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大王爺遠遠站在城牆之上，看著衛紹霆迎接阿木耶，狠狠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那氣勢完全將對方給壓製住了。心中不由想著，衛紹霆在戰場上的積威到底有多深。這樣一個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怕，他是一個真正的帥才。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更是軍士們敬重的英雄。
若是能駕馭得了，那就是如虎添翼。如是駕馭不了，那就是農夫與蛇。真是讓人難於取舍，不敢留又舍不得殺，也許他的父皇就是這種心情吧？不過現在衛紹霆有了弱點，他自信能夠駕馭得了這樣一匹猛虎。
阿木耶一行在衛紹霆的護送下往城內走去。京城內百姓們聽聞鷹族要來朝拜，不少人前來圍觀。一路行來，街道兩旁都是百姓。
受到如此熱情的歡迎，阿木耶還是很高興的。此次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大兒子，薩木克。他這次到大厲，第一次見識了大厲的富足與繁華，心中更是想要將其變為所有。
衛紹霆將人送到驛館，將人交給禮部負責接待官員就離開了。如今他還在休假中，這次也是為了迎接阿木耶，才臨時上陣。
董婉喻已經能下地走動，隻是還在月子中，也不能出屋門。不過還好，有孩子在也不會覺得悶得慌。
如今花氏大半時間都在定國公府，和媽媽們一起照顧董婉喻做月子，照顧小小的虎娃。虎娃是他們大兒子的小名，大名衛霖雲。
說起這個小名，還有一番波折。花氏見小家夥身體不好，也不知聽誰說賤名好養活，於是就照著民間的叫法取了個狗娃。衛紹霆倒是無所謂，反正兒子有了大名，以後再取個字，也沒人會去叫小名。
可是董婉喻堅決不同意，這名字怎麽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可是小家夥確實身體不好，很難照顧。思來想去換成了虎娃，老虎不止壯實，而且還威風凜凜。
於是衛霖雲的小名就定下來了，就叫虎娃。董澤言這個有學識的讀書人，每次聽到虎娃的小名都會忍不住嘴角直抽搐。
鷹族的到訪對他們一家人的影響不大，除了衛紹霆偶爾要去報個道，走個過場之外。
阿木耶見了皇上之後，除了獻出此次帶來的大量貢品之外，同時還向皇上提出希望迎娶長樂公主之事。來的路上他就打探過了，長樂公主是皇上最喜愛的公主，而且極有可能是下任君主的妹妹。
原本他是想為大兒子求娶的，隻是他身邊的人告訴他，除了鷹首別人的身份不夠，怕是皇上不會同意。若是他求娶，皇上未必不會答應。阿木耶身體健康，野心勃勃思來想去，終於還是被說動了。
司清德雖然也有意將長樂公主嫁去和親，但這樣的情況下總是要矜持一下。於是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要考慮一番。
梅桂妃聽聞此事，差點就暈過去。她如何舍得自己一直寶貝的女兒，嫁去那種番邦蠻國。長樂公主聽聞，更是嚇得臉色都白了，哭著去找梅貴妃求情。
她不想去和親，她喜歡的是衛景明將軍，她要交給他。若是堅持要讓她和親，她就不活了。梅桂妃被她鬧得沒辦法，隻能先將人安撫住，然後再去找皇上求情。
隻是這次梅貴妃注定失望，皇上如今雖然還沒下旨，但司清德已經下定決心。梅貴妃找來的時候，司清德以旨意未下。將她給打發了。但梅貴妃還是覺得十分不安，找人一直盯著，有什麽消息就趕緊傳過來。
這日衛景明剛從軍營回府，就聽聞府上有人找他，於是直接去了會客廳。誰知等他的竟是一個妙?女子，隻是這人他並不認識。
“請問姑娘你是？”衛景明疑惑地看著這女子，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大膽，見到長樂公主還不行禮。”此時那女子身邊的丫鬟嗬斥道。
一聽這人竟然是長樂公主，衛景明的臉就陰沉下來。若不是這女人，夫人和少爺就不會是如今的模樣。長樂公主的名頭，別說在鐵血衛的心中跌落穀底，就是在軍中將士心中也是糟糕透頂。
“見過公主。”衛景明壓抑著心中怒氣，還算恭敬地行了一禮。
“免禮，衛將軍請坐。本宮今日來是想親自謝謝衛將軍的救命之恩。”長樂公主看著衛景明。這次十分確認她喜歡的衛將軍就是這人。她這次是偷溜出宮的，為的就是要見衛景明，還有和親一事。
“不敢當。”若知今日，他是絕對不會救她的。
“那日將軍救了我之後，我就一直對衛將軍念念不忘。起初我將將軍誤會成了國公爺，才一直忍著沒來相見。”長樂公主臉上帶著羞怯的神情，不好意思去看衛景明。
