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但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便就一直在身後叮囑著。

  齊景欽都知道這些,但是現在國事繁多,實在是分身乏術,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就只能順其自然了,何譽每次這麼說的時候,他也便不說話了。

  「母妃如今還沒有出來嗎?」齊景欽忽然想到了梅貴妃娘娘,自從皇陵回來之後,母妃她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儀春殿不出來,本以為她能幫著保持一下登基大典,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就只能是讓梁煥卿多盯著點兒了。

  何譽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不過一日三餐開始正常吃了,不像從前那樣茶飯不思。梅貴妃娘娘對先帝爺的感情,可真好啊,先帝一走,娘娘便就這般模樣,實在是要感動上天。」

  「感動上天有什麼用,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也不知為何,齊景欽總覺得母妃這個行為不是在悼念,反倒更像是在懺悔,至於在懺悔什麼,他不知道,可總覺得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兒呢,他倒也看不出來。

  「多送點東西去儀春殿安撫一下,我現在事務繁忙,沒有空去見母妃,請她多擔待一些。」齊景欽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案上敲著,他不願意去儀春殿看夏容馨,自己出宮這麼多年,實在和母妃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但是聽說了今日的事情之後,卻在考慮要不要去乾寧宮看看梁煥卿。

  「哎。」何譽點頭答應著。

  桌案香爐飄起縷縷香煙,齊景欽閉著眼睛仰頭休息,桌案前還有數都數不過來的奏摺需要批閱,登基大典在即,多的都是賀詞,但是齊景欽也要一一去看,一一回復,久了自然而然的就累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見。」

  正當齊景欽想著梁煥卿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她來的消息,便慢慢睜開眼睛,對何譽使了個眼色,何譽點點頭,小跑著趕去開門,迎太子妃娘娘進來。

  梁煥卿心中實在擔心齊景欽會因為聽信謠言對她產生誤會,她如今久居深宮,什麼權利都有了,宮裡的謠言她可以殺人遏制,宮外的謠言侵擾不到她,有梁風眠梁寂和秦遠道在外面,聽到了謠言對她不利,自然是會處理的,梁煥卿不擔心這些。

  眼下最擔心的就是齊景欽會因此對她有什麼看法,在乾寧宮猶豫了一下午,怎麼也想不清楚齊景欽對自己究竟會產生怎樣的看法。

  說實話,梁煥卿就算是齊景欽的妻子,陪他走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可是對於他的了解實在不算多,二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何昇何譽待在他身邊的時間長。

  如此一來,梁煥卿根本不能算是了解齊景欽,所以對於他的心裡變化,梁煥卿不敢妄加揣測。

  湯雪和芙彩見到太子妃娘娘這麼猶豫的樣子,心中也是跟著著急,便說道:「娘娘,若是真的想要知道太子殿下在想什麼,與其在這裡干著急,倒不如是直接去問問來得痛快一些,您這樣一直在這裡想著,要想到什麼時候才能想出點兒什麼呀?」

  梁煥卿一想他們說的也對,便就趕忙往勤政殿過來了。

  何譽親自出來迎接的時候,梁煥卿心裡咯噔了一下,自己再怎麼著也是見過許多場面的人了,但是何譽這麼親自出來,梁煥卿到底還是猜不明白齊景欽在想一些什麼。

  何譽是個七竅玲瓏之人,他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因為這件事兒來的,倒也不是那麼難猜測,今日上午的時候梁煥卿才處決了那五個人,近來這件事兒傳的是沸沸揚揚,何譽見著京兆府尹說了這件事,才打算也一併說出來的,這種事可不是能胡亂說的,要是換做是何譽也該擔心齊景欽聽到這個謠言該是怎麼想的了。

  那些謠言半真半假,申屠塵自殺確實是和梁煥卿有關,但也並沒有直接關係,梁煥卿也確實是在悼念申屠塵,但還不至於想成二人曾經有染這種話,半真半假,便就開始擔心起來了。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請您進去呢。」何譽笑著說道。

  梁煥卿微微點頭,便跟著何譽進去了,走到大殿中間,梁煥卿都沒有抬頭看一眼齊景欽,隨後便低下頭作揖行禮:「臣妾拜見太子殿下。」

  「平身,賜座。」齊景欽聲音不咸不淡,平平靜靜。

  梁煥卿謝恩之後便坐在了座位上,二人雖是夫妻,但是也不知為何,如今相顧無言,沒有一句話可說的。

  良久,梁煥卿打破沉默:「太子殿下用過晚膳了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梁煥卿心中就後悔了,為什麼要問如此尷尬的話,剛說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梁煥卿在眾人眼中如今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太子妃娘娘,可是在齊景欽眼中,不知為何,他覺得梁煥卿那種樣子實在奇怪,開始之前呆呆笨笨的樣子看著順眼順心一些。

  齊景欽心裡清楚,他不願意梁煥卿手中掌握太多的權勢,如今她父兄有著潑天的權勢,丞相秦遠道也是一直幫襯著他們,若是連梁煥卿也掌握重權的話,那麼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被梁家牢牢掌握。

  這不就是步了先帝的舊塵嗎?齊景欽不願意將手中權力交給他們,甚至想著等到登基大典之後,自己順利當上了皇帝坐上了皇位,便想辦法削減秦遠道和梁風眠的權力,這樣一來,就不用受到他們牽制。

