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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失蹤

  眼瞅著孝心問安就要變成逼婚大會,明續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說:“我也不是不想定下來,隻是我要娶妻,定要娶個好看的。您看我顧筠哥娶了昭德郡主那樣溫柔的美人,我也不能差他太遠不是。我聽說郡主家裏幾個妹妹長得都好看,家世跟咱們家也配得上,不若您就為兒子求娶徐家的女兒吧。”


  興豐郡主臉頓時就是一黑。


  “定北侯的大女兒不是入了東宮嗎?他還有個小女兒好像跟兒子年紀相當,聽說也是個美人兒。”明續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要麽就是她吧。母親覺得如何?”


  興豐郡主揚手就往兒子臉蛋上糊了過去:“放你娘的屁!”


  當然,手是重重抬起,輕輕落下的。自己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哪裏啥得打疼他。


  “為什麽啊!”明續捂著一張不疼的臉,垂泫欲泣。


  “你想娶誰都行,”興豐郡主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那種女人,你連想都別想。”


  “好好兒的,你打孩子做什麽。”惠靜大長公主見寶貝外孫捂著臉,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忙把明續摟過來,心肝肉的叫一通,又扒開他的手,細細去瞧他麵皮。


  嗯,還好,有紅似白,細滑光潤,沒破皮兒,連紅印子都沒有。


  “娘,您還護著他,這小兔崽子說的徐家女兒您知道是誰嗎?”興豐郡主氣呼呼地看著她老娘護她兒子,“就是那年被定國公府送上山的徐芫。”


  “啊?”惠靜大長公主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是她啊,那丫頭皮相的確挺不錯的。隻是唇薄頜削,眼神輕飄,”她仔細回想著那個年紀輕輕灰頭土臉的小丫頭的形容舉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性子太浮,我的寶貝孫孫,還是換一個吧,這個不合適。”


  “不要,我就喜歡長她那樣的,嫵媚得很。”明續撅嘴,“不是她我就不娶!”


  興豐郡主又是聲冷笑:“得了,你就滅了你那心思。這丫頭可是被她爹又送上山了,這兩年都別想下來。你想提親?我倒看看定國公府,不,定北侯府裏,哪個敢應下這門親事。”


  “送上山?又?”明續一臉驚愕和無辜,仿若頭回知道徐芫就是那個前年被送上山的徐家女兒一樣,把她娘前頭跟外祖母說的那兩句話都當順耳風放了,“這是怎麽回事?”


  惠靜大長公主也是一臉驚詫。她被女兒接下山已經有一陣子了,定北侯送女兒上山一事,她還真不知道。


  “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

  從慈雲居接出去的女子就沒有重新再送回去的。


  若是慈雲居的佛香都薰不好女人的壞毛病,那就是這女人根子壞了,家裏人哪肯再次送上山出醜,總是私底下自己家裏解決掉。


  慈雲居開了二十餘年,這還是頭一回有人二進宮的。


  “哼哼。”興豐郡主冷笑了數聲。


  這事換作旁人自是不知內情的,可惜她是宮裏常走動的,與太後皇後都十分交好,宮裏有點什麽八卦,還真沒她打聽不著的。


  更何況因著定北侯鬧著與老定國公分家的事,朝堂內外都鬧得沸反盈天,不知多少人在看熱鬧,她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怎麽能不去打聽呢?


  隻不過旁人愚鈍,眼光都盯著定北侯搬家另過上,而她則是另辟蹊徑,在得到棲雲山上送來的消息,定北侯又將女兒送過去的時候,第一時間便去了東宮打聽,這一打聽還真叫她打聽著了定國公府裏鬧翻的真相。


  “那個女兒真不是個好東西。”


  興豐郡主提起徐芫就是一臉的不屑加惡心。

  她與丈夫明侍郎婚後恩愛,一心一意,最是看不得男人負心薄幸,女子妖媚墮落的,對徐芫這樣的當然極為看不上,連帶著對以前挺疼愛的大外甥,太子容旻都有了一肚子意見。


  “定國公徐家真是爛到根子上了。”興豐郡主開頭一句便給定國公背上大大一口鍋,“堂堂一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巴巴兒送入東宮給人當妾。”


  “當然,或許是指著太子將來登位,送去的女兒也能得個妃位,可以光宗耀祖吧。”興豐郡主一甩帕子,“左右徐家在京城的名聲也就那樣了,定國公年事已高,在軍中又無權柄,想走外戚的路子也是人之常情。隻可惜了定北侯的那位長女,人品相貌皆是出眾的,一輩子低人一等,心裏得多難受啊。”她也見過徐蕎幾麵,對這位徐家的孫小姐印象還挺不錯。


  大概也是同為女人,覺得徐蕎這境遇實在慘了點兒,心生同情。


  “她還懷著太子的骨肉呢,那個被她接進宮裏陪伴的親妹妹,就這樣爬上了太子的床,跟姐夫滾到了一塊兒。”


  “啊?”


  “啊!”


