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晴川
寧歡見狀知道有異,可卻沒有揭穿,隻是點了點頭,但旁邊的齊二卻忽然道:“我們是要在這兒野餐,還是回去了?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要是想回莊子上用晚膳的話就得趕緊啟程。
但如果想在這裏解決,那也該趁早搭起爐子來才行。
不管哪樣都得快點解決,因此齊二才會這麽問,蘇玹和寧毓也沒有耽擱,稍微想了想就決定還是在這裏野餐。
“林子裏可以打些野味,我們一起帶來的食材也不少,一會兒便讓隨行的廚娘們開始做飯吧。”
“好,都聽四哥哥的。”
此時的寧毓極其乖巧的說道,寧歡聞言卻是伸手輕戳了戳她的額頭,然後就轉身去安排了。
這裏沒有像宋七那般需要他時刻戒備的人,所以寧歡走得很幹脆。
大石頭旁頓時又隻剩下蘇玹和寧毓主仆幾人。
“你四哥哥和齊二公子他們這是要去林子裏打獵?”蘇玹看著他們又走向樹林的背影,對旁邊又開始端著碟子吃起糕點的寧毓問道。
“當然啊,不然我們一會兒吃什麽,來野餐自然是要有些野味才行。”
“這我也知道,隻是沒想到會是你四哥哥和齊二公子親自去打獵,讓侍衛們去不就行了嗎?”
“他們喜歡唄,隨他們去,反正不會有危險的。”
帝京真正的王公貴族們,君子六藝皆是嫻熟,齊二和寧歡就更不用說了。
還別提他們身邊明裏暗裏的護衛們。
想要進齊二和寧歡的身都不容易,更別論想傷害他們了。
因此寧毓對她四哥哥的安全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這些蘇玹自然也知道,但出於禮貌還是得問一問,問完了之後她也就不管了,齊家二公子和寧家四公子的安危也輪不到她來擔心。
齊二和寧歡帶人進樹林裏去打獵,月牙泉對麵,丫鬟和婆子們也開始搭起爐子。
他們隨著馬車帶來的食材也有廚娘們在收拾,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開始準備,蘇玹和寧毓倒是空閑得很。
蘇玹還好,與寧毓拌會兒嘴,看著月牙泉發會兒呆就過去了。
但寧毓卻不行,她根本就閑不下來。
見蘇玹又開始出神時,她就跑到了正忙著的對麵,一會兒看看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的,最後連問蓮都看不下去了,拉著她就又回了蘇玹身邊。
“姑娘,你就坐在這兒安生點吧,別去搗亂了。蘇大姑娘,麻煩你看著我家姑娘一下。”
說完問蓮就又去忙了,剩下蘇玹和寧毓兩人無語的麵麵相覷。
“寧二姑娘,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這也能怪我啊,我就是想去幫忙罷了,你們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哦。”寧毓振振有詞道。
“幫忙?你是去幫倒忙吧。”
“什麽倒忙,你會不會說話,玹姐兒,你最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哦。”
“是嗎,我覺得還好啊。”兩人又開始吵起嘴來,旁人是見怪不怪,而且還有一絲絲的欣喜之情。
畢竟這下寧毓總算不會來搗亂了。
眾人又開始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等齊二和寧歡回來時,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寧歡卻第一時間迎上去,問道:“四哥哥,你們打了什麽回來?”
寧歡讓侍衛們先把打到的獵物拿去處理,然後才說道:“就是一些野雞和兔子,等會兒再讓他們去抓幾條魚,應該就夠了。”
初夏漸去,仲夏正在到來。
知了蟬鳴開始沒早沒晚的叫著,有時還好,但有時卻會讓人煩躁無比。
現下蘇玹和蘇妍在樹下的軟榻上乘涼,因為蘇妍已經開始每日早上兩個時辰的蒙學,所以這會兒蘇玹也開始讓她看一些簡單的詩詞。
隻是不知她是還不習慣,或者是真不喜讀書,這詩詞書卷都還沒翻過幾頁去,人就已經迷迷糊糊睡去。
蘇玹看得好笑,但也沒叫醒她,隻是讓青蕪拿過薄衾給她蓋好。
“蘇姝回來了嗎?”而等青蕪為蘇妍蓋好被子後,蘇玹就對她輕聲問道。
“還沒呢。”
“讓人去側門處守好,她隻要一回來就趕緊過來通傳,無論那會兒我在幹什麽你都要立刻告訴我。”蘇玹合起手上的古籍竹冊,對青蕪囑咐著。
