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寸陰虛度
寧毓在嘟嘟囔囔的抱怨著，蘇玹卻不禁想起昨晚他們剛回莊子時的情景。
那時好像是有齊家的仆人早就候在了那兒，等齊二一下馬車，他便急忙上前稟報什麽。
當時蘇玹沒有在意，隻是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可這會兒想來，昨晚齊二的臉色好像就已經有些變了，應該是又發生了什麽事，而且還不小，不然齊二不可能冒著這樣的傾盆大雨還要一早趕回帝都。
“毓姐兒。”
“啊？”正在抱怨得起勁的寧毓不解的看著蘇玹。
蘇玹卻又不說話了，隻是直勾勾地望著她。
寧毓先是懵了懵，然後才一臉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在這個時候去問我四哥哥其中緣由吧？”
蘇玹總算開口了，“這事除了你也沒人能再打聽出什麽來了。”
“可我四哥哥不一定會告訴我呀，上次宋七莫名其妙就回京時，我也去問過他的，但他隻是讓我別多管閑事。”
“這次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寧毓真誠的看著蘇玹問道。
蘇玹卻頓時語結，這個不一樣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毓姐兒。
關於宋嵐的事，寧歡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的，可齊二卻就不同了呀。
但這其中的區別她該怎麽和寧毓說呢？
蘇玹有些頭疼了起來。
但寧毓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登時就拍胸脯說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別擺出這樣為難的模樣來，我去幫問，但我四哥哥說不說可就不一定了哦，你得先有個心理準備。”
“嗯。”
蘇玹趕忙點頭應下，然後寧毓也不耽擱，立即就起床去耳房梳洗更衣，麻溜的就收拾妥當往朝夕閣而去。
看著寧毓漸漸消失在雨簾裏的身影，蘇玹心情複雜。
她很擔心京城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能讓齊二著急成這樣，但另一邊她也很開心能有寧毓這個朋友。
雖說吧，這丫頭有時候是神經大條了些。
可她對至親好友是掏心掏肺的好，根本就不求回報的那種。
蘇玹能被她劃歸到這裏麵，是真的高興，但有時也是真的擔心，她這個性子還不知道得吃多少虧。
也難怪寧歡總是在篩檢寧毓身邊的人，尤其是自從陳清蕊的事情過後，這個篩檢就更嚴苛了起來，想必上次的事他們也是真的意外。
沒想到陳清蕊居然會做那樣的一個選擇。
據說為此，寧夫人和陳家太太都已經沒什麽來往了。
也不知道偏向趙冰雁的這個選擇，到底是陳清蕊自己一個人下的，還是陳家太太也參與其中了。
但不管怎樣蘇玹都想不通。
她們到底是在想什麽，能為了一個趙冰雁就放棄與寧家這十多年的淵源。
尤其是陳家太太，她和寧夫人這麽多年的感情，竟也能這樣簡單的就放棄掉？
這些蘇玹都詫異的很，但也就隻能這樣了，畢竟她不可能再在寧毓的麵前提起陳家的任何事情。
寧毓雖然一直都表現的雲淡風輕。
可蘇玹知道，她是真的被陳清蕊傷到了，而且還傷得不輕。
隻要不是萬不得已，那蘇玹都不會再去主動詢問寧毓有關陳家的任何事。
這些詫異，她也就隻能一直埋在心底。
如果以後有機會能把它們弄清楚自然是好，可如果沒有機會，那就讓它們這樣沉睡在過往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有時候什麽都弄得太清楚了人是會累的。
心跳有刹那的失序，可隨即蘇玹就笑了。
“那日是哪日啊？是三妹妹你在齊府逗留了快一個晚上的那日嗎？”
“正是，看來二姐姐記性也蠻好啊。”
之後不論二人心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表麵卻都依然風平浪靜的。
僅從外表看去，還真看不出來她們各自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最起碼蘇李氏在轉頭看來時就什麽異樣都沒發現。
午飯很快就用完了，這也不是什麽正戲，大家的隨便吃了點就停筷了。接下來就是各位夫人們接觸的時候了，蘇玹和蘇姝這些年輕人就又空閑了下來，各自相約著出去遊園。
蘇玹和寧毓是早就約好的。
因此等蘇李氏和蘇姝說了幾句話就同其他太太們離開後，她也站起身來往約定之處走去。
而在她身後，蘇姝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神情晦澀不明。
