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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即將離京

  零落被氣得夠嗆,越帝千挑萬選,才選中了平親王妃的人選,因為劉小姐年齡太小,硬生生等了多年才終於等到及笄之年,雖說有點強人所難,但劉小姐確實京城貴女中是最適合李承昊的人。


  其父劉如風是當年風太傅的門生,生性正直,為人卻不死板迂腐,當年出事的時候,他已經就是翰林學士,算是朝中唯一在“泄題叛國案”中獨善其身之人。十多年來,低調行事,雖然沒有得到太多的晉升,但好歹還是走到了現在的位置上,除了越帝有心提拔之外,也與他自身的能力脫不了幹係。


  加之劉家家風嚴謹單純,一子一女皆是教養有成,自零落與劉小姐交往以來,她的品性才學更是讓零落欽佩。


  零落不止一次感歎越帝果真是好眼光,為了給李承昊找個好伴侶煞費苦心。所以,在李承昊一表現出不滿之後,她立刻就爆發出來了。


  她知道有些過了,回到棠廬冷靜下來之後,很為自己的衝動汗顏,但卻不後悔,奪嫡之路不好走,若李承昊一直都這般搖擺不定,那他們已經做的和將要做的一切有什麽意義呢?


  她一回來就坐在搖椅上生著悶氣,初夏的夜晚來得遲,院子裏的蟲鳴一日比一日喧鬧,往日零落還喜歡這種鬧中取靜,今日情緒不好,隻覺煩躁。


  張媽媽帶著兩個小丫鬟進進出出的開始擺飯了,陸攸寧前幾日剛送來幾盞精致的水晶燈,墜兒和須晴今日拿出來準備掛在屋裏,金玉在一旁嘰嘰喳喳的指揮。翎羽在院子裏練劍,鵲枝倒是不在,許是因為臨近月底,在小書房對莊子上送來的賬簿。


  總之就是每個人都有事做,零落霎時覺得唯獨她一人閑得厲害,她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也沒人察覺她心氣不順,零落也不找人說話,隻悶悶地去拿窗台上案幾上的書。


  剛拿到手上,張媽媽就來說道:“側妃先吃了飯再看吧!”


  零落眉頭一動,撇嘴丟下了書,張媽媽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一邊拿過墜兒遞過來的帕子給她擦著手,一邊試探著問道:“側妃今兒是怎麽了?好像有些不高興?”


  “你別理我,我自己順順就好了。”零落說道,一把拽了帕子自己胡亂擦了兩下,把帕子扔回去,往裏間走,“沒胃口,你們吃吧!”


  這一下,屋裏的人都有些愣了。零落算是喜歡吃的,不僅喜歡吃,還喜歡熱熱鬧鬧的吃,這兩個月養著傷,隔天就鼓搗吃食,墜兒現在把她家鄉的大鍋菜,做出了新味道,就是零落喜歡大家一起圍著吃飯的原因。


  於是,須晴又朝她使了個眼色,墜兒立刻明了,跟上去說道:“側妃可是覺得大廚房的飯菜不好,奴婢去給側妃做好不好?奴婢們陪著您一起吃。”


  零落歎氣,自己這一任性,就累得大家坐立不安。


  她又慢悠悠走出來,鵲枝就正好進來了,見到屋裏這情形頓了一頓,隻肅然道:“請恕奴婢無禮,楊叔讓人送來一封加急信。”


  零落心頭一動,“快拿來。”


  看著信,零落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張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零落將信湊到油燈上點燃,知道信紙化為灰燼,垂眸想了又想,才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們不必等我。”

  “讓奴婢陪著您一起吧!”須晴立刻上前一步說道。


  零落搖頭,“讓翎羽陪我,別擔心,就是去找楊叔確定一件事。”


  “天已經黑了,還是多帶些人吧,老奴陪著您。”張媽媽不放心。


  零落看著她們滿是擔憂的眼睛,笑道:“真沒什麽事,現在巡防營是七爺做主,城裏又正嚴,沒人會在這時候出來作亂,放心。”


  到底沒人能勸住她,零落換了男裝,在張媽媽和須晴的千叮萬囑中從後門出了府。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初夏的夜晚涼風習習,夜空中繁星點點,月亮缺了一角,但依然灑下一片霜白的光芒。


  翎羽一直以為,零落要去玉酥齋,卻不想她先到了美人香。


  陸攸寧看到她,不甚吃驚地淡然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零落笑著摸著立於房中的玻璃屏風,說道:“我兩個月沒出過門了,也想走走。”


  陸攸寧示意她過來診脈,“我知道你來做什麽?我不會答應你,但還是要再看看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零落撇撇嘴,“陛下的身體狀況你比我清楚,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玲瓏草的消息,當然是親自去看看才能安心。再說了,上次那個刺客就不聲不響的沒了下文,平親王殿下也說極有可能是西滇人。遠的不說了,光這兩件事合在一起,就都跟西滇有關係,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我們無論如何都應該去一次。”


  陸攸寧收回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堅決地搖頭,“不行,就算是要去,那個人也不能是你!”


