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風風火火的開張。
方香蘭喋喋不休罵了好大會兒，胡維也不攔她，隻將拳頭狠狠砸到飯桌上。
飯桌上的野菜湯撒了一桌。方香蘭與方娥蘭都呆住。
方香蘭拍著大腿，嚎道：“妹妹，你看你嫁的好男人，給我使臉色，一桌飯菜也敢掀。”
方娥蘭站起來推打胡維：“你幹什麽？你幹什麽？還嫌丟臉丟的不夠。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挖了多久的野菜？你知不知道，這茄子菜是我舔著臉朝鄰家借的，孩子們都還沒有吃飽呢……”方娥蘭要崩潰了。胡維還是那幅樣子，並有些嫌她煩。胡維道：“我與劉為是認識的，在村裏托人帶個話不是難事，你別把我們當傻子看。”
劉為知道李婉春送玉米的事。方音蘭心底一慌，氣息有些不出。
胡維揮揮拳頭，很野蠻道：“快滾。”
方香蘭心底又羞又氣又急，自知暴露了，扭頭就走。剛走出院門兒就後悔了，怎麽著也得把玉米拿走吧。可回頭一看，人家院裏的大黑狗虎視眈眈，一副要撲上咬人的樣子。真是沒有回頭路了，她隻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一直向前走，不再回頭。
方娥蘭無力的坐地上，發絲淩亂，喃喃道：“你這是想幹什麽？你瘋了？你剛才想打我的姐姐？是不是以為她也是你老婆啊，任打任罵。”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還任打任罵？”胡維簡直要跳腳啦。
方娥蘭搖搖頭，道：“你沒有打過我，但你惡心透我了。”
“你……我做什麽事了？你怎麽這樣說話？”胡維怒道。倆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爭吵，令人疲憊的爭吵。
方娥蘭看著與她相伴大半生的男人，忽然絕望的被抽幹最後一絲力氣般。當初並不喜歡他，但也好過一段日子，他也花言巧語過，自己也歡喜過。
可看看現在自己每天吃個半飽，瘦骨嶙峋，而他隻顧吃自己的，還養了一些肥膘。還能再說什麽呢。
胡維耐心解釋道：“這個玉米不是你姐姐的。”
方娥蘭漠然應一聲。胡維遲疑道：“是阿春的。”他想起這個沒見多長時間，毫不猶豫賣掉的女兒，終於升起些愧疚。
方娥蘭身子一顫，疼痛透過心扉：“那是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生下來就沒見過幾天的女兒。”
胡維看著金燦燦玉米道：“婉春過得可比我們好，你看送來的這玉米，這也是造化。要是在我們家，哪能吃個飽飯。”
方娥蘭並沒有受到安慰。她女兒以最不能見人的方式入門，又不是風光大嫁。淚水流出，她擦下，冷冷道：“阿春熬到年歲出嫁，好歹不用嫁個不喜歡的人，與小那麽多歲的人當老婆，不，當牛做馬。”
說著方娥蘭更加悲痛，道：“我嫁人就身不由己，發誓絕不幹涉女兒的婚嫁。可沒想到我女兒還是這樣下場。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別人眼中風光，哪知當事人內心苦楚。當童養媳，我擔心她長大後怪我啊。”方娥蘭一邊說著一邊哭。
胡維也有些傷心，勸道：“這事又和你沒關係，全是我的主意。”
方香蘭止住哭音，心裏頭不住冷笑，絕望之餘還有些痛恨。這就是她的男人啊，婉春的父親啊。
婉春的早點鋪子風風火火開張了。她掛上新匾額，叫香來早點。其實想想這名字那麽像方香蘭，她內心是拒絕的。但是能吸引顧客的名字就是好名字。
婉春通過戒指複刻玉米換錢，已經集齊了不少食材。因為是複刻的原因，沒有成本純利潤。所以價格壓的極低，應該很容易賣出去。
做的飯有玉米粥，高粱窩窩頭，胡辣湯等和現代差不多的。木馬鎮麵食少，她也沒有準備麵食。準備的就是十分廉價，但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做早點，得比清晨趕集的人起的還早。天不亮，她便忙活開了。燒火，煮飯，蒸窩窩頭。玉米粥裏還加些糖，甜香味飄出老遠。
婉春忙活早點鋪子，這可稀罕的很呢。
路上行人見了，無不扭頭看去。是什麽鋪子？這麽早開張？酒樓客棧也少有這麽早的，更別說這麽一個小小鋪子了。
小鋪子和茶水鋪子、麵條鋪子似的。也是小小的進不了人的門麵，外麵放著烏漆麻黑的桌椅，讓坐著吃飯。
那這是麵條鋪子？一個老太太帶著笑問：“丫頭，這是什麽鋪子啊？”
婉春伸手指指扁額，道：“早點鋪子。”
“那就是買早飯的吧？”老太太搖搖頭，道：“丫頭，你真是糊塗了，早飯誰不在家吃啊，開這個鋪子不是浪費錢嗎？”
婉春也不答話，笑嘻嘻地把蒸籠揭開，高粱窩窩頭的香味溢出來。
老太太雖吃飽了飯，也不自覺吞吞口水。婉春用油紙麻利地包一個，遞給老太太道：“你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那就免費嚐個吧。”
老太太麵顯猶豫，推遲道：“不，不，你也不容易，我怎麽還白吃呢？”
婉春把窩窩頭強行塞她手裏，道：“好吃了再來買，就當給我做宣傳了。”
既然這樣，老太太也不多說什麽，就收下了。
老太太咬上一口，有些驚異。窩窩頭是這小地方能嚐吃的東西，習慣了也不知好吃不好吃。反正與饅頭比，肯定是不好吃的。
高梁窩窩頭麵粗糙，咬碎了，咽下喉嚨都辣的慌，沒什麽滋味，加上放久了硬邦邦的，更是難以下咽。
可這個窩窩頭有些不同，粗糙是還粗糙的，可吃起來甜啊，有味道啊，難道是放糖了？
老太太的猜測不錯。為了吸引顧客，婉春確實放有糖。
老太太感覺好吃，不由又吃了一口，直到消滅掉整個窩窩頭。老太太有些意猶未盡。
有一就有二，見老太太開頭，其他人也圍上來，問道：“姑娘，你這是什麽呀？還白送？”
“是窩窩頭，剛才給那個老太太嚐嚐。”
“給我們也都嚐嚐唄，怎麽能隻給她一個人，見者有份。”
婉春便知道，他們是想占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