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下有敵
傍晚，幾陣隱隱的雷聲過後，昏暗的天空中慢慢垂下一條條雨絲，遠近的景物都被迷蒙的雨霧籠罩了。
冰涼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可是空氣中卻不知怎麽的，流動著一股濕潤溫暖的氣息，我的心情也好像被擦亮了，有一種清爽愉快的感覺。
可惜當麵對屏幕的一瞬間就低沉下來，最先還以為淩一一說不移民萬曆的話，純是出於一時意氣，再沒想到他真的未配合國戰操作，且昨晚“下西洋活動”中昏天黑地一通亂打，暴力十足地又樹立了新的敵人，外加在世界頻道對罵了一陣……
“呃——”我斟酌了下，但是好像說不出什麽新鮮的話語來，最後隻是道一聲：“昨天洪武占了開封，今天再讓襄陽，國戰後就可以移民了。”
“不移民的。”淩一一的回答一如既往。
我心裏暗暗無奈，難道一番布置要完全落空，且過早的和永樂對戰於海上？
想歸這樣想，麵上卻是神色不動，也不同淩一一再爭執什麽，直接打開好友列表，隨後接通了幾個人的私聊。
“國戰控製權在我們手中，晚上在太原阻擊永樂，開封和襄陽應該可以正常讓。”
“又損失幾天的國戰榮譽啊，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除了淩一一，還有誰要移民嗎？”
其他人還好，未過多的涉及問題的關鍵，還隨意地閑聊了幾句，然而追憶即便是我話語客氣，也是情緒淡淡不太開口，更別說表明對淩一一移民的態度了，反而字句裏紮了刺。
我思慮了一陣，又和幾個人交談，也有些疲倦了，哪裏耐煩再婉轉地繞來繞去，接著他的話直接道：“國戰損失的榮譽我可以補償，除了一一，我也再沒有值得費心的朋友了。”
簡單的回答，對話窗上再沒有信息傳來。我早已經看清楚追憶的性子，絕對不是誰哄幾句好話就妥協的人，也不甘心蟄伏於強者之下，所以索性直截了當地攤牌，必要時各行其是，分道揚鑣。
安排完畢，我轉眼去看窗外的茫茫雨霧，又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19時30分了，喃喃道了一句：“不知道這次的移民會不會是一出鬧劇！”
***
靜下心來的話，雨的淅瀝聲聽著不但不煩躁，還讓人覺得心底安寧，室內的空氣又滿著綠植的清新。
我一邊關注國戰各關口的分數，一邊聆聽著外麵的雨聲，心緒漸漸地平靜下來。倒是淩一一，還在同他說話，但說了好一陣，他竟是一句不回，我不覺暗中歎息，不再擾他。
夜越來越深，雨越來越大，整個天地被封鎖在密如蛛網的雨絲中，隻剩下了一些模糊的輪廓。庭樹上積著的雨水，順著枝葉流淌下來，響個沒完，一個小時的國戰就在滴滴答答聲中結束了。
兩則係統提示相繼飄過世界頻道——
洪武國堅守住開封關口！洪武國攻占襄陽關口！
我見國戰結束了，釋然之餘連笑容裏都滿帶了疲憊，接通了淩一一的私聊頻道。
“移民吧，要打架也是在萬曆便利，有人給你護衛。”
“好吧——”他才敲了兩個字，我的心剛稍微的放鬆下來，然而還來不及表示什麽呢，又被接下來的話給驚詫到了。
“不過我不進歲月靜好，就在自己的宗族-麽事玩玩遊戲，和永樂打架玩。”
這段小插曲，對我來說，根本不放在心上，早就習慣了淩一一的不按常理出牌，隻是微一沉吟就直接答道：“隨便你吧，先移民。”
淩一一討價還價道：“再打一架，明天移民？”
我毫不客氣的拒絕道：“不行，沒得商量。”
***
21時10分，泉州港灣，波平如鏡，船艫林立。
我佇立在npc鄭和旁側，能夠感覺到四周壓抑緊張的氛圍，遙望著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再遠處，背景般的天幕上月色清冷。
點點的淺藍色帆影滑入海麵，匯聚為靛青色的小型雲團，色澤越來越深，最後一大片墨青色雲海氣勢磅礴地飄浮著，船隻數估計足有一兩百。
“我勒個去！”小月和尚慣常的大驚小怪，在世界頻道裏叫嚷道：“這怎麽玩？萬曆這麽多的人，國戰出海我們永樂怎麽辦？”
饒是其他永樂玩家，想到萬曆國一兩百的船隻一擁而上，將他們圍堵清剿的場麵時，心情也有點差，發出了一些抱怨之聲。
“青菜聚集這麽多人是要收人頭稅嗎，遊戲一家獨大不好玩的。”
“青菜是要過當老大的癮，什麽人都拉到萬曆湊數。”
“淩一一都收了，還有什麽人不要的！”
……
我不再眺望，給淩一一發送了信息，語帶詢問之意。
淩一一分外的有精神，笑著回道：“開了個打船的腳本，一會兒出海試一下效果，給你幾個號過來玩玩。”
他的話音剛落，“麽事玩玩遊戲”船隊就閃電般出航了，一道道箭矢炮火宛如凝固的光波霎時掠過天際，淩厲地向著永樂的船隊劈了過去。
鐺——
剛剛抵達目標船隻時，轟隆之聲大作，無數光芒暴起，幾個閃爍，直接將那片淩厲的攻擊給阻擋了下來。
砰——
一股股浩瀚的能量團宛如潮水般，不停地從永樂各個船隊中湧出，瘋狂地向“麽事玩玩遊戲”侵襲而來。
鐺——
萬曆的護衛光幕升騰而起，兩種能量團硬碰硬地撞擊在了一起，強勁的風暴擴散開來，處於中心的那隻海船，直接是被撕裂為無數碎片，化為齏粉飄散於風中。
皇族之家的章魚小丸子擊沉了麽事玩玩遊戲的1號船！
“再來！”
“麽事玩玩遊戲”沒有什麽章法，直接以最蠻橫的姿態一輪接一輪地發動攻擊，光芒四下蔓延，胡亂地掃過範圍內所有船隊。
鐺鐺鐺——
麵對著橫衝直撞而導致沒有殺傷力的“麽事玩玩遊戲”，永樂船隊中發出道道光芒，將所有的攻擊盡數接下，在防禦之餘也是反擊連連。
對於漫天的光影，淩一一卻是不聞不顧，伴隨著攻擊的瘋狂肆虐，牽扯的對手是越來越多，整個海麵，都陷入一片硝煙彌漫的迷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