“是,姑娘你放心吧,奴婢省得。”青蕪知道這件事蘇玹看重,便立刻點頭鄭重應下。
隻是她們倆都沒料到蘇姝這一去,竟然是等到了明日午後才回的蘇家,這下可不止蘇玹驚詫,整個蘇家都震驚無比。
還是後來才明瀟院傳出消息,說蘇姝昨天是去李家看望外祖父去了,才讓眾人解疑。
可這卻不能讓蘇玹相信,畢竟如果真是去李家的話,那昨日的那輛馬車何必把族徽故意掩去?再者蘇遠盡管向來不喜蘇家和李家來往過密。
但如果是李老爺子身體不適,蘇姝去看望一下也沒什麽不對,蘇李氏和蘇姝何必像做賊般遮遮掩掩的。
裏麵絕對有問題。
蘇玹讓青蕪加派人手看牢明瀟院和側門的動靜,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幾天蘇姝竟又出去了兩次。
其中一次她又是同樣在外留宿了一夜,然後才回的蘇家。
有過上一次,眾人都以為蘇姝這是又去李家了,也以為李老爺子這次可能病的不輕,不然蘇姝不會這般勤快的去李家探望,偏蘇玹的眉尖一日皺過一日。
“這情況不對,蘇姝去的絕不可能是李家,雲重已經打聽清楚,李老爺子根本沒什麽不適,前天他雖沒跟住那馬車,可在李家外守了兩天,前後都有人看著,哪見有那輛馬車的出入。”
可就在昨天,雲重都還沒回來,蘇姝就已經到家了。
除非那馬車會遁地隱身術,不然蘇姝去的就絕不可能是李家。
“那三姑娘這幾天去的到底是哪裏啊,這都夜不歸宿好幾次了,要是被人知道她去的不是李家,那還不笑掉大牙。”
青蕪更擔心的則是自家姑娘的聲譽。
雖西晉不如成越那般還對女子教條苛刻,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卻得以貞節牌坊為榮,一生隻能嫁一人,就算是高門貴女那約束也極其酷烈,毫無例外。
西晉比之成越可謂是民風開放了,開明之處也不知要高出多少去。
但就算如此,蘇姝一個帝都新貴的官宦子女,居然私下在外留宿多次,且去向還不明不白的。
這要是讓其他人知曉,那蘇家在北五胡同恐怕又要成為新的笑話了,到時蘇李氏和蘇姝會怎樣先不論,但如果遠在薊城駐守雄門關的蘇遠知道了的話……
嗬嗬,蘇玹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若蘇遠被這對母女生生氣出個什麽好歹來,那一切不就簡單多了?
她也就不用再如此費盡心思。
隻是可惜啊,以她所知道的蘇遠,這點事恐怕還擊不倒他,不然那年稻城外的三千銀漢軍也不可能會血洗大漠,被一把大火消滅在了天地之間。
哢嚓!
“姑娘。”青蕪驚愕的一步上前,趕忙把蘇玹的手掰開,在清理完琉璃,發現沒有碎片刺破皮膚後才鬆一口氣。
“姑娘,怎麽了,是奴婢說錯了什麽嗎?”而等確定蘇玹無礙後,青蕪才擔心的對她問道。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罷了,和你無關。”
蘇玹垂下眸子,順著青蕪坐到了另一邊的榻上,任她叫人進來收拾對麵的琉璃碎片,那原先是一個漂亮的琉璃花簪。
現在卻已成了一堆碎片,美好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脆弱。
“姑娘,寧二姑娘遞帖子進來了。”
而就在一片沉寂中,外麵卻傳來通報,蘇玹微微頓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毓姐兒的帖子?青蕪,去拿進來吧。”
她和寧毓才剛見沒兩天,怎麽她又遞帖子進來,難不成那丫頭又闖什麽禍了?
蘇玹有些意外,但還是趕緊讓青蕪出去把帖子拿進來,而等她翻開細看後,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怔。
可旁邊的青蕪卻就沒她這麽冷靜了,立刻就低聲驚呼道:“齊二公子要見姑娘!”
屋內此時就隻剩下蘇玹和青蕪二人,但青蕪的驚呼卻還是壓得很低,不過這卻掩蓋不了她語氣裏的震驚。
是啊,蘇玹也和她一樣的震驚,隻是她們震驚的卻不是同一件事罷了。
把帖子合上交給還驚訝的張著嘴的青蕪,囑咐她去把這帖子給燒掉。青蕪接過點頭,隻是在出門時臉上的驚色都還未能收拾幹淨。
寧毓遞進來的帖子上寫明了她受人之托邀蘇玹明日在醉雲樓一聚。
那受邀之人雖沒說清楚是誰,隻寫了是齊府晚宴時,在曲水亭下的荷塘裏幫她們攔下討厭人的那位。
這話說的盡管已經很模糊了,可那晚青蕪乃是一直陪在蘇玹和醉過去的寧毓身邊的,當時到底是誰幫她們攔下了陳清蕊和趙冰雁,她哪裏會不知道。
不正是齊家二公子嗎?
