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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四百零一章梁煥卿連忙給湯雪使了個眼色,湯雪便趕忙上前拉住月白,誰知道月白力氣居然這麼大,就是湯雪和另一個宮女芙彩拉著,她都能一腳將那個太監踹倒。

  那被踢的太監便就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著。

  「哎呀!」梁煥卿看到月白無緣無故這個樣子,不由得斥責道:「月白你這是做什麼呀!」

  月白真的被氣的腦子發暈,看到太子妃娘娘還在這兒心疼這些造謠者,便也不等那些人說了,指著他們便說道:「太子妃您還維護他們!您知道他們背後怎麼造謠你嗎!」

  梁煥卿聽到這話,腦子忽然「嗡」的一聲,她這幾天因為追思申屠塵,再加上自己心裡一直都很鬱悶,便是連寢殿的門也沒出,就是等著在登基大典之前養一個好的精氣神兒,可是沒想到,自己就不出門,還是出事兒了,見到月白這個著急的樣子,心中頓時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了。

  梁煥卿緩緩看向那被帶來的五個人,三個太監,兩名宮女,他們低著頭跪在地上,一看便就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你們說本宮什麼了?」良久,梁煥卿才問道。

  「娘娘……」打頭前的一個宮女被嚇怕了,梁煥卿沒有殺過人,但是光是聽著她從前對自己做的那些狠事兒,再加上現在潑天的身份地位,殺了他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不過就是張張嘴的事兒。

  這麼想著,那宮女便是想說也不敢說了,宮裡都在說這件事兒,怎麼就他們這麼倒霉,被月白聽見了呢!

  誰也不敢保證這說出來之後,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便索性不說了,硬著頭皮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好啊……好啊……」梁煥卿被氣笑了,「本宮不出來管著,你們便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是吧?」

  梁煥卿轉而看向月白,說道:「月白,你來說。」

  此時芙彩帶了人搬來一把太師椅,梁煥卿坐在上面聽他們說話,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好不氣派!

  月白看了那五個人一眼,隨後對梁煥卿說道:「今日奴婢從內務府出來,路過御花園的時候,便想著給娘娘帶點兒花回來染指甲,結果就聽著了這幾個狗奴才說的話!他們說娘娘您與申屠太醫有染,所以申屠太醫才願捨命救您,就連申屠太醫的死,也是因為太子殿下擔心東窗事發對登基大典有影響,便就派人秘密處決申屠太醫,擔心與您心生嫌隙,便才有了梵宗樓小貴那一出……」

  「娘娘!太子妃娘娘!冤枉啊!冤枉!」講到這裡,梁煥卿的臉色就愈發不對勁,那幾個太監宮女都是極其會看眼色的主兒,便是梁煥卿一直在忍耐,他們也知道太子妃娘娘是生氣至極的了,便趕忙開口求饒。

  「冤枉?!真可笑!」月白看著他們這個樣子,不由得冷笑兩聲,「聽你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我還想著或許是我聽錯了,還特意等你們說完了才出來,我親耳所聞難道還有錯嗎!」

  湯雪幾個乾寧宮的宮女聽了這話,不由得也跟著生氣了,從前梁煥卿做了什麼,她們不知道,但是總也該知道梁煥卿的為人,一個忠貞烈節的女子,她一心為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做對不起太子殿下的事兒呢!

  「太子妃娘娘,奴婢建議,這件事應該徹查到底,看到底是誰在背後胡亂造謠!這幾個狗奴才,要送去慎刑司杖斃,以儆效尤!」月白轉而對梁煥卿說道。

  「娘娘!!太子妃娘娘!!冤枉啊冤枉!」那幾個太監宮女見到月白這麼說,本能的就要大呼冤屈,誰就想這麼死了呢!

  「娘娘!月白姐姐說的對!!可不能放過他們!如今他們說宮裡都在傳!定然是要以儆效尤的!」湯雪也是義憤填膺的說道。

  「不是……不是……」那幾個太監和宮女都慌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梁煥卿不理會他們,只是聽了月白說的那些話,他們傳的有鼻子有眼兒,若不是因為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也要以為這是真的呢!