“公主慎言。”衛景明被長樂公主的話給嚇了一跳，然後站了起來準備送客。“若是公主今日來隻是為了說這些話，那就請回吧。”
“衛將軍。”長樂公主見他如此絕情，錯愕的抬頭看著他。
“公主請回。”衛景明再次冷冷地道。
“我不回去，我喜歡的人是你，我想要嫁的人也是你，我不回去和親。”長樂公主見他這副模樣，幹脆破罐子破摔。
“在下並不喜歡公主。難道公主不知，在下以前是定國公身邊的侍衛？你所做的那些事，別說是國公爺，即便是我也無法原諒。”衛景明眼神陰鬱的瞪著長樂公主。在他眼中這公主就是個惹人厭的禍害。
“不，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那都是誤會。我也是被人蒙蔽才會那樣做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長樂公主看著衛景明厭惡的眼神。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公主你這樣說，隻會讓你更惹人厭而已。”衛景明隻覺得她在找借口推脫。
“你聽我說，都是董詩雅挑撥我做的，我以為你是定國公……”長樂公主見自己喜歡的人誤會她，如此討厭她，手足無措地解釋。
“公主，您請回吧？”衛景明聽完長樂公主的解釋，覺得這女人真是愚笨不堪。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心裏想著要如何去衛紹霆那裏負荊請罪。
長樂公主不肯走，衛景明也不憐香惜玉，直接將人打暈扔上馬車讓人送回去。至於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他隻想讓這個瘋女人趕緊離開他的視線。
將長樂公主送走。衛景明趕往定國公府。見到衛紹霆的那一瞬間，衛景明就直接跪下請罪。衛紹霆不明所以，讓他起來回話。
隻是衛景明執意跪著，一五一十將長樂公主說的事交代了。事情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夫人和小少爺都是被他帶累，衛景明心中滿是愧疚。
“景明你起來吧，這事不怪你，畢竟你也毫不知情。”衛紹霆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麽長樂公主會故意針對婉喻。誰知事情真相竟是如此，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卻更讓人覺得火大。
“都是屬下惹出來的事，還請國公爺責罰。”衛景明執意不起。
“你先起來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就將功贖罪好了。”這事真的不能怪衛景明，可是見他態度堅決，衛紹霆也隻能先這樣處理。
“屬下遵命。”
長樂公主是真的喜歡衛景明，雖然被打暈扔了回去，卻沒有責備他的意思，隻是為他的絕情傷心不已。她身邊的大宮女見將公主不追究更不會多言，更何況她們是從梅貴妃那裏偷了腰牌，偷偷出宮的不宜聲張。
……
阿木耶也進京好幾天了，他在禮部官員的陪同下，好好領略了一番京城的繁華，薩木克差點沒被迷花了眼。隻是這大厲的人多數看起來都是些文弱書生，似乎輕輕一推就會倒下一樣，讓他們找回了信心。
於是阿木耶向皇上提議，要進行兩軍交戰演練。雙方各出五百人，進行一場小型戰陣對戰。這是他們來之前就想好的，意在試探大厲的實力。
而他們帶來的這五百人都是精挑細選，經過多次磨礪，可以說是一隻鷹族最精銳的隊伍。不過他們熟知衛紹霆的能力，要求雙方主帥不出戰，即衛紹霆與鷹主都不出手。
鷹族由薩木克出戰，而大厲另派官員。茲事體大，要派何人必須謹慎。最後衛紹霆建議，派遣衛景明出戰。這些年他一直不離衛紹霆左右，其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司清德考慮再三，同意了衛紹霆的建議。
交戰當日，京郊大營的演武場上熱鬧非凡。除了被精挑細選出來對戰的將士，不少達官貴人都來了。場邊搭建了高大的看台，方便眾人觀看比賽。
就連梅貴妃與長樂公主都陪著司清德一同出席，長樂公主聽說今日是衛景明出戰，磨著梅貴妃要一同前來，梅貴妃被她磨得沒法，請示了司清德。誰知這次司清德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同意了她們的請求。
長樂公主到來，不止看到了衛景明，還看到了求娶她的阿木耶。看著和父皇年歲相當，一臉凶相的阿木耶，長樂心想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即便是她不喜歡衛景明，也不會嫁給這麽一個老頭子。即便是要嫁，也輪不到她，她還有個姐姐沒出嫁呢。實在不行，就讓母妃安排長寧嫁好了，長樂公主天真而任性的想著。