他要找自家姑娘幹嘛,對這位高不可攀的齊家嫡子,青蕪對他其實是有一點陰影的。
平時是因為真能見到他的機會不多,不然那天差點被蘇遠以他作為借口發難蘇玹,差點就把青蕪杖斃一事。
青蕪到現在想起都還會渾身打起冷戰,後怕不已。
一見到對齊二,她自然也是有點別扭的,不過如今她也知道蘇玹的計劃,與齊二她們隻可能會越來越多的接觸下去。
所以青蕪已經在適應了。
而這些蘇玹也都是知道的,但她不僅從未在青蕪麵前提過什麽,也從未催促過她,蘇玹對她的寬容隨著時間愈久就愈發的增加。
並且不止青蕪察覺到了,現在蘇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在自家姑娘麵前的情麵有多大。
這有時都會讓青蕪受寵若驚到不真實極了的地步。
可也越是如此,青蕪就越是會站在蘇玹一方設身處地的考慮,更別說隻是克服心裏那小小的陰影了。
齊二找到寧毓,讓她幫忙把蘇玹邀至醉雲樓相見,寧毓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的,可齊二說她可以把事情都言明在帖子裏,至於去或不去,就交由蘇玹自己決定便好。
寧毓想了想,也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
齊二此人她現在發覺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以往那個單薄的神仙郎君般的形象,此時在她心裏早就倒塌。
美人還是那個美人,可這樣風華絕代的少年站在她麵前時,她居然都很難再以單純欣賞的目光去花癡,反而還有些畏懼與他單獨相處。
那天他到寧府找寧歡,實際上卻是來找她時,她差點拉著寧歡的衣袖不準他留下她和齊二獨處。
齊二見狀,在仍沒發現什麽異樣的寧歡去書房找古籍給他後,就對寧毓笑眯眯的道:“你這害怕我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她呢,是不是她已經對你說過什麽了?”
寧毓身子立時就是一僵。
一麵驚駭於齊二的洞悉之能,一麵卻遽然就在心底罵起了蘇玹來。
聽他這麽說,他和玹姐兒之間肯定是發生過什麽她不知道得事情的,但玹姐兒卻從來沒和她提過。
這怎麽行?
寧毓已經在心底開始計劃怎麽向蘇玹發難,並且一定得讓她把和齊二之間發生的事都老老實實交代出來。
那天寧毓在齊二手下可是一驚一乍被嚇得夠嗆,不過這些她沒寫在帖子裏,因此蘇玹還什麽都不知道。
在吩咐青蕪準備明天出門時,她可不清楚自己明日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深不可測的齊二,還有已經燃燒了一肚子八卦之火的寧毓,等著要收拾她呢。
“對了,姑娘,明天你不是答應了四姑娘要教她丹青嗎,明日我們出門了那四姑娘那邊怎麽辦?”
蘇玹微愣,對啊,她怎麽把此事給忘了。
“青蕪,你現下就親去春凝院一趟吧,把此事和妍姐兒親自說明一下。”
“是,姑娘。”
對於這個命令,青蕪是欣然應下的,她對蘇妍那可愛的孩子是喜歡得不行,能多見一麵都是好的。
而等青蕪去了,蘇玹則是看著手中的書發起了呆來。
這種時候,時間過得最快,不知不覺青蕪就已經從春凝院回來了。
蘇玹就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可與妍姐兒說了,她是怎麽回的?”
“姑娘……”但青蕪的麵色卻是怪怪的,蘇玹訝異的問她怎麽回事,難不成是蘇妍不高興了?
青蕪卻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奴婢到春凝院後,本來是見的何媽媽,她一聽來因就立刻讓人去把四姑娘請來,我與她一說緣由,四姑娘就點頭了。”
“並且還想再跟著我過來找姑娘你再待一會兒,說是明天就見不到你了,今天想跟姑娘你再多待一會兒。”
“最後還是何媽媽給攔下了。”
“當時我就想告辭,可誰知苧蘿竟然來了,說是白姨娘請我進去,因南邊來了點鬆蒙的新茶,她記得姑娘你愛喝,便讓我帶些回來。”
“於是我就跟著苧蘿去了正屋,可誰知……”說到這裏青蕪又頓了頓,然後就湊到蘇玹耳邊低語了兩句。
其實此刻屋內就隻有蘇玹和青蕪兩人,說什麽都不用這麽小心的。
可青蕪還是小心翼翼地湊近蘇玹,用隻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蘇玹本來還有些奇怪的,可等她聽清青蕪對她耳語的是什麽後,整個人就都僵住了。
“白姨娘真是這麽和你說的?”