  那幾個太監宮女拚命的在梁煥卿跟前磕頭,哭喊著只求太子妃娘娘能夠寬恕他們,一旦危及到了性命,便就什麼也不顧了。

  「這事兒宮裡都在傳嗎?」梁煥卿不相信就憑他們幾個敢信口雌黃說這種話,定然是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閑得無聊以為是真的了,造謠都是這麼傳開的。

  「娘娘!如今不只是宮裡在傳,就連宮外也都在說這件事兒!申屠太醫的方子救了天下人,娘娘又是如今炙手可熱的人物,知道申屠太醫死後,許是那些個說書的戲子閑得無聊胡亂編排的……」打頭那太監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便就全盤拖出了,「娘娘!奴才也是從別處聽來的啊!娘娘寬宏大量!饒了奴才們這一回吧!!」

  「娘娘饒命!」後面的四個太監宮女也紛紛磕頭哭喊。

  月白和湯雪站在後面干著急,現在形式亂成這樣,這種流言蜚語是能夠殺死人的,人言可畏這四個字能夠舉出的例子可多了去了!搞不好文武百官當真了,殘餘齊景煬黨派從中作梗,向太子彈劾梁煥卿,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沒有想到,建威大將軍府梁家受受百姓愛戴,梁家大小姐居然生出這般流言蜚語,申屠塵如今死了,梁煥卿固然傷心,但這也確實讓他人抓住了把柄,這不僅僅宮裡傳了,一開始還是從宮外傳進來的,現在究竟是有多少人相信他們即將登基的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為女子典範的皇後娘娘是如流言中所說,是一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子,這誰也不知道。

  梁煥卿狠狠的拍了一下太師椅的把手,看得出來,她也氣的不行,她指著那五個人說道:「本宮自詡清白,與那申屠太醫只是醫患之交,本宮重情重義卻遭非人妄加揣測!該殺!」

  「娘娘!」

  「來人!將他們拉去慎刑司!杖斃!」梁煥卿絲毫不留情面吩咐道。

  那五人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自己今日是非死不可了,個個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可是真的要死了,太子妃娘娘都這麼說了,誰還能忤逆的了呢?

  那五人一個個都不求饒了,便愣住了跪坐在原地,眼淚直直的往下流淌著,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等著來人將他們帶走去慎刑司執行杖斃。

  等到他們被帶走之後,湯雪冷冷的「哼」了一聲,對太子妃娘娘說道:「這下就讓那些個在背後編排太子妃娘娘的人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可是月白依舊還是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看著梁煥卿,她皺著眉頭說道:「太子妃娘娘,這下就算那幾個狗奴才都死了,堵了悠悠眾口,可是管得住宮裡人,宮外那些人可不是那麼好嚇唬的,宮裡這些都是奴才,多少還是講一點兒規矩,知道這話說了會死人,便不敢再說,宮外那些……可都是平民百姓,錯殺一個,可是會引起眾怒的……」

  月白這話說的沒錯,自古以來,皇帝登基便就是因著民心所向,只要百姓支持他們,不管是什麼困難都是能夠克服的,但是依著眼下來看,民心可不一定都所向了,這話說出口了,肯定會有人相信,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的,這事兒可就被當真了。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就是到這一塊兒就知道什麼叫做人言可畏了!

  這事情都傳到皇宮裡來了,可想而知宮外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梁煥卿也是氣憤不已,這樣子的流言蜚語,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可真是不妙!

  「月白,等會兒你拿著我的腰牌出宮一趟!去找兄長,讓他想辦法堵住造謠,用什麼法子我不管,總之在登基大典之前,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我和申屠太醫有染的話了!」梁煥卿對月白吩咐道。

  「哎!奴婢這就去辦!」月白很著急這件事兒,便答應一聲趕忙就要跑出去。

  「等等!」梁煥卿站起身喊住她。

  月白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太子妃娘娘,問道:「怎麼了?」

  「順便問一問趙則訓的事兒,這麼多天我都沒出來,連這種正事兒都忘了!定要在登基大典之前,將趙則訓請來上京!不要讓齊景煬那些人知道了!」梁煥卿正色說道。

  月白點點頭,應了一聲:「放心吧娘娘。」

  「和兄長道一聲多謝,這會兒我也是沒辦法,只能是多多仰仗家裡了。」梁煥卿如今也就只能是藉助建威大將軍府的力量來辦事兒了。

  月白點點頭答應一聲便趕忙跑了出去。

  月白走後,梁煥卿依舊是一籌莫展,她坐在太師椅上,一臉凝重,眉頭緊皺,像是心中還在擔心什麼事情。

  湯雪見了,便趕忙問道:「太子妃娘娘,這隻要是那五個人死了,宮裡的造謠就算平息了。宮外的事兒,月白已經去傳消息了,只要是有梁寂將軍在,一定會堵住宮外那些悠悠之口,您還在擔心什麼呀?」

