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
“子佩姐姐幫我做件事可好?”就在李承江勒令子佩離開時,零落出聲說道。
子佩剛才被嚇得夠嗆,額上還冒著冷汗,立刻說道:“妹妹盡管吩咐。”
零落平靜地看了她一眼,緩聲說道:“三日之後的上午,有勞姐姐去美人香走一趟,到時,姐姐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子佩為難的看著她,勉強笑道:“妹妹還是直說要我做什麽吧,否則,到時又給妹妹添麻煩,就不好了。”
零落皺眉看著她,眼神淡漠,“姐姐隻需記得,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要將綠竹從李承昊身邊徹底摘除。姐姐你在王府這麽久,難道就甘心隻做個無名無份的侍妾?現在隻要皇後娘娘一句話,姐姐的側妃之位就到手了,姐姐可別在關鍵時刻犯糊塗。”
眼見著子佩的臉又白轉紅,零落暗暗一笑,羞澀的看了一眼李承江,說道:“零落的心願,就是盡早回到太子殿下身邊,姐姐的願望,就應該是早日掌控平親王府。零落一定會為姐姐竭盡全力。”
零落的話,對子佩到底還是有誘惑力的,就見她漂亮的眼睛裏,漸漸升起渴望之色,零落滿意的抿嘴。
大概是因為李承江在場,子佩雖說被零落撩撥得心神蕩漾,但終究還是強壓住心底的激動,對著他行禮說道。
“請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會全力配合零落妹妹的,定不會再莽撞。”
“嗯,你知道就好,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李承江的聲音溫和了一些,“孤送你去平親王府,也是給你找了條明路,孤那個五弟,雖說隻是個親王,但你一旦當上了手掌王府大權的側妃,總比你當個白頭宮女強。”
“是,奴婢日日都將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恩德銘記於心,時刻都不敢忘懷。”子佩恭敬地半蹲著,聲音真摯。
李承江滿意地一點頭,“你知道皇後娘娘和孤都是為了你的前程就好,你放心,隻要一將王府的障礙掃清,孤立刻就去請娘娘懿旨,給你進位側妃。”
子佩驚喜地抬頭一笑,又飛快地垂頭下來,連連表決心,“奴婢定不會辜負殿下厚望,謝殿下!”
李承江一揮手,“嗯,你先回去吧,別讓人撞見你跟零落在一起。”
“是,奴婢告退。”子佩看了一眼現在一旁的零落,行禮退了出去。
子佩前腳一走,李承江就一把將零落摟進懷裏,整個人就湊上來。
“落落有沒有想孤。”
淫~邪的聲音讓零落全身一僵,下意識地就去推他,“殿下,外麵有人呢!”
零落推拒著心裏湧起一股惡心感,臉也因此紅起來,卻不想李承江將她這樣子的表情,完全理解成害羞了,還低聲誘哄她。
“不怕,這裏都是孤的人,孤想做什麽都可以。”
因為兩人離得近,零落似乎都聽到了他吞咽口水的聲音,腰間那雙大掌,更不停地在她身上作怪。零落不管不顧地一手按住了他還要往裏探的手,聲音發冷的說道。
“殿下,零落可還沒侍寢呢!”
這一下,李承江就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也沒顧上君子之風,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說道。
“哼,也不知道孤那個色鬼五弟,對著你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的?”
說著又懷疑地看向零落,問道:“落落,你該不會欺騙孤吧!”
零落心裏一頓,委屈的笑道:“殿下說的哪裏話,零落心裏慌的很,一方麵想著盡早的侍寢好為殿下效力,另一方麵,又不甘心就這樣將自己交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殿下,你如果還要來懷疑零落,零落真是沒活頭了。”
看到她這樣子,李承江立刻轉變成心疼的神情,“孤的落落最聽話了,孤怎麽會懷疑你呢?哎,孤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將你送給他的,你就再委屈一下,等到子佩當上了側妃,等到我們將那個王府掌控起來,孤立刻就去把你要回來,在這之前,你就當是為了孤,委屈一下,好不好?”
看著李承江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零落在心裏發出一聲冷笑,不知道他端著這副嘴臉,禍害了多少無知女子,但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頭,不情不願地說道。
“那我們可說好了,殿下到時,可別嫌棄零落。”
“你放心,孤心疼你都來不急呢!”
李承江緊緊盯著她的臉,那眼睛裏剛剛才熄滅的火光,又“唰”的一下燃燒起來。這神色,零落曾見過無數遍,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一顆心不停地往下墜。
“殿下……”零落死死按住李承江的手,身體輕輕掙紮著,“殿下,零落今日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殿下說呢!”