  惠靜大長公主和明續都叫出了聲。


  這消息實在是太出人意外了。


  “這事當真?”惠靜大長公主麵色鐵青,手裏捏著的十八子佛珠串都在微微顫抖。


  “可不當真嘛!”興豐郡主冷笑,“我親耳聽東宮的人說的。這事兒在東宮早就不是樁秘密了。那徐芫每日與她太子姐夫雙宿雙棲,太子良娣為此終日以淚洗麵,神思恍惚。也就前些日子昭德郡主回京,她們姐妹倆一處說了半日的話,太子良娣精神才好些。料想是阿蔚替她出頭了,否則定北侯也不會從西山大營趕回來,把徐芫從東宮裏叫出來,轉日便給押上了山。”


  說及此,她忍不住誇了一聲徐承祖:“還是定北侯腦子清楚,知道是非黑白,能大義滅親。聽說當初徐蕎入東宮,便是定國公那位不知羞的夫人趁著定北軍出征在外,瞞著他做下來的事情。害了大的不說,又把小的弄去害人,我若是定北侯,也斷不能在這樣的家裏住下去了。這家分得好,分得妙!”


  “所以啊……”她瞥了一眼麵紅耳赤,仿佛又羞又氣的兒子,“你若想穿太子的破鞋,便就繼續想著那個徐家阿芫,若不然,趁早死了心,這種不知廉恥,不知忠孝禮義,連親姐的男人都搶的女子,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進明家門的。你若敢胡來,我就先打折了你兩條腿,也省得將來我無顏去見明家的列祖列宗。”


  明續漲紅了臉:“這種女人,我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不,親手掐死都是髒了我的手。”


  興豐郡主心中大慰,看,我兒子還是很懂事的,不會被單純的皮相所惑。


  隻是惠靜大長公主麵色極為難看,手裏佛珠撚得飛快,也不知在想什麽想得出神。


  “母親?”


  惠靜大長公主深深的法令紋引得她唇角向下,笑的時候固然慈靄,但一旦不笑繃起臉的時候便有十分的威嚴,令人心中生懼。


  “我明日回慈雲居去。”大長公主深深看了眼女兒,“就不去向太後辭行了。明兒我走之後,你進宮去對你舅母說,此去我定當好好教導宜和,若不能將她性子扭過來,便不放她下山。”


  宜和公主的事,明續是不知情的,但興豐郡主又如何不知?

  心知這徐芫的事是勾起了母親對宜和公主的擔心,所以急著要回山上主持大局,親自看著宜和公主。


  徐芫在山上住了一年,下山後卻變本加利地做出這樣的醜事,這讓母親心中產生的挫敗和憤怒。惠靜大長公主雖然苦了半輩子,又皈依佛門,但她本性是個火爆脾氣,與丁太後性情相似得很,平生不肯服輸。今日被女兒的消息刺激到,這是打算回去大幹一場了。

  說來也怪,惠靜大長公主這些年清心靜性,養尊處優的,精神頭卻一天天下降,身子也越發一日不如一日。可今天這勁頭一上來,看著精神卻好了許多,整個人像是又煥發了活力。


  興豐郡主可沒想到一條八卦能產生這樣的效力,自然是意外之喜。也不勸母親在京中多住了,麻利地起來便指揮著大長公主府裏的仆役們收拾明日進山的行裝。


  明續心不在焉地蹭了一會,便借故告辭出來。心中茫茫,等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東宮所在麒麟門的宮門附近。


  他望著不遠處高大的朱紅宮牆發了會子愣,終於長歎一聲,回轉家中。


  宮裏的人,過得好是不好,終是與自己無關了。


  聽著母親的意思,徐蕎在東宮的日子並不好過,憔悴神傷,隻不過都是為了旁人。


  明續心裏浮現出那日在宮中,梅花雪影下,那人回眸一笑的樣子。明明不是在場貴女中最美的,卻給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仿佛刻在了骨子裏,怎麽抹也抹不去。


  若是嫁給了我,我又怎麽舍得讓你這樣難過呢?

  “瞎想什麽呢!”明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他振作精神,挺直腰杆,毫無所覺地頂著半邊紅腫的臉,向著明相府大步而去。


  ……


  第二日,惠靜大長公主果然早早便離京回棲雲山了。


  興豐郡主昨日便聽大長公主的話遞了牌子,送母親的車隊離府之後,這才進宮去見太後。


  轉達了母親的話之後,太後沉默良久,才歎了一聲道:“此事辛苦皇姐,偌大的年紀,還要為兒孫輩們奔波勞累。”


  興豐郡主笑著說:“太後您別這麽說。咱們都是當母親的,為子女兒孫做些事不都是應當的嘛,隻要是為他們好,便是苦些累些又如何呢。不瞞您說,這些年山上鮮少來人,母親終日無事,神思懨懨,精神頭大不如前。如今她得了您的重托,又再燃鬥誌,我瞧著啊,倒是精神好了許多,人瞧著都年紀了幾歲呢。”