“姑娘，剛剛三姑娘和你說什麽了，你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那麽多人，就你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好。”
離開了東暖閣，蘇玹看著青蕪笑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蘇姝說她看見我和齊二公子在一起的畫麵。”
“什麽？”青蕪驚呼出聲。
“小聲點，還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說來嚇我的呢。”蘇玹倒是冷靜。
“那可怎麽辦才好，如果三姑娘不是嚇你，而是真的知道呢？”
“那就知道唄。”蘇玹道：“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齊家二公子身邊每日逗留的人還少嗎？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她能說些什麽。”
她連齊二都還沒攤牌呢，齊二尚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幹嘛，更別說蘇姝了。
與之相比，反倒是蘇姝落在她手裏的把柄還要更大些吧。
主仆兩人低聲說著話就慢慢往前麵走去，而等她們繞過了一堵薔薇花牆後，就離與寧毓約定之處不遠了。
“你可真是小氣，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還記著。”
“哈，宋七郎，你還能再無恥些嗎？不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居然還反過來說我小氣，你的臉呢？”
“我的臉好好的呀，你眼神不好？”
“宋嵐，你才眼神不好呢！”
可花牆之後，蘇玹的步子才剛邁出一步就猛地停滯不前了。
連帶的青蕪也被她扯得往後頓住，有些不解的看來。
隻要蘇玹要是沒有聽錯的話，現在正與寧毓說話，氣得她七竅生煙的那個聲音應該就是宋嵐。
他怎麽會在這兒！
對於宋家這位大名鼎鼎的紈絝子弟，她也是頭大的很，不過此時寧毓也在，所以她還好。
但也正因為寧毓也在，所以這兩個歡喜冤家怕是又得吵上好一會兒了，那她什麽時候出現才最為合適呢？說實話，她還真不想和宋嵐見麵。
要是他能馬上吵完馬上離開就好了。
可就怕他故意賴著不走，硬是要和寧毓吵上七天七夜。
“這是宋七公子？”
青蕪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蘇玹問道。
蘇玹點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就是他，除了他，誰還又還有那個本事，能惹得毓姐兒這麽炸毛？”
“宋七公子可真奇怪，怎麽就這麽喜歡逗寧二姑娘呢？”
“嗬嗬~~”
這下蘇玹也無話可說了。
她總不能直言，說她覺得宋嵐是喜歡寧毓的，而且還是對他最特別的那種存在，所以才總是這般有事無事的就去惹得寧毓跳腳炸毛吧？
對於此事，蘇玹也頗是覺得頭疼，而且還不止一次了。
但就在前幾日，她可又聽說了這位宋七公子在幽篁巷鬧出的風流韻事。
這樣一位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她可實在不覺得是什麽好托付終身之人，要她向寧毓開那個口，她也實在是做不來。
而蘇玹也實在不明白宋嵐的腦子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如果他是真的喜歡寧毓，那為何不潔身自好，以求能獲得寧夫人和寧歡的好感和首肯。
盡管宋嵐隻是宋家的庶係子弟。
可隻要他肯上進，以他題在歌舞坊裏的那幾首風月詩詞來看，竟都能看出不凡來。
若他肯把那些才能用在正途上，又豈會拚不出一份光明前程？
之前她就奇怪，像宋嵐這樣遊手好閑、名聲敗壞的公子哥，寧歡怎還會與他一直交好。
等後來寧毓把這些事告訴她後，她才恍然大悟。
但詭異的是，宋嵐卻偏偏不改他的那些壞習慣，讓自己的名聲在帝京是越來越醜，直至如今，生生斷絕了所有與寧毓的可能性。
現在就連寧歡都是不準他再靠近寧毓的，防他就像防賊一般。
連蘇玹都能看出寧歡是十分不喜他接近自己胞妹的了。
更別提宋嵐自己，他恐怕要看得更清楚些。
前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為此，還開始離寧毓有了些許距離，不再像之前那般的親近了。
但怎麽今天一看，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這不一向都隻說女人心海底針嗎，可她怎麽覺得男人心才更是善變呢。
伸手捏了捏眉心，蘇玹剛考慮是不是要先去找個地方歇腳時，前麵就又有了變故，隻聽到有人忽然低喝道：“宋七，你怎麽在這兒。”