  雖說自己能夠順利登基,靠的就是梁家和秦家的幫助,但是一碼歸一碼,齊景欽不會虧待他們,但是他們也不能功高蓋主,皇權一定要至高無上,臣子只能是臣子。

  齊景欽只是笑笑,和梁煥卿簡單寒暄兩句,他們如今一個個心中都有編排,齊景欽想要削弱梁風眠和秦遠道的勢力,對梁煥卿就算是溫柔但其中也是多了一些防備,他相信梁煥卿不會和申屠塵有染,那是因為這種話實在是太過於幼稚了,他知道真相,所以相信,並不是因為對梁煥卿有著堅固的情感。

  但是梁煥卿這一邊,想著要鞏固自己的勢力,好能更好的對付齊景煬,拉攏趙則訓,只不過是因為想要讓齊景欽能夠有更多更好的支持者,就不至於像最開始那樣孤立無援。

  趙則訓是齊景煬也想要拉攏的人,他是異性王,又是齊景煬的岳父,若是按照常理,他為齊景煬求情讓齊景煬重回朝廷,那齊景欽也不好拒絕,趙則訓對天朝的貢獻不亞於梁風眠,若是按照資質來說,梁風眠還要叫趙則訓一聲前輩。

  趙則訓的重要性,梁煥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便想著要趕緊替齊景欽拉攏趙則訓的人心。

  齊景欽和梁煥卿簡單的寒暄過後,梁煥卿便走出來了。

  湯雪連忙迎上去,問道:「太子妃娘娘,怎麼樣了,太子殿下有說什麼嗎?」

  梁煥卿走下台階,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勤政殿慢慢關上的門,她心中忽然只覺得有一絲凄涼,她知道齊景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齊景欽對她其實有所防備,梁煥卿能感覺到。

  這麼想著是有一些難過了,隨著齊景欽的權勢越來越大,梁煥卿就越發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從前齊景欽對自己好,只不過是因為要利用她身後的權勢罷了,與感情無關,唯有自己痴痴傻傻的以為他真的是對自己好。

  湯雪看著太子妃娘娘這個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便就跟在後面不敢說話。

  梁煥卿看著勤政殿的門慢慢合上,心中想著:沒關係,自己做的問心無愧就好了。

  她會繼續為齊景欽謀划好一些,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襯他,不讓齊景煬害他,幫他穩固朝政,做什麼都可以。

  曾經她心中唏噓梅貴妃娘娘對先帝愚忠的感情但是現在換做自己,卻也是如此,不知不覺間,她彷彿能夠體會夏容馨的心情了。

  梁煥卿轉身默默無聞的走回乾寧宮去,湯雪默默的跟在身後,入了宮之後,每天都有無數的煩心事。

  梁煥卿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接下來的數十年,自己要怎麼過呀,她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自己是不可能再有身孕了,面對這個問題,她倒是和申屠塵對待自己的腿一樣,認定了是不會再有好轉的事情了,便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多做努力。

  萬一要是試過之後知道這是既定的的結局和事實了,又該是令一重打擊,倒不如就先這樣的。

  但是往後深宮當中,無論梁煥卿身邊有多少知心人體己人,她還是會覺得自己始終孑然一身,獨自一人。

  回到乾寧宮之後,月白也從宮外回來了,她見了梁寂,將梁煥卿要辦的事情都和他說了,梁寂答應會幫她處理這件事兒,讓她只管在宮裡放寬心,養好身體。

  「趙則訓的事兒你和大少爺說了嗎?」梁煥卿一邊吃著湯雪送上來的水果,一邊問月白。

  現在天氣愈發炎熱了,梁煥卿每日都要吃一些冰鎮的水果才行,她特別嗜涼,就算是在將軍府的時候也是這樣。

  月白站在一旁點點頭,說道:「說了,大少爺說蜀中王會在登基大典之前到,現在約摸已經到了涇州,他來上京沒有多少人知道,大少爺讓奴婢問問您,等他去了上京,是到將軍府去,還是先來皇宮?」

  梁煥卿放下手上的冰葡萄,隨後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說道:「當然是先來皇宮給太子殿下請安了,去將軍府豈不是讓旁人揣測我們的意圖嗎?趙則訓知道是本宮要見他嗎?」

  「知道。」月白如實說道。

  「那他還肯來?我以為他會恨我的。」梁煥卿雖這麼說,但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大少爺說,蜀中王把趙佩瑜的死,怪罪在淙王爺頭上了,他向來便看不上淙王爺。」月白說道。

  「趙則訓……他是知道那人是梁寂派去的,梁寂和我是什麼關係,趙則訓就算是傻子也不該當著來使的面說出那些話,更何況他又不傻,如今誰人得勢,他心裡一清二楚。」梁煥卿淡淡的說道。

  「那太子妃娘娘您的意思是,蜀中王是怪您的了?」月白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則訓痛失愛女,趙佩瑜成了皇子相爭的犧牲品,按理說趙則訓該是怪這世道不公平,怪趙佩瑜不長腦子。」梁煥卿沒有明擺著說清楚,她不知道趙則訓是怎樣的一個脾氣,也就只能這樣胡亂猜測。

  總而言之,要讓趙則訓心甘情願的幫助他們,站在和他們一邊的陣營當中去,還是有待努力的。

  「還有一件事,娘娘。」月白說道,「今日奴婢出宮的時候,在酒樓中看到了南齊國的使者,他們服飾過於明顯,但是南齊國不在受邀名單中,他們與天朝又不是友國,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看樣子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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