  梁煥卿皺著眉頭,沉聲說道:「本宮在想,這幾天本宮都沒出門,造謠傳的這麼凶,就連本宮都聽見了,太子殿下是不是也聽見了?」

  湯雪也頓時被噎住了一樣,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滿宮上下都聽見了,太子殿下肯定也知道了,這宮裡宮外就沒有能瞞得住太子殿下得事兒。

  現在梅貴妃娘娘在儀春殿吃齋念佛,就連鳳陽閣的望舒公主也是如此,皇宮現在成什麼樣兒了,她們母女二人也是管不著了。

  梁煥卿想到這些就頭疼,還能指望她們去幫著自己說說話呢,現在看來,倒只能是靠自己了。

  *

  此時的勤政殿,齊景欽獨挑大樑之後更是比以前累了不少,通宵達旦的批閱奏章不說,登基大典的事兒也是要親力親為的把持每一個細節。

  可就是忙成這樣,他每日還是會聽京兆府尹大人來勤政殿稟報當日上京城的動向。

  皇宮在上京,天朝的皇室和基礎也是在上京,齊景欽要在上京登基,執掌天朝,首先就要把天子腳下的百姓安頓好,可是也只有知道百姓們需要什麼,在想什麼,才能知道他們要什麼,朝廷應該做什麼。

  齊景欽正準備在疫情結束之後,重新打開上京與友國之間的通商,上京城在今年上半年受了許多災難,接連著百姓的收成也愈發受到影響,齊景欽準備頒布新的政令,更大程度的為百姓謀求利益。

  除了要聽上京百姓的事兒,齊景欽還時不時會問何譽宮裡發生的事情,齊景欽深深受到了齊秉煜和陸高鴻的啟發。

  當初父皇就是因為沒有親力親為這些事情,所以才讓陸高鴻有了可乘之機,讓天朝損失慘重,如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都是當初陸高鴻所致,可其中也有父皇的責任。

  齊景欽深知這些,便凡事都要了解知道。

  也就是這樣,京兆府尹大人和何譽見著宮裡宮外都在說太子妃娘娘的事情,不由得便都上報給太子殿下聽了。

  聽到他們說完之後,齊景欽不由得冷冷笑了笑,手中拿著狼毫筆蘸著硃砂,在奏摺上畫叉。

  他一邊聽著一邊批閱奏摺,聽他們說完了,冷笑道:「倒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京兆府尹大人和何譽對視一眼,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

  齊景欽放下手中狼毫筆,伸了個懶腰,隨後說道:「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當初在迎娶太子妃之前,便找人調查了一遍,太子妃為人單純,從前也只不過是仗著大將軍寵愛,在上京城愛玩愛鬧,她之前發生什麼事兒我都知道,若是與男子有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更別說申屠太醫了。

  申屠太醫一入上京城便到太醫院當差,哪裡有機會接觸到將軍府的大小姐?

  就更別說我會因為這種事兒惱羞成怒殺了申屠太醫了。

  說的有鼻子有眼,根本經不起推敲!荒唐!」

  「太子殿下息怒!」何譽趕忙說道,「那如今外邊瘋言瘋語傳的厲害,可怎麼處置那些傳謠的人才好?」

  「宮裡的責罰幾個以儆效尤,宮外的找到傳謠源頭,由官府出面闢謠。等再過兩天,便就沒人記得這樁事兒了。」齊景欽又拿起狼毫筆,低頭看著奏摺,一副根本不把這件事當回事的樣子。

  「太子妃娘娘已經做了。」何譽說道,「今日上午,太子妃娘娘便抓了五個人送慎刑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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