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好書耐讀,美人耐看。
白燁兩杯酒下肚,膽子就變大了“貴君喜歡皇上?”
“白畫師,你,我。”千若抿著嘴道。
皇上,那是令人望而止步的人。喜歡對於陛下來說實在太輕,多少人求而不得,雖自己隻有敬畏之情。
他不說話,讓白燁不知道如何是好。難道是喜歡嗎?鬱悶之下又喝了幾杯酒道:“看來,我注定孤苦一生。”
“白畫師,陛下同我說過你我之事。”千若抓著她又要灌自己的手,白燁放下酒壺眸子裏映著擔心的千若。
苦笑的挑眉道:“說過了什麽,說過我自作多情?說過我癩蛤蟆想吃天鵝?我以為,我會忘記你,可是……”
可是事實卻一次次打臉,嗬嗬。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能心裏藏了太久的話終於有機會對那人說出口了。
麵對醉醺醺的白燁,千若抿著嘴道:“不是,陛下說讓我好好把握。”白燁有些驚訝,這家夥還算是有點良心。
我就原諒你霸占我心愛的人這麽久,想著淚水就跟著流了下來。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不隻一點點,嗬嗬。
千若用手擦過她臉上的淚水道:“白畫師,你別哭。我同意,就是。”
“若兒。”白燁抓著自己臉上的手道。
同意?!白燁不知道他同意什麽了。
“啪~”
暈倒在桌上了,手牢牢的抓著千若的手。千若掙脫也掙脫不開,隻能這麽靜靜的望著她。
那是怎樣一張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揚著。好像是經常熬夜,眼睛下的黑眼圈有些明顯。可她的皮膚卻很白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裏能讓她喜歡的。
此時安靜的趴在自己身邊,心跳不禁停了一拍。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差,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能上天都會安排一個人,來與自己相遇。在指不定的時間,指不定的人,會從人海之中出現奮不顧身的來溫暖你。
千若相信白燁就是上天派給自己的人,盡管晚了些。可這也不影響兩人對彼此的感覺,緣分就是這樣。
不一會,兩人都睡著了。疏影忽然出現,將兩人都齊齊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便離去了。蕭牆之內的宮冉歌坐在禦書房裏批閱著奏折,不得不說鳳吟真是自己的一把手。
邊關報捷,說吳國的派來的顏將軍如何好。
顏氏!不由想到顏雪,那個與自己至交至深的好友。佳墨最喜歡的女子,想來佳墨最恨的還是自己吧!
若不是自己,此時他與顏雪都已成婚了。說不定自己都有小外甥可以抱了,怨不得佳墨會恨自己。
奏折翻了一封又一封,眼看夜幕將至了。她從禦書房出來向養生殿走去,奴才們在殿門口候著道:“參見皇上~”
“恩,退下吧,外麵怪冷的。”宮冉歌說完就進到殿內,蘇玖月在內廳裏撫著琴。
憐兒對著宮冉歌行了禮就在自家主上身旁站著,琴聲傳入宮冉歌的耳裏。情意綿綿如兩條相交的線般,思思切切的繚亂了心意。
宮冉歌坐在床榻上,隨意拿了本書看著。燭火搖搖曳曳的映紅了她的臉,就連影子也被拉的很長很長。
一曲終了,琴聲嘎然停止。蘇玖月將黑布遮住遞給憐兒,轉身望到宮冉歌已經回來了詫異道:“何時回的?”
“剛回一會,玖月怎麽不彈了?”宮冉歌放下書卷望著他向自己走來道。
蘇玖月坐在她的身旁,拿起書卷道:“冉歌想聽?這書都看了千百遍了,怎麽也看不夠?”
“好書耐讀,美人耐看。”宮冉歌搶過書笑道。
這家夥除了嘴貧還會什麽?蘇玖月躺在她的腿上道:“若有一天歲月老去,容貌不在,你就不再看我了?”
“那我不也成了老太婆了嗎?玖月可會嫌棄與我?”宮冉歌調笑道。
時光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這種事情有什麽可擔心的。蘇玖月知道她不懂,暗想若是自己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了。還有什麽能留得住她的呢?
