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險的夜晚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有點玄妙。有時候,兩個人一見麵就能相互產生好感,其中就含著信任度,最典型的就是一見如故,甚者一見鍾情;更多的時候是在相處中慢慢養出信任,通過大事兒、小事兒不斷了解彼此性格、磨合出舒服的合作方式,當然其中有個關鍵點,就是雙方都能一定程度上實現自身的訴求,特別是在工作場所,一個成功的合作一定是雙贏甚至多贏的局麵,這樣的成功合作多了,自然就累計出信任。
親人、朋友間的信任,因為有了血緣、友誼基礎,會比陌生的同事間容易許多。
有時候,我們聽到有人說“我想做成什麽事兒,然後讓誰誰刮目相看”,其實這裏就是在博得別人的信任:對自身能力的信任。但實際上,利用大事情一下子建立信任的難度是很大的,而且這樣的機會也少。
沈深仔細理了理自己到崗後與tony的合作,坦誠說,從結果角度,還真沒有特別成功的事情。所有流程是總部直接拿過來用的,最重要的招聘工作進展緩慢,雖然其中有許多客觀原因自身無法把控,但站在tony的視角,的確會對自己產生懷疑和不信任。
現在,沈深需要一個機會,先贏回一些好感度,然後還需要改變目前的工作方法,至少讓tony看到她的努力,而不是現在這樣,所有的辛苦都自己默默扛著。
接到中介的電話,關於tony的房子。這邊兒事情多起來,tony想將工作地點慢慢轉移過來,便需要租個房子,秘書沒有到位,沈深便要幫助處理。
本來直接托管給中介,轉念一想,這不就是她尋找的機會麽!沈深決定多花些心思。
白天被麵試和會議排滿,隻得下班後了,她跟中介約好時間,自己過去先看一看,然後再推薦tony。
餓著肚子一連看了三套,有一套不錯,一年前新裝修的,婚房,但小兩口都在外地,便想著租出去賺點錢。
“那你女兒女婿回來住哪兒呢?”沈深問那位爸爸,老先生五十多歲的樣子,很精神。
“他們逢年過節才回來,回來就住我們哪兒,房間都留著呢。”老先生人挺實在。
初步談了談價格,老先生沒有開價太高,隻是希望住的人少,注意愛惜房子。
中介便解釋,是個有素質的人住,而且就一個人,還會配阿姨打掃,肯定照料的好。
房東便連連點頭:“我就怕租給合租的,人太多,不好。”
房東人好也是很重要的,沈深暗暗點頭,又問了一些情況,都挺滿意,便先約下。拍了幾張照片,離開,又去中介電腦裏選了兩套:“明天一起看完,然後便讓老板自己選了。”
中介很配合:“放心,這兩套房東都是本地人,一個電話就能到。”
結束後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沈深站在路邊想打車,但根本沒有路過的出租車,滴滴上也無人應答,因為路途太短。無奈,她隻得步行回去。
其實遠遠就能看到自己住的小區旁的商務高樓,但走過去還是有些距離的,更麻煩的是天色晚了,路上行人很少,有很長一段路,路旁邊是待開發的荒地,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有些嚇人,沈深總覺得那雜草裏會蹦出個什麽。
不由加快腳步。突然,她看到一個黑影子竄了出來,本能停頓了一下,等看清後鬆了一口氣:是隻土狗。
可這口氣還沒有舒完,心又提了起來,還有一隻狗跟著鑽了出來,不對,兩隻、三隻!
一般情況下,狗是怕人的,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這偏僻無人的地方,在一群狗對著一個弱女子的情況下,就是不同的局麵了。
沈深不敢停下,也不敢奔跑,她隻是加快步伐,並盡量遠離路邊,斜斜往馬路中間靠。
狗是很敏銳的,它們意識到這個女子人單勢孤,並且嗅到她的害怕,於是,有一隻黃狗帶頭叫了起來,然後其它狗也開始叫。
會叫的狗不咬人,希望這是真的!沈深心裏默默祈禱,一邊走一邊把背包拿到前麵,如果真有意外,這可以當一個護盾。
還好那群狗並沒有追趕的意思,隻是叫。
可是,馬路對麵又出現一隻狗,那是一隻瘸了一條後腿的狗,沈深看得清楚,那隻狗在朝她過來,在瘸腿狗的後麵,還有兩隻!