“你說要去給你娘親請安，我怎麽不知，毓兒何時j就變成你娘親了的？”
噗！
青蕪沒忍住，低笑了出來，而前麵的寧毓也同樣如此，隻不過她比青蕪可就要豪邁多了，直接笑得是前仰後合。
“哈哈哈，四哥哥，你可不要亂說。”
“笑，你還笑，我就說先前你怎麽飯都不吃的就跑了，原來是到了這裏和他見麵。”
“誒，四哥哥你可別亂說，我來這裏是為了等玹姐兒的，和宋嵐可沒半點關係，他才是跟著我來的。”
聽到這裏，蘇玹不出麵也不行了。
長長歎一口氣，蘇玹帶著青蕪繞過花牆，出現在了前麵幾人的視線裏。
“玹姐兒！”
最高興見到她的自然是寧毓了。
此時立即就從寧歡身邊跑了過來，拉著她就開始抱怨，“你怎麽才來啊，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好半晌了，你要是再遲來一會兒，我都要被我四哥哥給提走了。”
什麽叫提走了啊。
“毓兒，怎麽說話的。”
寧歡就低斥道，寧毓趕忙吐了吐舌頭，然後背著他對蘇玹擠眉弄眼的。
蘇玹看得好笑，先向寧歡和宋嵐福身見禮，寧歡還禮，宋嵐卻隻是笑著看她。
寧歡見狀，一腳就踢在了他膝蓋上。
宋嵐吃痛，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直身也朝蘇玹還了一禮。
別的不說吧，寧歡在這方麵上還是極好的，就算他對蘇玹仍有偏見，可在禮數上倒是從沒見他有過什麽失禮之處，也是讓人感歎。
不過對宋嵐她也例來就是奉行眼不見為淨的。
對於他的一舉一動，蘇玹都早已習慣了忽視。
這會見他規規矩矩的還禮，她還有些不習慣呢，但旁邊的寧毓卻先齜起牙來，“我四哥哥來了，看你還敢不敢放肆。”
宋嵐一挑眉，“毓兒妹妹，你想看我怎麽放肆，你先說一說，然後再看看我敢不敢，如何？”
蘇玹和寧毓都是一愣，今天宋嵐是吃錯藥了吧，居然會這樣和寧歡說話。
盡管不是直接說的，可寧歡就在麵前啊。
他這番話也不亞於直接對寧歡挑釁了，宋嵐這到底是怎麽了？
“毓姐兒，你和蘇大姑娘先離開吧，我有事情要和宋七單獨談一談。”
而就在蘇玹和寧毓麵麵相覷，都覺得有些怪異時，寧歡總算開口了。
兩人立刻如蒙大赦般的就點點頭，轉身便要離開，可宋嵐也在這個時候說話了，“怎麽就要走了呢，我們剛剛的話題可還沒說完……”
“毓兒，還不快走！”
被宋嵐叫停了的蘇玹二人這會兒是真的仿若腳下生風一般，瞬間就溜之大吉。
“嗬，這緊張幹嘛，你怕我會吃了她不成？”
“宋七郎，你要瘋就回你院子裏去，別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撒野，你驚到別人我管不著，可少嚇唬毓兒。”
寧歡看都不看宋嵐一眼，也轉身便要離開。
“連你都這麽嫌棄我，看來我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喜歡你的人還少？怕是你嫌棄人太多了，所以才會裝瘋賣傻這麽多年，如今又何必再說這些，徒惹人笑！”
“你又知道了？”
“我也不想知道，但聽說你前幾日在幽篁巷又引得兩位魁首為了你大打出手，宋七公子可真是越來越跌宕風流了呢。既然如此，，也還請你記住曾答應過我的事。”
時至今日，再說其他都已無益。
薔薇多刺，宋嵐卻忽然好像不知道似的徒手摸了上去。
等到指尖被刺破出血時，他臉上又露出了被刺痛的神情，俊美無匹的臉龐上，秋水為神的眼睛裏，苦痛之意一閃而過，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的麵上，現下卻隻剩冰冷。
“剛剛好可怕啊。”
“是很可怕。但你和宋七公子是發生了什麽，怎麽他剛才會有些不對勁啊。”
“什麽叫我和他發生了什麽，玹姐兒你會不會說話。”
蘇玹：……
這個時候還有咬文嚼字的閑心，她也是很佩服寧毓的。
“行，那請問之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宋七公子好像這般異常。”
“我哪知道。”
蘇玹極力忍住了送一個天大的白眼給寧毓的衝動，循循善誘道：“那你可以說些你知道的，就比如之前你回去用午膳時，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沒有啊。”
寧毓想了想，說道：“我回到正院後沒多久就傳飯了，但我胃口不好，宋七又真的被叫過來一同用膳了。”
“席間宋大夫人她們還問起了我娘親前陣子和齊夫人來往密切的事情。”
“因此我都沒動過幾次筷就跑出來找你了，但誰知宋七也跟了過來。”
“對了，要說奇怪的事還真有，就是剛剛來請我回去用午飯的那個宮女，沒想到她居然把我們的對話告訴給宋七。”
“他聽後居然跟過來罵我是小氣鬼！”
“雖說吧，以前我就知道他小肚雞腸，可也沒見他小氣到這種地步呀。他今天可真是和吃錯藥似的，剛剛居然還當著我四哥哥的麵挑釁，真是嚇死我了。”
寧毓拍著胸脯後怕道。