“什麽?是不是要一吐你對孤的相思之情?”
沉浸在浴火裏的李承江,輕佻的說道,一張嘴眼看就要湊近來。
零落急忙一邊往後仰一邊說道:“我上次跟殿下說過的錢大人,殿下可放在心上了?”
李承江雖然好色,但畢竟更是深諳朝堂之事的東宮太子,聽零落問起這件事,立刻就認真起來,皺眉說道:“最近戶部都安分守己,他又搞什麽幺蛾子了?”
零落趁機掙開他的手,從他腿上站起來,退後了好幾步,才反問道:“殿下確定他在安分守己?”
李承江沉臉問道:“你聽說什麽了?”
零落輕輕一笑,“殿下可聽說過鎮國公府的鳶雪縣主,看上一道玻璃屏風的事?”
“孤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李承江哼笑一聲,轉身端起茶杯,許是見到茶水涼了,嫌棄的將茶水潑下窗去,又重新去倒。
一邊說道:“不就是幾個小姑娘爭風好勝的事嘛,那還不是常有的事。”
零落輕蔑地看著他的側臉,翹唇笑道:“那殿下肯定不知道,那鳶雪縣主都想而不得的東西,綠竹倒是有一個。零落親眼見過,那東西果真不是凡品呢。”
李承江這才斂笑看過來,“此話當真。”
“當真。”零落略一低頭,又道,“殿下清楚,那樣的東西,經過漕運進來,一共進來多少,價值幾何,都去了何處?戶部的冊子上,可是都記著呢!”
李承江沉默了一陣,“嘭”的一聲將茶杯摔在桌上,零落看著那隻無辜的茶杯在桌上轉了幾個圈,然後落到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她的唇角卻彎了彎。
又試探著問道:“不知殿下可還記得奴婢說過要多注意文王殿下的事?”
李承江看了她一眼,說道:“孤最近都在想著怎麽防備那個李承昊,哪裏顧得上他。”
“其實,奴婢一直想不明白,殿下為何要防備平親王呀?”零落偏著頭,等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不諳世事地望著李承江。
她這樣純淨的眼神,一貫能讓人卸下防備,李承江自然也不例外,於是歎氣說道:“你在宮裏多年,應該也知道,孤雖然貴為太子,卻不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
而孤那個五弟,卻從小備受寵愛,你看他那個王府,從一開始就是按照親王的規格建造的,後來父皇更將兵權給了他,這不是明擺著在孤的頭上懸著一把劍麽。”
零落立刻接口說道:“可是平親王少年就去了敘州,就算他再神通廣大,對這遙遠的京師朝堂,那也是鞭長莫及呀!”
她這話,讓李承江猛地一頓,零落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繼續說道:“殿下難道就沒想過麽?平親王雖然手握重兵,姑且也算他戰功赫赫,可他在朝堂並無根基。現在,除了戶部是文王殿下的人,禮部歸屬嶽王殿下,其餘,可都在殿下您的手中,雖然平親王他有敘州的兵馬,可兵部到底還有殿下您的勢力。”
零落停下來,看了一眼李承江晦暗難明的表情,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又說道:“殿下,平親王現在,雖然沒有癱瘓在床,可他的腿確實已經瘸了。殿下知道的,就算陛下再寵愛他,也不可能將大越的江山社稷,交給一個瘸子。”
李承江眯眼看過來,沉聲問道:“你確定他的腿瘸了?”
零落鄭重的回答:“確定!”
看到李承江還有猶疑,零落繼續牽引著說道:“殿下,奴婢不懂朝堂之事,但有件事,奴婢卻是看得很清楚。”
見李承江又看過來,零落才又說道:“雖說文王殿下明麵上對殿下您俯首帖耳,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什麽能比將權利握在自己手中更放心呢?”
這句話,讓李承江雙眼一亮,這讓一直注意著他的零落,也釋然的綻開了笑顏。
……
從玉堂春出來,天色已暗,益州曆來實行宵禁,此時街上的人大多行色匆匆,隻有一身男裝的零落悠然地走在街上,她剛說服李承江轉移了注意力,心情頗好。
街上的鋪子都紛紛開始關門,玉酥齋的小夥計也開始往裏收東西,沒注意有人從昏暗處走出來。
“小哥,紅豆糕還有嗎?”聲音清澈有禮。
小夥計忙著抱門板,頭也沒抬地胡亂應道:“沒了沒了,都打烊了,明日請早。”
身後傳來打扇子的聲音,伴隨著身後人的聲音:“那……帶印章的紅豆糕還有嗎?”
就見那正抱著門板的小夥計,猛地一頓,手裏的門板就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