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斷絕關係
“你!”譚太師不敢相信麵前的人是被自己從小養到大的親生兒子,他伸著顫抖的手指著譚文英罵道,“原來你已經投靠他人了,做了別人的掌中刀!”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第一個先砍了你老子吧!”譚太師捂著胸口氣急道。
譚月清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許多趕緊給爺爺順著氣,好聲勸道“爺爺莫氣。”
譚文英撕下一層仁厚老實的皮臉,露出了猙獰的麵目,“父親這是什麽話,勝為王敗為寇,時刻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這不是從小父親教育兒子的嗎,兒子今日選了對譚家有好處的一條路,父親怎麽不理解兒的苦心。”
譚太師當麵啐了一口,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沒有你這樣違背忠義的兒子!”
譚月清一雙杏眸狠狠地盯著譚文英,她將譚太師護在了身後,指著譚文英的鼻子就開始罵,仿若一個街邊的潑婦,哪裏還有半分的淑女樣子。
譚文英看著不同與往日的譚月清,顯然已經慌了神,這裏是太和殿外,不是譚府更不是市井街頭,“為父把你養得知禮識節,懂事乖巧,如今為了一個男人就這樣罵你老子。”
“罵你怎麽了!”譚月清感到自己的頭皮有些微微發麻,“父慈子孝,父親要慈,女兒才會孝,父親對待爺爺尚且如此,女兒不過是依葫蘆畫瓢也這樣對父親罷了。”
譚文英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家三口的鬧劇被殿前經過的宮人們看了個正著,他們掩麵匆匆而過,生怕三人這氣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譚文英沒有辦法,沉下了一口氣拱手說道,“今日父親還是回吧,忠國公已經接皇上和娘娘們去了霧山的溫泉行宮,太子出征前才會回來,父親既然想告老還鄉,兒子會上奏同皇上說明,讓父親可以走的體麵。”
什麽是體麵。
若他安安穩穩的讓出太師一位,不再和朝中的大臣們對抗,便能體麵。
若他死不悔改,非要憑一己之力和他們整個高低,那便不能體麵。
譚文英沒有抬頭,譚太師卻覺得他心裏那雙虎視眈眈地眼睛正盯著自己,他老了,從一塊頑石變成了一塊絆腳石,什麽仁義禮智信,這些年他竟嘔心瀝血教出來了一個不分黑白的物兒來。
痛心。
看來聖上是鐵了心了,那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譚太師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子依靠在譚月清的胳膊上,滿腔的熱血和鬥誌在此刻付之一炬。
他累了。
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當晚,譚文英沒有回家,譚月清猜想對方勝的毫不費力,也許這時候譚文英也正在和他們在某酒樓一同慶賀呢吧。
她心中憤憤。
風水輪流轉,她倒要看看這幫人能笑到什麽時候。
另一邊譚文昌實在不願意和這樣不孝之子住在一起了,他想回老家,卻心有不甘,譚月清看著身著一身普通布衣的爺爺,那裏還有一絲太師的樣子,不過是被兒子氣的昏昏沉沉的老爺子罷了。
她安撫了一陣,待太師睡下便回房點了點東西,辛姨娘來到屋裏準備寬慰她,卻見她正倒騰著自己那些金銀首飾,不禁呼出了一聲,忙進屋拽住譚月清的手說道,“你這是要什麽。”
譚月清沒有顧及來人,金銀玉器從首飾盒子裏麵嘩啦嘩啦的倒了出來,她清點著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其中還有那一顆被容溦兮說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沒想到,此物倒了最後還是要當的,不論是被人騙也好,還是貨真價實也好,她現在需要錢,其他的都無關緊要了。
“你這孩子怎麽不說話,你別嚇唬姨娘啊。”
譚月清含著水霧的眸子看向了辛姨娘,她實在忍不住了,今天罵譚文英的那些話,別說譚文英會驚訝,就是自己也很難以接受。
脫口而出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從此覆水難收,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為自己和爺爺盡快找一條出路。
辛姨娘身上有著她娘身上的味道,她一把撲到了辛姨娘的懷裏,帶著微微啜泣的聲音說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爺爺年紀大了,我不能讓他一個人,他去哪我就得跟著去哪,我得照顧他,姨娘你能借我一些銀子嗎?”
辛姨娘頓了頓,她抬起譚月清已經泛紅的臉頰,看著她哭紅的鼻尖心疼的說道,“可憐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如今已經十七了,旁的女兒家及笄便說了人家,十六便出嫁了,這些年你爺爺和父親想你入東宮為妃,將你教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誰知太子竟出了這事,出這事也就罷了,他們若沒有送你進宮陪讀的心思,你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呀”
這些年大夫人走得早,辛姨娘看著月清長大,對她就像對自己親閨女一樣,她看人抹了淚,自己也情難自禁。
她問道,“你真的要走,你父親可不會同意的。”
譚侍郎隻有這一個女兒,眼下他是瘋魔了,要巴結朝廷那些貴人,自己的女兒如花似玉,正是他勾結權臣的好時候,他怎麽可能放她走。
她實在害怕的很,前幾日她無意中聽到了譚文英和忠國公府上老管家的對話,譚文英輕易不會問訊他人家的私事,可哪一天卻主動提及了李涵柏的事情。
那李涵柏哪裏算的上公子,風流成性,一無是處,不過是個閑散官職便值得他這樣巴結,這是忠國公還在,若不在了,憑他那些本事,削爵是早晚的事。
辛姨娘把這些話咽回了肚子裏,盡量讓譚月清感到寬心些。
“我那還有些私房錢,你爹爹不知道的,你若走我便都給你,你也不必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當,裏麵好些還是你母親的嫁妝,我知道你舍不得。”
譚月清點了點頭,辛姨娘想給她提個醒的說道,“過幾日就是李涵柏的生辰了,你爹爹原本想帶你一起去的、、、”
收到此處,辛姨娘臉上的表情稍稍不自然了一些,譚月清霎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決絕的說道,爺爺說了,從此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他若還有良心便放我走,若沒有,那他隻能帶一具屍體去了。”
“別說胡話孩子。”辛姨娘用手帕輕捂住譚月清的嘴。
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她伺候過她的娘親,知道她娘親的性格,自然也看得出譚月清的,大夫人生前對她不薄,相反,譚文英這個丈夫就不怎麽樣了。
她心下一狠,說道,“你去叫太師起來,我帶你出去,今晚就走,趁著你爹爹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