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觸景生情

  知她話中意思，淚淑喃也是一笑，“真的……想通了嗎？” 樓婉婷亦是舉起手，接下一片飛落的飄雪，微微啟唇道:“是啊，就算是被冤枉，這般的一蹶不振可不是我。” 猛地轉過頭，樓婉婷直直望向淚淑喃，眸中明亮，話中帶著笑意，“就算如此，也不能讓我的好姐姐擔心啊。” 看似一句簡單的玩笑，卻是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既然樓婉婷已然想通，那淚淑喃這些天集下的怒氣也順理成章的煙消雲散，心中順暢了許多，對著樓婉婷回眸一笑，淚淑喃道:“婉婷，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喜歡？”樓婉婷緩緩一笑，“有過。” “那你有愛過一個人嗎？”像是前麵那問句就是為了引出下一句，淚淑喃毫不停頓的接著問出。 樓婉婷微微一愣，愛過嗎？何止愛過，那般的刻骨銘心，那般的痛徹心扉。 “愛過。”緩緩抬起頭，掩飾住自己眸子中不可控製的憂傷，混著呼嘯的北風，樓婉婷輕輕吐出。 輕柔的聲音一出，便被淩厲的北風吹得支離破碎，幸而淚淑喃自始至終都望著樓婉婷那張精致的臉，她說出兩個字時的唇形，淚淑喃也能勉強看得懂。 並未驚訝，淚淑喃隻當樓婉婷說的是她少年的愛戀，誰沒有過年少輕狂，那時候的喜歡在沒有經曆過真愛的往往會被身在局中的人當做真愛。 年少的時期，總有些愛情就像是誤闖入冬天的綠葉和闖入夏天的雪人，消融和枯萎隻是時間和狀態。 隻是，淑喃不知道，若幹年後，當她回想起來，一定會說那是此生自以為是犯下的最大錯誤。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再多問上樓婉婷幾句，那麽曆史會不會被改寫？是不是，那些無辜的人命都不會香消玉殞？可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便是，沒有如果。 “你知道嗎？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曾經的她以為握在手心便是擁有，放開手，便是失去，可卻不知道，有些愛，是手心的雪花，越握緊，越強烈，便越加速愛的消融。”沒有任何的心情，沒有任何的感觸，淑喃隻是想與樓婉婷說。 “越握緊，越強烈，越加速愛的消融……”樓婉婷默念，頭緩緩低下，“是啊，越握緊，越強烈，越加速愛的消融……” 不知為何，淑喃知覺的感覺樓婉婷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低下頭，順著樓婉婷的臉頰往下望去，卻正好望見婉婷臉上滑落的一滴晶瑩淚水。 “怎麽了？”淚淑喃未曾想樓婉婷會因一句簡單的話如此，有些著急且不知所措的問道。 用手抹掉臉上還未來的即滴落的淚，樓婉婷偏偏頭，“沒事。眼睛掙得久了些，有些幹澀。” 還未等淑喃回話，樓婉婷便再次問道:“怎是突然說起這個來了？莫非有什麽事？！”一反往常神經大條的毛病，婉婷這次卻格外的敏感。 “沒事。”搖搖頭，對她笑笑，淚淑喃有些隨意的道:“隻是瞧見這滿天飛舞的飄雪，想起來一句別人告於我的有它的句子罷了。” “這樣啊……這句話，是誰說的？”樓婉婷似是很關心這句話，繼續問道。 淚淑喃有些奇怪，但還是抑製住心中的疑惑，淡淡回答:“一個已故的親人罷了。” 確實，從前的娘在那天爹納妾時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不過是一個為了爭寵喪失了自我的惡毒女子。 “已故的親人……”樓婉婷有些惋惜的道:“她一定經曆過得到後再失去的痛苦。” 淚淑喃一愣，心中又浮現出母親臥床時那絕望的眼神，樓婉婷的話雖是輕巧，裏麵含了多大的苦楚，卻是隻有自己的母親那般的人才能理解的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