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起彼伏
這是——
在場的人全都怔住了，靜默了幾秒後，皆是目光帶著不同的情緒望向海麵。對於我與淩一一的關係，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公開秘密，特別是這幾日“永不落幕”的避而不打，無疑是激發了明裏暗裏的議論猜測，也自然不乏某種惡意的窺視。
世界頻道裏。
小月和尚一臉興奮地叫嚷：“青菜，你要和永樂開戰嗎？”
氫氣球也忍不住嚇唬了一句：“集中起炮火，打歲月靜好吧！”
我瞥了他們一眼，無動於衷地望著“翁外域”駛入泉州港灣，隱沒於海天交接處，方有笑意隱約間在眸中閃過，發言道：“喊什麽？刷下分，這麽多人打一個人，很英勇是嗎？”
小月和尚不以為然道：“什麽刷分？明明是打船！”
氫氣球還道：“青菜和淩一一是同夥，扮無辜沒用處的！”
出海交鋒再加上我的因素，這些永樂玩家，自然是對相識未久的淩一一印象極差，談話間，是能貶就貶，能拉我下水就強拉，似乎不把我們湊在一起就誓不罷休一般。
然而今天，望著即使麵對永樂眾多玩家的無形威壓，卻依然是保持著雲淡風清的晴采瀲灩，除了幾個死硬分子，一些頭腦清楚的玩家，在拋棄了那些被灌輸的負麵信息之後，心中卻是感覺到凜然，這般淡然的姿態，可不像是平日裏本國人口中的那個事事隱忍的青菜所展現出來的。
他們的目光停滯在那個熟悉的id，能夠依稀地憶起合區第一天，“龍飛鳳舞”出手挑釁而平靜無波的情景，隻不過，一年歲月，磨礪了鋒芒和氣勢，現在麵前的晴采瀲灩，再沒有了顧忌和忍讓，取而代之的，是利刃出鞘的寒芒。
“青菜……真的不一樣了。”這句話悄悄地在他們腦海中閃現出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當年的那個普通高手，居然真的能夠躋身頂尖高手行列，並且在麵對永樂眾多玩家時，仍然平靜自若，沒有絲毫的懼色和軟弱。
“青菜，歲月靜好……”
小月和尚嘀咕不斷，猶如蕭瑟寒冬裏嗜血的饑餓野獸，死死緊盯著這次的“下西洋活動”，話語中，也是如同從前一般的瘋狂。
接下來，當然是禍水東引的大戲，可是現在永樂國的衰退跡象明顯，多情總被無情傷已鮮少上線，偏偏萬曆國力正蒸蒸日上，且晴采瀲灩個人實力隱隱有登頂之勢，包括卉卉在內的大多數永樂玩家，對小月和尚的連坐策略，漠然視之。
卉卉直接就找好了理由，道：“和尚，我想青菜隻是一時錯手，算了吧！”
黃含夜開口笑道：“出手幫下朋友，還是正常的啊，小和尚太激動了。”
言下之意，小月和尚叫嚷的內容，完全的小題大做！
這時田伯光插了一句話，顧左而言他道：“今天接待了個大客戶，忙了一整天，小和尚你喜歡古董嗎，我們財務公司常有抵押品……”
***
“下西洋活動”這點事原本不複雜，沒有什麽思來量去的必要，但是淩一一的固執態度，讓我緊鎖了眉頭，這幾年來，淩一一對我所說的話，多數是采取的合作態度，沒想到，此時竟然會執拗的不管不顧，這讓缺乏耐心的我略微有些薄怒。
我按捺住情緒，再一次緩緩地道：“萬曆讓襄陽，你移民吧！”
淩一一幹脆地回道：“不移民，哪兒也不去的，就在洪武了。”
我頓時感覺頭暈目眩，接著道：“明天就讓關，移民！”
淩一一更是直接：“我肯定不移民的！”
我堅持道：“移民！！”
淩一一仍然還是拒絕：“不！！”
語氣上是他一慣的理直氣壯，這時又自顧自道：“移民會讓人笑話的！”
我操作鼠標的動作一僵，沒有再說什麽，直接打開係統地圖，光標一一地在關口上掠過，待確定了洪武還保有完整的疆域，隻需兩天的國戰操作，先讓開封，再讓襄陽，就可以滿足移民的條件，才回複了一句。
語氣是堅決而不容置疑的：“我安排萬曆國戰放水！”
一時間，再無動靜。
這是沒答應的意思，但也沒有直接拒絕。
屏幕內外，又恢複了那波瀾不驚的狀態，好像剛才的那場喧囂熱鬧，隻是幻覺。
***
夜，靜悄悄的。湛藍的天幕被點點的星光濺出無數的孔洞，漏出了細碎的光芒。除了微風輕拂樹葉，發出的陣陣沙沙聲，似乎一切都被濃重的夜色抹平了。
三方勢力在萬曆國！
打定了主意，我的心緒就平靜了下來，思考起移民需要籌劃的事情來。
打開好友列表，聯係了永樂一族——
語氣是較為輕鬆隨意的，閑話了兩句後，就進入了主題：“我想讓淩一一移民萬曆，明天國戰時放下水，和族裏交代一下。”
永樂一族就比較婉轉了，隻約略點了一下，就把話題轉到了追憶身上。
“我們沒問題的，幽林清溪那邊你要打下招呼，萬曆現在人多。”
生氣倒談不上，畢竟萬曆的複雜局麵是我一力締造的，但是鬱悶多少有一些。好在前段時間還同追憶和同共處，最近關係雖然冷淡疏離了一些，卻也未到公開決裂的程度。
我垂眼沉吟了一會，確定怎麽也繞不開這個人，就接通了追憶的私聊信息：“幫我一個忙，國戰需要放水，一一在洪武境況不好。”
“淩一一？”追憶語氣平靜地道：“可以讓的，我通知下族裏。”
但是他很快就接下去道：“和上次萬曆之羈不一樣，永樂不會罷休的。”
我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覺得這話中包含的信息量很大，隻是假裝沒經曆這段時間的疏離，公式化的客氣了幾句，就掛斷了私聊。
還好，移民事宜的安排基本上就緒，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不過我還沒高興多久呢，私聊頻道裏就傳來了信息——
淩一一：“我不移民哦，就呆在洪武了，打不過就不玩。”
我頓時憤然：“安排完了，不移民，以後就斷交，不認識你了。”
淩一一：“反正我不移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