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黑衣漢子。
婉春知道是想占便宜的，暗地裏翻個白眼兒，但第一天開張，最好搞些活動吸引人來，道：“我這是早點鋪子。大伯，要是早上不想做飯，來不及做飯，就來我這裏吃。”
“好好好，哎，免費的嘛？”
婉春微笑臉：“第一天開張，免費的。要明天活動結束，就得收錢了。”
大伯道：“唉，既然收錢那誰來吃啊！先給我來一份吧，都有什麽。”
婉春心裏……。
第一天生意很好，東西都賣光了，雖沒賺一分錢，但她心底是滿足的。
婉春去房東院子裏牽出牛車，趕著回家。車是自家的，牛是租別人的，租了一個月，租金30文。
婉春穆家，一進門就聽見讀書聲，她不由笑一笑。都是用功的好孩子，隻自己要掙錢的。
等進到堂屋，那更不了的，穆家女人都在那裏呢。婉春最討厭看見這情形，這代表著麻煩，硬著頭皮打招呼道：“娘，大姐，二姐，三姐都在呢？”
常母隻點點頭，沒說話，穆王氏搶著問道：“婉春，聽說你去鎮上掙錢了，錢呢？”
婉春撓撓頭：“月錢不是一月一結嗎？怎麽現在改成幹一天就給了？我哪裏領有錢。”
穆王氏沒話說，鬧了個臉紅。
穆燕氏接道：“婉春，你月錢多少，高的話，大姐也想去。你倆一起，也好有個伴兒。”
大姐也想去她店裏幹活？婉春內心極度拒絕。
此時常母對穆燕氏道：“八百文錢。”
意思是月錢八百文。常母怎麽急著替自己回答了，婉春心裏暗歎，看來確實是偏向穆王氏了。
穆燕氏看一眼常母，有一瞬的眼神交流，就對婉春道：“你和你大姐一塊兒去幹活，不能多掙點兒錢？八百文錢可不是小數目呢。店裏缺不缺人？要不你去和你老板商量一聲？”
“我如何能在老板麵前說帶上話？大概店裏不缺人的，新店，顧客少，不需要那麽多人來幹活。”
“那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這樣吧，讓大姐跟你一起去，親自問一問你老板，最好能留下來。”穆燕氏還在勸著。
婉春皺起眉頭，老板不就是自己嗎？這怎麽能讓穆家人知道。道：“估計是缺人的，好吧，我去和老板打個招呼，大姐有空跟我來吧。”她心裏暗道，自己就是店的老板，隨便找個理由不見麵，再定個不招胖女人的規矩，不就把她涮下來了。
穆王氏心滿意足，高興道：“好，好，我明天就有空，明天立馬就去吧。”
穆王氏不是勤快人，主動提起去幹活，真見了鬼了。其實是穆家人對婉春實在不相信加上擔心安危，想找人去看著她，與穆王氏做了好一番的心理鋪導呢。要不是談好這八百錢全歸穆王氏，她怎麽會去呢。
成為穆家的媳婦兒便是穆家的人了，得的一切包括錢財都要上交。婉春的八百錢也要上交。而穆王氏不用上交，可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穆王氏聽說那鋪子隻早上開張，她不知隻早上開張的是什麽鋪子，但知一定清閑的很，便也有些心動。
其他人都滿意了，婉春卻很要麻煩一番。心情受到影響，看見他們就煩，隨便找個理由就出去了。借口喂羊。
院外依舊有讀書聲，孩子的讀書聲，是有治愈效果的，婉春聽一會兒，心情好了不少。
不一會兒聲音消了，再響起的是孩子的嬉笑吵鬧聲。鬧聲中插著男人的聲音，很粗獷，不是陳朝歌的。
婉春便知道出了一些事情，走到西廂房教室去觀看。果然看到一個黑衣漢子在。
黑衣漢子穿著黑色的短衫，下麵是小腳褲，普通打扮，並不怎麽引人注意。婉春卻一眼就注意到了，衣衫的不同。衫上的那種黑，宛如實質的墨，視線放上就挪不開，吸引心神。
黑衣漢子看一眼婉春，繼續對陳朝歌道：“夫子，反正我把我兒子帶過來了，一定要讓他來上課的。你看看他是不是個好苗子，是的話，一定要好好教我兒子讀書啊。”
陳朝歌半合眼，很慵懶的樣子。懶懶瞟一眼他的兒子。他認得他的兒子，經常和穆家三郎一起玩兒，喜動好玩，不是讀書的料子。男人會相信兒子沒讀書天賦嗎？一定不會相信的，說實話就要起爭執了。
陳夫子是個怕麻煩的人，於是生平第一次考慮了世俗關係。他再看一眼他兒子，眼中帶有渴望，對於讀書，考試，當官的渴望，於是道：“你兒子還可以，你是想讓他來讀書的嗎？”
“是是是。孩子本要去鎮上當夥計，我也想讓他去。但還是要以讀書為本，聽說穆家有夫子，我立馬就帶他過來了。”
“為什麽？”陳朝歌有些費解的模樣。
黑衣漢子呆一呆，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誰不想讓自己家裏出個秀才啊，就穆家老二這樣的，多好，多風光。夫子，你不知道這些就要去讀書？哦哦，你剛才在試探我吧，就像試探什麽心性好壞，讀書人最愛搞這個。”
黑衣漢子很囉嗦，陳朝歌不太想聽。陳朝歌遇見不太想聽的話時，就自動放空腦子，發呆。
他看黑衣漢子一張一合的嘴，嘴下麵是嘿呦呦粗壯的脖子，脖子下裹的是衣衫，衣衫是黑色的。那是種和陰沉無關的黑，黑的絢麗，似會熠熠發光，那麽奇異，陰暗與光耀結合在了一起，讓他想起一個人。他忽地問道：“這衣服是你哪裏撿的？”
“什麽？”黑衣漢子滿臉莫名其妙的。
陳朝歌一字一頓道：“我說你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哪裏撿的。”
漢子低頭看看自己衣服，豎起大拇指，道：“您真是神人啊，你怎麽知道衣服是我撿的？就過了穆家地裏，有一座山坡。我去那裏砍柴時，見到衣服胡亂扔著沒人要了，質地挺好的，我就穿回來了。”
陳朝歌點頭，露出些許情緒，喃喃道：“那你可要妥善保管。”
“是是，當然的了。夫子，你看我家孩子讀書的事……”
陳朝歌差點兒忘了這事，正要應下，婉春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