  太後聞言笑了笑。


  自出了宜和公主毒害昭明郡主的事後,太後這些日子茶飯不香,寢食難安,人見著都有些蒼老,看得興豐郡主心裏極為難受。


  “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就別多操心啦,您身子康健,那便是他們的福份。”


  太後聽著這話,無奈地搖搖頭:“哀家又何嚐不想他們能讓人少操些心。可是你看看,東宮那邊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


  太後在興豐郡主麵前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這個外甥女兒雖然讀書不多,又好個八卦,但嫁的夫君是個正人君子,帶得她也有些心思單純,但不失一個正字。有些話,她對著子女不好說,卻能對著興豐郡主傾吐一二,知道她這人嘴巴緊,不會出去亂說。


  “此事皇上還不知道,若是傳到他耳朵裏,不知他會氣成什麽樣。”


  太後對這個長孫實在是失望,小時候看著也挺好的,怎麽越大越糊塗了呢?

  若他是個普通的皇子,後宅裏鬧得亂糟一點也就罷了,畢竟沒人會對一個富貴閑散王爺的後宅有什麽興趣。可他現在是國之儲貳,是皇帝的繼承者,卻在嬪妃有孕期間,與人家未婚的胞妹弄出這樣的風流事,一旦傳出去,皇家的臉麵要往哪兒放?定國公府的臉麵要往哪兒放?還有當事女子的親爹,於國有功的定北侯,又有何麵目見世人?

  定北侯可不是那些一門心思隻想上爬而不擇手段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豁出命去,放棄與長兄爭奪世子之位,而在軍中以軍功得到新爵。


  太子這樣的做法,放在旁人那裏,或許是恩寵有加,但對定北侯而言,無疑是在他臉上抽巴掌,抽完了左邊還不夠,又狠狠抽了右邊。


  太子啊,終究是心太急了。


  太後心裏這樣想著,灰心又失望。


  他的父親正當壯年,母親和妹妹又剛闖下大禍,他怎麽就能挑這種時候出這樣的事呢?

  難不成真到了這樣迫不及待的時候,連定北侯的心思都沒弄明白,就急吼吼地想要收攏人家入自己的麾下了?

  太後陰鬱的心思興豐郡主並不了解。在她簡單的想法裏,這無非就是個後宅裏爭風吃醋,小姨子爬床,姐夫睡小姨子的風流醃臢事兒。


  但在看不上太子這點上,她與太後倒是頗有共同語言。人人都說男人就該三妻四妾,女人就該賢惠不妒。有那些嘴酸的還說她是悍妒,仗著自己是郡主就不許丈夫納妾。可先帝舅舅那樣的大英豪,富有天下,坐擁四野,不也隻守著她舅母一個人,相濡以沫,一心一意地恩愛了一輩子嗎?

  太子這樣花心濫情,可真不像他祖父。


  興豐郡主剛陪太後坐了一會兒,皇後就過來了。郭皇後性子豪俠,與興豐郡主頗為投契,見著她來,少不得要說兩句閑話,說著說著,便就說到了明續的婚事上。


  “他也老大不小的了,阿筠前兒還求到皇上麵前,替他求恩典,要調他進錦鱗衛辦差呢。成家立業,成家立業,這業眼瞅著要立了,小家也得抓緊。”


  “可不是嘛,這小子打小被我寵溺壞了,難得顧家阿筠肯帶契他上進,便是我公爹也是極念著他的情的。不過那小子羨慕他顧家哥哥能娶著昭德郡主那樣天下無雙的賢妻,結果高不成低不就,可真是叫人生愁哩。”


  這番話,既是代表明家領了顧筠的這份情,又捧了皇後的義女,同時又隱隱在求皇後給掌眼,能介紹幾個合適的媳婦人選。叫皇後幫她幹活還能叫皇後開懷,更加用心用力,興豐郡主真是越發玲瓏。


  太後看著這外甥女,心中感歎著,要是當年兒子心裏裝著的不是趙家阿嫻,而是同為表妹的興豐郡主那該多好啊。人既端慧,又正派,處世卻也並不死板令人生厭,任誰都喜歡她,敬重她。


  可惜啊,兒子對這位同年出生的表妹隻有兄妹之情,而興豐郡主更是無法接受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果然是人老了,居然會想幾十年前這些有的沒的事。


  太後暗笑了一聲,搖搖頭,重新打起精神來,打算幫著興豐郡主參謀參謀這兒媳婦的人選。


  正在這時,原在外殿的阿銀突然匆匆走進來,麵色有些不對。


  太後坐直了身體,銀嬤嬤望了一眼興豐郡主。興豐郡主立刻起身說:“哎喲,您瞧瞧我這不中用的,早上起來多喝了一杯茶,這會子竟坐不大住了。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恕罪,我去後頭更衣。”


  興豐郡主剛避出去,銀嬤嬤便急不可奈,語氣焦急:“賢妃娘娘派人回來報訊兒,說是宜和公主突然不見了,現下要漫山去找,可山裏人手太少,來告急求救呢。”


  皇後大驚失色,猛地站起來:“你說啥?”


  太後身體搖了搖,勉力扶住了椅背:“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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