一旦有了帶頭的,其它的便會跟上。身後的狗也開始蠢蠢欲動,朝著沈深邁步,有一隻甚至有了準備奔跑的架勢。
沈深用右手緊緊抓住背包的一根肩帶,隨時準備揮出去自衛。背包很輕,今天去看房子,所以沒有帶電腦回家,這實在是一件很糟糕的武器。
握得太緊,手心有些疼,但都顧不上了!眼看著馬路對麵的狗已經到了路中央,距離在逐漸縮短,於是,她開始小跑,要趁著那三隻狗攔住她去路之前過去,要不然被一群狗前後夾擊,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身後,兩隻狗已經跑了起來,進攻的姿勢!
不行,她肯定跑不過狗!怎麽辦?
千鈞一發的時候,遠處一道燈光,隨著是喇叭聲,一輛汽車駛了過來,對麵的三隻狗迅速退回馬路對麵,身後的狗也停止了追擊,並往邊上退了下去。
趁著這個機會,沈深急急跑遠,拐了個一彎,進了小區邊上的花園。平時晚上她不走這裏,覺得黑黑的不安全,現在確成了很好的遮蔽。
不敢回頭,一直跑,直到小區門口,看到了柵欄,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路往裏,上電梯,進了家門,急急開燈。沈深虛脫般一屁股坐到地上,這時候才發現連衣裙的後背已然濕透。
曲腿,抱著膝蓋,她不由哭出了聲。
細細想想,真是後怕,若是沒有那輛車經過,後果不堪設想!也許第二天就是新聞頭條,深夜一女子被一群野狗攻擊性命垂危之類。
抖著手,摸出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不能跟父母講,他們會擔心;不能跟桑奇說話,因為要保持距離;姚遠遠在美國,這會兒應該在忙,而且鞭長莫及,他什麽忙都幫不上,打電話過去除了讓他擔心,沒有任何實際作用;桑靚呢?看看時間,太晚了,不想打擾她。
沈深突然覺得很孤單,除了哭泣沒有其它辦法。
淩晨,她開始高燒,腦袋昏昏沉沉,四肢無力,還有嘔吐的症狀,但腹中空空,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吐,隻是幹嘔。
第二天一早,沈深勉強發了個信息給grace請假,又跟tony請假。
上午十點的時候,mo打來電話,沈深實在難受得厲害:“我需要去醫院……”她氣息奄奄。
mo馬上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急急跟一位同事趕來。敲了許久的門沒有回應,隻得請物業,開了門,發現沈深暈倒在客廳地上,額頭上還有血跡。
沈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醫院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mo在旁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真是嚇死人了,你不舒服怎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我吃了藥,沒想到這麽嚴重。”沈深虛弱一笑。
“你高燒啊,還有抽筋的現象,很危險的。”mo教育她。
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隻覺得耳邊“嗡嗡嗡”,mo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她具體在說什麽,但從表情看,她很關心自己。心裏一暖,眼淚又下來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買了粥,喂你吃一點,沒胃口也要吃,你暈了一天了。”
沈深想起約了中介,便要打電話,被mo攔住:“中介是吧,來過電話了,我接的,tony當時也在,他說他自己直接過去看。”
自己這個樣子,也沒辦法了,沈深便隻得放下。
勉強吃了東西,沈深便勸mo回去:“有護士在,沒事了。”
mo想了想,點頭:“我明天再來看你。”
mo離開不久,沈深便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際,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額頭,給她蓋被子,是護士吧?眼皮好重,沒力氣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