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隻是這玉璽在幹原最後一位皇帝死後就消失不見了,任憑司清德怎麽找也沒找到。司清德也不是一個認命或迂腐的人,他命人悄悄仿造了一枚玉璽。宣稱自己是天命所歸。這事知道的人不多,死去的老武定侯就是其中一人。隻是衛紹霆怎麽也想不到。玉璽一直在前朝皇族的手中。


  “貧僧已經是出家人了,我想將玉璽交給你,該如何選擇你自己做決定吧,這樣一來你也可以自保無慮。”佛印禪師說道。


  “多謝禪師,等我出去之後,自然會去找您取回此物。禪師可知道暗門的接頭暗號或是傳訊暗號?”衛紹霆說道。


  “知道。”佛印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衛紹霆之後就告辭離開。


  衛紹霆坐在大牢內,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的身世若是被人知道,他們一家人就永無寧日。而且這故九知道他的身份,他幕後的主子也肯定知道。


  衛紹霆神色越來越凝重,他垂眸沉思,半響之後他抬頭,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心。隻是這次怕是要對婉喻失言了,但是不論怎麽樣,他都會好好守著他們的小家。


  喬敏喻靠牆坐在牢房內。心中苦笑連連,為何她竟然會落得如此境地,隻是希望別連累了家中之人。她自己的話,死了便死了吧。


  皇上網開一麵,喬家雖然沒有獲罪。卻是因為她的關係,喬大學士被撤去官職。喬家如今已經不是官宦之家,成了普通的書香世家。


  喬老爺偷雞不成蝕把米,心中懊惱不已,他怎麽也沒想到喬敏毓會臨時改供詞。真是女大不中留,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竟然因為一個男人,不顧自己的家人。


  如今喬家不止得罪了皇上身邊的心腹,還得罪了皇上,在京城是呆不下去了。於是喬大人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京城,回老家去了。至於喬敏毓,這樣的女兒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喬敏毓的心上人寧浩宇,如今也說了一門好親事,幾個月之後,就能如花美眷娶進門。至於喬敏喻,寧浩宇其實並沒有那麽上心,而且聽說喬敏毓為了衛景明將喬家都給折進去了,就更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故九一身玄衣,躺在一座高樓上灌酒。隻是他眼神清明,沒有一絲醉意。向他們這樣的人,喝醉了無意識自尋死路。他知道佛印禪師下山了,還去見了衛紹霆,知道他心裏放不下。


  可是他怎麽也不明白,既然放不下,那就站出來啊。他這樣隻是見了衛紹霆一麵,就回了寶華寺到底有什麽意義?

  在故九心中,這天下本該就是佛印的,隻有他配得上做自己的主子。但是讓人生氣的卻是,這人就鐵了心要做和尚了,現在還做得有模有樣的。


  如今大事將成,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若是真的把衛紹霆除去,佛印怕是不會原諒他吧?佛印是他唯一的親人朋友了,他真的不想傷害他,不想和他鬧僵。


  故九心裏很煩,但是皇城之中有人比他更煩。司永沛坐在禦案之後若有所思,半響才開口道:“你是說佛印禪師和衛紹書都去看過衛紹霆?”


  “是。”影主恭敬回道。


  “佛印禪師為何會去看衛紹霆?”司永沛疑惑。


  “佛印禪師並不是專程來看他,說是得到佛祖點化,前來渡人。他見了天牢中的所有死刑犯,還有即將被判死刑的人,之後就回寶華寺去了。”影主回道。


  “嗯,董氏還沒抓到嗎?”司永沛點了點頭,衛紹霆的事一日不處理,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現在還沒有線索,江南花家和蕭家人不見了,就連董澤言與蓉安郡主也失蹤了。”影主道。


  “一群廢物。”司永沛怒意上湧,董府外這麽多人看著,竟然還把人給弄丟了,真不知他們有何用處?衛家、花家、蕭家真是好本事,竟然在他眼前失蹤。


  “屬下無能,還請皇上恕罪。”影主跪下請罪。


  “加派人手,將這些人都給我找出來。”司永沛語氣中充滿怒意。


  “是。”影主領命退下。


  ……


  另一邊,董婉喻被一路平安護送到了禦風山莊,這一路在梓辛他們的保護下,董婉喻的行蹤一直沒有被發現。花氏見到女兒和外孫,高興不已。


  “娘,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董婉喻看著花氏,還有舅舅和表哥他們很是內疚。


  “沒事,我們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怎麽紹霆沒與你一起回來?”花雲初沒見到衛紹霆疑惑道。


  “他要給我們母子爭取時間,而且他在京中還有事。他擔心我們母子,就先把我們送出來了。”董婉喻也為衛紹霆感到擔憂。這幾日小虎娃也經常問起他爹,她也隻能跟他說他爹很快就會來接他們了。