  “那你說還有誰?”零落皺眉反問,“陛下龍體隨時可能出問題,你一步都不能離開京城,七爺剛接手巡防營,就算他肯,袁彥明也不肯,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零落深深看著他,眼瞳裏水光乍現,“陸判,你知道的,陛下現在就是強撐著一口氣在等著我們,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陛下不可以出事!”


  “那如果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引我們前去呢?”


  “沒辦法,縱使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


  陸攸寧屏息凝視著她,就這麽停了好一會兒,才無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氣,偏了頭不看她,“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同意讓你一個人跑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而且,現在玲瓏草的下落我們掌握的並不多,就算去了西滇,也還要花時間去找,多則半年少則三月。你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消失這麽久。”


  零落美目微轉,咬唇道:“這些都有辦法解決,我反正是鐵了心的要去,你就答應幫我在七爺麵前說好話就行。”


  “你明知道他會不準,你還做這樣的決定。他一個世家公子,為了你,天天把心放在油裏煎,你之前出了事,老七愁成什麽樣了,你就不能也心疼心疼他!”


  陸攸寧瞪著眼睛,難得大聲地衝口而出,零落隻眨了著水盈盈的大眼睛,雲淡風輕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正因為如此,我才會來爭取你的同意。”


  陸攸寧發出一聲苦笑,“我真是猜不透,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算了,我多說無益。”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青鳥紋黃玉擱在小幾上,“你把這個帶著,一切消息他們都會及時傳回來。”


  零落將這還帶著體溫的黃玉握在手裏,她的白玉,陸攸寧的黃玉,還有袁駿德的青玉,這三種代表著幽冥三司最高執行者身份的東西,她一人便握著兩塊了。


  這代表著,她不僅可以隨時調配諦聽和判官門下所有的人力,還能行使判官獨立判案的權利。權利更大了,零落卻隻覺手心裏這小小的玉佩,似千金一般壓在心上。


  “你先想一想要如何跟殿下說吧,還有太子那邊,你的身份沒拆穿,就總還要有個理由。”陸攸寧心情不虞,端著茶杯遠遠坐在另一邊,隻垂眼說道。


  零落坐在矮榻上,像是沒聽到似的,雙腿一擺一擺地亂晃,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將那黃絡子一圈一圈地纏在手指上。


  好半天才緩緩說道:“等我們這邊安排好了,我就找個機會去見見東宮的人,我受傷這麽久,腿斷了手傷了,身上到處都是難看的傷疤。再加上在文王亂中平親王的吃力不討好,我現在失寵應該很正常吧,我若是再落的一個頂撞長輩的罪名,就可以順利去山中清修了。”


  陸攸寧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歎氣道:“你真是一點的名聲也不要了。”


  零落展顏一笑,甩著玉佩半仰著頭,傲氣說道:“公道自在人心!”


  ……


  第二日,李承昊剛下朝,就看到拂雲殿的小太監候在外麵,經過一夜的仔細思考,他知道零落話裏的意思,隻想著她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心中略有不滿,但仍舊往拂雲殿去了。


  到了拂雲殿並沒見著他以為的人,倒是碰到陸攸寧來此請平安脈。


  “母妃可還好?”李承昊跟定妃行完禮,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定妃的身體狀況。


  陸攸寧慢悠悠地磨蹭了好一陣,才說道:“娘娘自然是貴體安康,要是能免憂思就更好了。”


  李承昊不由冷笑道:“你還真不愧是她的朋友啊?她自己不來,倒也沒忘了讓你來,我這裏走不通,就讓你換這個方法來?”


  “不要無禮。”定妃從旁邊差了一句,慢慢說道。


  “這些年,陛下的龍體一日不如一日,全靠陸先生妙手回春,再說了,他說的也沒錯,母妃就是每日都操心你的事,才會鬱結於心。”


  李承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母妃怎麽也跟他們一起鬧,娶妻的事情,兒臣說了也不算的是不是?”


  定妃卻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跟你說是娶妻的事了,母妃剛才是在跟陸先生說零落遇刺的事。”


  李承昊有些不可置信,問道:“零落遇刺什麽事?”


  陸攸寧恭恭敬敬地立於一旁,垂眼說道:“就是側妃上次在街上遇到那個刺客的事,昨晚諦聽有了一些消息,零落斷定此人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冒險來益州。零落的意思是,既然想要查清楚,當然還是要我們親自過去一趟才行。”


  李承昊聞言麵色微冷,硬邦邦地說道:“她剛痊愈不久,這事怎麽能讓她去辦呢?”


  陸攸寧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眉頭,眼底寫著滿意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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