旁邊的蘇玹卻是一臉的無語，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傻丫頭了。
“咦，你歎什麽氣啊，玹姐兒。”
蘇玹：……
明智的跳過此事不再提，蘇玹和寧毓說起了剛剛蘇姝提及齊二的事情。
“她怎麽會知道的，這不太可能啊，不會就隻是想嚇嚇你吧。”
寧毓驚訝不已道。
盡管那天晚上她很丟臉的兩杯桂花釀就醉倒了，後來的事情都記不大清，但次日蘇玹就已經把事情全都告訴與她，她自然曉得，齊府晚宴的那晚，齊二出現時，周遭可全是“自己人”。
兩隻小舟上連掌舵的婆子都是齊二早就安排好的。
剩下就隻有青蕪和齊二的心腹了。
這些隨便提出一個來，那都不可能把事情透漏出去，拿刀逼著他們都不可能，反正對青蕪蘇玹是絕對相信的。
那如此一來，蘇姝到底是從哪兒得到這個消息的？
寧毓想不通，蘇玹也想不通。
“那天的事除了我們幾個在場的，以及後來趕到的寧四公子和問蓮，應該就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才對。”
“可你三妹妹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也不知道，就像你剛才說的那般，我原先也覺得可能就是她想嚇唬嚇唬我罷了。”
“原先？那現在呢。”
“後來我又覺得不對，她就算是想嚇唬我，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把我和齊二聯係在一起，就算之前我和他在外人眼裏也不過就是一麵之緣的事，蘇姝又怎麽能肯定我和他一定有關係的？”
蘇姝原先在蘇遠麵前拿齊二陷害她時，不過是攻心為上。
她可真不認為蘇玹能攀上齊二這顆大樹。
更遑論之後蘇玹和齊二就形同陌路一般，她又是怎麽發現兩人有聯係的？
蘇玹把這些疑點都告訴給了寧毓。
寧毓頓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和蘇玹一起沉靜下來，半晌都沒有再說話。
“姑娘，寧二姑娘，快停下，不能再往前麵走了。”而就在蘇玹和寧毓隻顧埋頭往前走時，青蕪卻忽然出聲打斷了她們的沉思。
“怎麽了？”
蘇玹和寧毓都被嚇了一跳。
“姑娘，蘇大姑娘，前麵就快出梅芷園，到棲霞樓的範圍，不能再走了。”
問蓮隨著寧毓到宋家的次數多了，這地方她熟。青蕪隻知道是快出梅芷園，而問蓮卻能知道前麵就是棲霞樓的範圍。
蘇玹就疑惑的看向寧毓，後者為她解釋道：“棲霞樓就是宋七的院子。”
蘇玹頓時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
寧毓馬上道：“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無意識才走到這兒的好吧，再說你還不是一樣。”
“我哪能一樣，我連前麵是哪兒都不知道，好嗎？”
“不管，反正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少那樣看我。”
“嗬嗬~~”
“蘇玹，你笑什麽，你這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寧毓惱羞成怒，就要去撓蘇玹的癢癢，蘇玹最怕這個，立時就忙說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哪敢有什麽意思。”
“那你笑什麽。”
“呃，我就是隨便笑笑，真的，還請寧二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看你表現咯。”寧毓笑道，蘇玹也笑了，二人又鬧了一會兒才繼續轉身往花園裏走去。
因為剛剛宋嵐鬧得那一出，所以蘇玹和寧毓也不敢再瞎逛，找了離東暖閣不遠，一株金絲海棠下用海藍石打磨光滑的石桌旁坐下歇息。
除了東暖閣周邊，她們也不能再去哪兒逛了，可這裏既然離東暖閣近，周圍來往之人就不少，清靜就沒了。
寧毓皺皺眉，有些不耐。
蘇玹見狀隻能說道：“忍忍吧，現在也沒什麽好去處，出了梅芷園才更是危險，我們就先在這裏坐坐吧，剛好乘涼，這天可夠熱的。”
“都小暑了，能不熱嗎，再過些日子，隻要是白天我恐怕連房門都不想踏出一步了。”
這時的帝京已經算是很熱了，但更熱的時候還沒來呢。
到了那時，整個京城都仿佛被火烤一般，那時才是最難熬的時候，蘇玹隻是想想都覺得怕。
“比起隆冬，我還是更怕這仲夏時節，到了那個光景，我恐怕又得被熱的寢食難安。”
“我還不是一樣。”
寧毓不喜歡夏天，可也不喜歡酷寒的冬天，但主要是帝都的夏季實在是太熱了，熱得白日裏看去，陽光仿佛都可以割裂空氣一般，簡直讓人受不了。
蘇李氏隻可能帶著蘇姝同去。
如果蘇墨有空的話，蘇李氏自然也得帶著他一起去，可卻絕對不會有蘇玹什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