  “你也別太擔心,你蕭伯伯已經進京去了,他們會平安回來的。”花雲初安慰道。


  “衛夫人,我師兄弟二人已經將你送到,我們也該告辭了。”此時梓辛提出道別。


  “有勞兩位了,隻是這一路來風塵仆仆,二位何不留下歇息一日再走。”董婉喻挽留道。


  “師父,你要走了嗎?”小虎娃這些日子一直與盧政丞相處,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他舍不得師父離開。


  “恩,師父還有事。”盧政丞蹲下,摸摸虎娃的小腦袋。


  “哦,我會想師父的。”小虎娃懂事的說著,而且還大力的點點頭。


  “乖,師父也會想你的。”盧政丞難得勾起嘴角,對虎娃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多謝衛夫人好意,我們師兄弟還有事在身。”梓辛婉拒了董婉喻的好意。


  “那我就不留二位了,隻是這個還給兩位吧,你們幫的忙已經夠多了。”董婉喻說著,拿出那一塊陰差鬼牌還給梓辛。她隻是無意間救了盧政丞一命,而他們卻救了她不止一次了。


  “這個給虎娃吧,他已經是我徒弟了,師父給他點東西也是應該的。”盧政丞看了一眼,淡淡說道,就好像這東西不值錢一樣。


  “謝謝,隻是這東西太貴重了。”董婉喻還是覺得有些不好。


  盧政丞也不再推遲,直接拿過那塊牌子,然後就遞給了虎娃。“虎娃,這是師父給你的,你收好可別弄丟了。”


  “師父,這是什麽?”虎娃有些嫌棄的看著那醜醜的牌子。


  “這是師父給你的本門令牌,有了它你可以號令許多人。”盧政丞解釋道。


  “哦。”虎娃懵懂的點點頭,有聽沒有懂,不過好像很威風的樣子。


  那塊令牌最後落在了小虎娃手裏,梓辛二人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小虎娃還小不懂這些,但是董婉喻懂啊,她定然會幫虎娃收好的。


  董婉喻母子安頓下來之後,衛景瑞留下幾名鐵血衛保護董婉喻,而他和其他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京城。董婉喻倒了沒兩日,董澤言夫妻也到了禦風山莊。兄妹二人見麵自然是激動不已,司寧鳳見董婉喻母子都沒事,總算是放心了。等蕭俊宏和衛紹霆回來,他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此時,衛紹霆因勾結前朝餘孽,通敵叛國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已經傳遍軍中。邊關駐守的將領聯名上書,要求皇上派人仔細調查,不要冤枉了朝廷棟梁。


  衛紹霆駐守邊關多年,即便是他離開之後,在軍中聲望也未減。如今他出了事,軍中眾人相信,以他的人品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他們反而更願意相信,衛紹霆是功高震主,被皇上忌諱了。


  想他們這些人,冒著生命危險在戰場上拚殺。沒有能力或是時運不濟的,死了、殘了,也不過是一點銀子補貼。若是能力卓絕的,憑著赫赫戰功往上爬,當有了一番成就,手握重兵時,要麵對的不僅是敵人,還有來自自己君主的猜忌。


  軍中有衛紹霆的人,衛景明他們是放在明處的,而那些人都是放在暗處的。他們在軍中悄悄鼓動眾位將領的情緒,讓他們覺得衛紹霆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讓這些人心中對朝廷和當今皇上產生了不滿。


  軍中人心浮動,軍中統帥憂心不已,悄悄上書朝廷,望皇上謹慎處理此事。司永沛收到這些折子,氣得摔了茶杯。好一個定國公,真是好強的影響力,真是好高的威望。哼,即是如此,那就更是留他不得。


  司用沛眼神陰狠,將負責審理衛紹霆一案的官員都宣了進宮。然後將武將們上的折子讓眾人看過,這才冷冷的開口:“眾位大人也看過了,如今軍中大多將領不滿,你們什麽時候能有個結果?現在已經有了這麽多證據,為何你們卻遲遲不能定罪?”