今日這樣的場麵，身為軍中主帥的衛紹霆自然是要到場。他在司清德不遠處坐下，看著場上正準備的兩方軍隊。今日對戰，隻能贏，不能輸，但是也不能贏得太輕鬆，隻能險勝。
這就是衛紹霆交給衛景明將功贖罪的第一個任務，若是輸了，皇上覺得失了麵子衛景明定然是討不到好。若是贏得太輕鬆，真的把鷹族壓得服服帖帖，讓司清德打消了公主和親的念頭就不美了。所以衛景明的任務是艱巨的，他也覺得責任重大。
隨著司清德抬手，示意對戰可以開始。場上頓時響起了號角聲，接著是一聲聲沉悶的戰鼓聲，那有力的咚咚聲，似乎能震懾人的心魂。
衛景明與薩木克站在主帥台上，遙遙相對。兩人前方，各有五百精兵，此時正蓄勢待發。衛景明今日還是一身銀色鎧甲，看起來英武不凡，讓長樂公主不禁有些看呆了。巨樂帥血。
薩木克看著衛景明，神色凝重。這人他認識，是衛紹霆的左右手。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第二個衛紹霆一樣。所以今日他得格外小心才行。
衛景明身後的傳令旗手，按他的命令，給場上的士兵傳令兵傳遞主帥的命令。然後場上的士兵，根據指令布陣。隨著一陣氣勢磅礴的喊殺聲，大厲的士兵主動出擊，以三角利箭陣型前衝，想要衝散對方的隊伍。
薩木克也是戰場上的老手，對於衛家的打法也算熟知一二，鷹族士兵防禦陣勢立即散開，讓開最尖銳的箭頭，形成左右合為。
司清德看著場上的戰局，眉頭緊鎖，此時看來衛景明冒進，形勢處於下風。阿木耶臉上帶著一些喜色，是覺得之前的擔憂實在是有些多餘。就連長樂公主也露出緊張的神色，緊緊抓著手中的錦帕，心中已經想著若是衛景明輸了如何給他求情。
衛紹霆熟知衛景明的風格，沒什麽表情，隻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聽說衛將軍是定國公手下，不知定國公可有什麽看法？”大王爺坐在衛紹霆邊上，他低聲詢問道。
“要贏不是問題。”衛紹霆說得十分自信，這些可都是他的兵，他的將領。
“定國公何以如此自信，如今場上的戰局可是不樂觀啊？”這時他邊上另一位大人說道。而此時場上大厲的士兵顯然陷入了對方的戰陣中，明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戰場上瞬息萬變，一時的上峰，並不代表最後的勝利。”衛紹霆依然是那自信的模樣，不過除了他之外，在場的眾人似乎都覺得衛景明怕是要輸了。
薩木克此時也露出了笑容，他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隻是場上異變突生。一隻小隊突然從鷹族的戰陣中割開一個口，頓時大厲軍隊全麵反撲，瞬間扭轉了局麵。
最終還是衛景明贏了，司清德甚是高興。不過最高興的就屬長樂公主，她激動得差的忘記作為公主的矜持，想要為衛景明呐喊了。不過她還是顧忌周圍的人，最終忍住了。
阿木耶盡管覺得遺憾，但也不得笑著說了幾句恭維的話。
“皇上，大厲真是人才濟濟，本王真是甘拜下風。”阿木耶道。
“哪裏哪裏，不過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罷了。”司清德雖是謙虛，但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皇上過謙了，看來我鷹族的勇士，還要多向大厲將士學習。”話雖如此，可是阿木耶心中，大厲將士多數不過是陰謀詭計多了些，要說勇猛還數他們鷹族的勇士。
此時場上已經鳴金收兵，衛景明帶著一眾將士來到台前，向司清德行禮。看著這些氣勢逼人的將士，司清德心中很是得意高興，誇讚幾句之後，賞賜了不少東西。
這天晚上，宮裏設宴款待阿木耶與今日參與對戰的將官。阿木耶來京時日也不算短了，席間向皇上表明了去意，並重提求親之事。
今日阿木耶也見到了長樂公主，對公主的相貌十分滿意。而且他的女人中，還沒有一個如此細皮嫩肉的，那身段看起來也玲瓏有致，柔軟不已，想必別有一番滋味。
在場的諸位大人都看向司清德，這事他從未與誰商議過，似乎皇上早已有了決斷。司清德客氣地挽留了一番，當場下旨將長樂公主下嫁鷹族鷹首阿木耶為妻。
阿木耶有些驚喜地謝恩，沒想到大厲的皇上真的同意了。薩木克也為父親感到高興，他知道這公主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也可以在以後與大厲軍隊交戰時，作為人質要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