腿上的人兒半天不言語,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書卷上的文字自己早已倒背如流了,可還是想再次的拜讀。
半天才聽他回答道:“嫌棄~”
“就算是嫌棄,我也不會離開你的。除了玖月,誰也不會要我了。”宮冉歌刮著蘇玖月的鼻子道。
一副無賴到底的樣子,蘇玖月卻喜歡的緊。是啊,嫌棄又如何?反正也不會離開的。
困意起了,蘇玖月望著書卷的背麵道:“最好是,若是你敢跟別的人跑了,非將你腿打斷不可。”
“不敢,不敢。”宮冉歌笑著將書卷放下,望著有些倦意的蘇玖月。
將他的頭慢慢抬起,起身一個公主抱抱著到床前。輕輕放在床上,將被子挑起蓋著兩人身上。
蹭著他的耳邊道:“就算是玖月不打斷我的腿,我也哪都不去。”
手攬著他的腰間,往自己懷裏緊了緊道:“就算是天上月亮變成了太陽,所有的星辰都消失不見,我也不會離開玖月的。”
“貧~”蘇玖月心裏被塞得滿滿的,可能戀愛中的人就是容易被對方的言語感染到情緒吧。
若不是在乎若不是喜歡,誰會每天擔心這個那個。大家都不是很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窗外的星辰布滿天際,一輛馬車從謬以寺想著皇宮緩緩出發。
宮佳墨望著車外熱鬧的街道對著束鈺道:“姐姐有了喜歡的人,你不難過嗎?”
“怎麽能不難過,畢竟一直以為與她共度一生的人是我。”束鈺苦笑道。
放下車簾宮佳墨歎口氣道:“那你還幫姐姐勸我回去。”
“即便不能在一起,我還是希望她能開心。”束鈺垂著眸望著手心又道:“冉歌一直放心不下你,她不說我也知道,血濃於水的感情,不是發生什麽就能阻隔掉。”
“束鈺你又何苦為難自己?又不是非姐姐不可,況且姐姐心裏沒有你。”宮佳墨知道自己的話很殘忍。
可是這就是事實,他不願再看到束鈺傷心。
束鈺笑道:“說不上為難,就是控製不住的想要對她好。佳墨你知道嗎?每次看到冉歌的笑我的心都跟著她疼,她那麽喜歡將悲傷隱藏於笑容之下的人。我怎能放得下心?我也想找個人安穩過下去,可是心要是真那麽好控製就好了,我就可以義無反顧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鈺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宮佳墨抹去他眼角的淚水,他說的對,若是心真的那麽好控製就好了。
他也大可不必在寺廟裏靜修,隻為忘記曾經溫暖過自己生命裏的人了。
有時候我們總有大把的道理可以開脫別人,卻總也過不了自己這關。束鈺垂著眸子,望著前方。他知道佳墨是出於好意,他也知道她也是。
隻不過誰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陷得這麽深。有時候想想,若是沒有蘇玖月的出現,是不是自己就是於她共度一生的人?嗬嗬,人總是這麽喜歡自欺欺人。誰也不例外,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冉歌,我每每想到我的生命裏不能擁有你的時候,我的心就抑製不住的疼。
這麽愛你的我,卻有緣無分。
那種感覺就像是將自己的心生生挖出來,在熊熊烈火上烤。
明明疼的歇斯裏地,卻偏偏不讓喊疼。想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自己問自己束鈺啊束鈺,你說你怨的了誰?宮佳墨望著束鈺的手心濕了一大片。
立即從懷裏掏出手帕遞給他安慰道:“無礙的鈺兒,你的意中人還沒有出現,她隻是在與你相遇的路上。”
“佳墨,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說對不對?隻是剛好我被卡在胡同裏了,進不去又出不來。”束鈺的淚水就像是斷了弦一樣。
宮佳墨望著眼圈紅紅的束鈺心疼道:“是,我們隻是現在找不到出去的路,不是出不去。鈺兒你不要難過,我會陪著你的,顏雪在天上看著我。我不會哭的,她說過她不喜歡看見我的眼淚。”
疏影駕著馬車,聽到兩人的言語眼淚也繃不住了。這世上的感情有千千萬種,哪種不夠讓人生死相隨。
已到了皇宮,疏影將馬車停到永和殿。當年主上長大的殿門口停了下來,宮佳墨下了馬車,扶著束鈺。這裏他怎麽能忘記,母皇當年說過,永遠和氣安樂。最後還是沒有逃過命運的脈絡,如今這裏倒也淒涼。
即便是裝飾都無改變過,卻再也聽不到裏麵的歡笑聲了。偶爾穿過的奴才婢女對著宮佳墨行了禮便匆匆離去,可能這裏被冷落太久。束鈺倒是喜歡這裏喜歡的緊,跟著宮佳墨進到殿內,望著他僵硬愣著的背影。
想來應是回憶前朝往事,不打擾的坐在一旁。這裏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小的時候喜歡跟著冉歌身後。
那時的日子要多歡樂有多歡樂,如今卻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留在當年出不來的人,現在一定過得淒慘無比。
不然怎會留戀從前,依依不舍。束鈺啊束鈺,你敢不敢承認你現在過得淒慘無比?是夠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