  “啟稟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而且還有幾個疑點尚未查明,不宜超之過急。”劉尚書回稟。


  “還有何疑點?”司永沛質問。


  “皇上,有件事無論如何臣也想不明白。衛大人之前捅破了前朝餘孽的陰謀,不止繳獲了大量的軍備和糧食,而且在宮變時救了先皇。若是他們真的有勾結,根本不必這樣做。”劉大人陳述道。


  “若是他們之後才有勾結的呢?”衛紹書此時說道。


  “這同樣說不通,衛大人之前的行為,肯定隻會讓那些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說不定衛大人就是因為豎敵太多,遭人陷害。”劉大人人這些日子越想越不對勁。


  而且他讓衛紹霆抄寫了幾本書,讓人按信件的內容,從書中將這些字找出來對比。發現那些書信的筆跡雖說是與衛紹霆寫得一模一樣,但一筆一劃之間,卻少了一些風骨,看起來不像衛紹霆所書。


  “高媽媽出現的時機也很蹊蹺,若是我沒記錯,那時候定國公正是打了勝戰準備回京。而高媽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此事進京告禦狀未免太巧了。而且這高媽媽可是梅貴妃的人,定國公與梅貴妃,還有長樂公主的恩怨是眾所周知的。”布叼圍血。


  “而且高媽媽一個老婆子,又是如何千裏迢迢躲過阿木耶和定國公的人,回到京城告禦狀的?”劉尚書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不解一一道來。他這些日子都在想這些問題,以他多年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這說不定是來自衛紹霆所得罪之人的陷害。


  “還有那叫春蘭的丫鬟也十分可疑,她一個普通的宮女,到了定國公府又接近不了定國公,她又是怎麽找到這些重要書信的。還有叫青芍的小丫鬟說的話也不能全信,她不過是個背主,被主子厭棄的丫鬟,這樣的人說的話並不可信……”劉尚書洋洋灑灑說了一堆。


  “我怎麽覺得,劉大人話裏話外處處維護定國公?聽聞劉夫人可是與定國公夫人關係甚密啊。”此時何太傅陰陽怪氣的打斷劉大人的話。


  “皇上,臣隻是秉公處理,實話實說罷了。”劉大人不理會何大人,向司永沛說道。


  “我不管你有多少疑點,十日之內,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明確回複。”司永沛不得不承認,劉尚書說得有理,但是卻沒有證據。


  而那些在聽到衛紹霆通敵叛國時十分憤怒的百姓,此時也冷靜下來。這時坊間開始流傳,衛紹霆是被人陷害入獄的,誰讓他年紀輕輕就功高震主。這樣的話題,被人知道那可是殺頭大罪,大家隻能悄悄在背後議論。不過越是這樣的話題,越不能阻止大家談論的熱情。


  暗地裏,一群黑衣人卻悄然在京城活躍著。夜深人靜的時候,陸家屋頂幾道黑影閃過,一群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陸家,然後分成兩路,如同鬼魅一樣,潛入了陸大人和陸婷的屋內。


  陸婷此時睡得正香,突然啪的一聲,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然後她醒了過來,接著就看到她麵前站著幾個黑衣人,魂都嚇掉了。


  “嗚(救)嗚(命)……”陸婷想要大聲呼救,嘴卻是被人堵住了。


  “給我老實一點,不然別怪我們兄弟心狠手辣,把你賣到窯子裏去。”黑衣人說著,又抬手狠狠給了陸婷一個耳光。這女人算個什麽東西,嫁給他們副統領是她的福氣。這女人竟不知好歹,陷害副統領不說,還陷害國公爺。


  “行了,辦正事要緊。”另一人低聲說道。


  接著那人便將一些藕色的粉末放在陸婷鼻下,想讓她吸入。陸婷不知道這是什麽,暈暈乎乎屏住呼吸。隻是她此時被五花大綁,即便是閉氣她又閉得了多少。


  沒多會,她就驚恐的吸入了不少粉末。之後的事她就不記得了,腦海中一片空白。那黑衣人見她眼神渙散,知道事情成了。於是便開始對她進行審問,陸婷就像扯線木偶一樣,別人問什麽她就說什麽,別人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而陸大人那邊也是如此,等他們都交代了。黑衣人讓他們在口供上畫押,之後卷走了他們屋內值錢的東西,裝成搶劫的樣子。臨走前,一名黑衣人在陸婷屋內的香爐內灑了不少褐色的粉末。


  天還未亮,陸大人和陸婷就清醒了。但是他們隻記得屋內進了賊人,卻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與陸大人同住一屋的陸夫人被人下了迷藥,如今還呼呼大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陸大人被嚇了一跳,連忙命人去京衛府報案,然後清點府上少了什麽東西。陸婷清醒過來之後,被嚇得不清,臉腫得像豬頭一樣,一陣一陣抽痛,她隻能躲在屋內,不敢出去見人。


  離開京城的喬大人也受到了一樣的待遇,這些黑衣人在他那裏收集了口供之後,就將他給放了。


  從陸家和喬家那裏得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衛紹霆耳中。衛紹霆得知幕後主使竟然是衛紹書,而他極有可能是奉了皇上之命。


  但是他還沒忘記,暗門的人可是也不留餘力的一直陷害他。沒想到,衛紹書竟然與這些人有勾結。既然是衛紹書自己種的因,那就要自己承受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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