“是,奴婢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嗬~~”蘇玹竟笑了,青蕪此時臉色也是說不出的怪異和別扭,主仆兩人居然就這樣待了好半晌都一動不動。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蘇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真沒想到啊,原來那竟然是齊家的馬車。”
這段時間在蘇家一直出現的神秘馬車果然不是李家的,而是齊府來接蘇姝過去的馬車。
而對於白姨娘居然能查到此事,細細想來也沒什麽不可能的,畢竟蘇遠走前也是把前院裏的一部分特權給了她,她能調出去查探的人手,肯定比蘇玹多。
終歸蘇玹還是隻有一個雲重能相信。
甚至連多出來的那兩個小廝都是雲重自己籠絡過來的,與蘇玹那可真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就這樣兩三個人,蘇玹連蘇姝是乘車往哪條街走了都調查不出來,也實在是讓她無語。
這其中雖是有駕車之人手段不凡的原因,可就算如此那也掩蓋不了她人手不夠的現實,在這一點上,白姨娘比起她來可真是強上不少。
“姑娘,你說這與齊二公子有沒有關係?”
而在猶豫了好一會兒後,青蕪忽然就小聲的向蘇玹問道。
“沒有。”
但蘇玹也回答的極快,“齊家二公子想要什麽不能正大光明,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況且他也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她不敢說完全理解齊二,可她對他也已經不陌生了。
像這般遮遮掩掩的事情,他不屑為之。
“那三姑娘是攀上了齊府的哪位大人物,總不可能是齊太傅吧?”青蕪胡亂猜到。
“自然不會是齊太傅。”
蘇玹這次也回答的極快,而這次青蕪卻不需要她為自己解答了,畢竟齊夫人她也是親眼見過的。
那氣質底蘊,絕不是一個黃毛丫頭的蘇姝能與之相比,別說蘇姝的容貌與人家相比總缺了一絲韻味,就隻是齊夫人身上那經過歲月流逝後卻仍明亮如少女的絕豔。
以及時間賜予她的盡態極妍。
那是一種仍是少女的蘇姝,包括蘇玹也比不上的美麗。
有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珠玉在前,齊太傅的眼光得被養得多高?
他又怎麽可能會棄掉一顆珠玉,去撿路旁的小石子。
隻是就如青蕪說的那般,蘇姝這樣的行為肯定是攀上了齊家的某顆大樹了。
但那既不是齊二,更不可能是齊太傅的話,到底會是誰呢?
蘇玹和青蕪頓時就陷入了沉思,而後還是青蕪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姑娘,齊二公子不是還有一個嫡親兄長嗎?”
齊家嫡長子,齊煜。
不會吧,蘇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可我聽毓姐兒說過,齊家大公子和成國公家的嫡長女是極其恩愛的。為了她,大公子可是連姬妾都已經散盡了,又怎麽可能會與蘇姝有什麽。”
其實不用寧毓告訴她,蘇玹也知道齊煜夫妻的恩愛。
畢竟在整個帝京內,又有誰是不知道這對在宋家花宴上結緣的天之驕女那恍如戲曲裏才會有的恩愛呢?
不,還有兩人,那就是齊太傅和齊夫人。
隻不過如今齊太傅的身份不一樣了,齊夫人也不怎麽喜歡聽這些。所以這幾年坊間才漸漸不敢再談論起這兩人比齊煜更加波瀾壯闊的傳奇事跡。
蘇玹也是女子,要說她一點不羨慕齊夫人和如今的齊家大少奶奶,那是不可能的。
但這也是在以前了。
現下在蘇玹的心裏隻有一件事,而那明顯無關風月。
“算了,不要想了,反正明日就能見到齊二公子,到時有什麽都可以當麵向他求證。”
有當事人在,她們也不用這樣毫無頭緒的繼續瞎猜下去。
見蘇玹這麽說,青蕪自然也就點頭不再想了,反倒是和她說起明天要出門的事來。
“姑娘,雲重還被你吩咐在李家那兒守著呢,明天既然要去醉雲樓,且也知道那馬車是齊家的了,是不是可以讓他回來準備明天出門的事宜?”
現下再繼續守著李家也沒什麽意義了。
青蕪應下,出去安排,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得讓人趕緊過去通知雲重他們。
這短短時間內就接收了這麽多消息,她也有些頭疼起來。
齊二的事先不說,隻這段時間裏一直來接蘇姝出去的馬車竟是齊府這一點,就夠蘇玹吃驚的了。
她雖早知道蘇姝不會在齊二的生辰宴上那麽安靜的待一晚上。
可之前的猜測頂多也不過就是她敢在齊府裏鬧點什麽事,以達成她的某些願望而已,可誰知她居然膽大包天至此,把手都伸到了齊家之內。
要知道在蘇玹見過這麽多的貴夫人裏,無論是驚鴻一瞥的,還是有過短暫相處的,其中就隻有齊夫人是讓她最為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