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軟肋
maggie的女兒手術後抵抗力差，照顧要尤其小心，先後換了兩個護工，依然還是生病，maggie心焦不已。
二季度，上一年度市場薪資調研開啟，薪酬福利團隊忙碌起來，要跟谘詢公司的人一起，完成yfa數據的收集更新。調研結束，還要根據市場整體報告進行分析，提出相應方案，保持公司整體薪酬福利在市場上的領先水平，特別是同行業中的競爭水平。
當maggie忙不過來的時候，沈深就默默幫忙，跟谘詢公司的人對接，坐在會議室裏，一項一項過數據。
“真是不好意思。”maggie也很抱歉，這些不是沈深的職責。
“沒關係的。”沈深搖頭，她挺喜歡maggie的女兒，好可愛，真心希望小家夥趕緊恢複健康，“隻要我能幫得上忙，你就告訴我。”
“太謝謝你了。”
“孩子小，肯定需要媽媽多陪在身邊的。”沈深安慰，“病去如抽絲，你也不要太擔心，自己身體一定要注意。”
maggie就跟沈深聊了聊，她其實很猶豫，老公工作忙，收入也比她高，這種情況下，兩人已經討論過她辭職回家專心照顧孩子的事情了。maggie有考慮過，她覺得公司不錯，老板amy對她也不錯，目前這個節骨眼兒正是忙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每每回家看到女兒，她心裏難免動搖。
這方麵，沈深也給不了建議，隻得沉默，拍拍maggie的肩膀。
招聘團隊這邊也很忙，wendy的假條一直在延續，似乎看不到頭。為了節約時間，沈深每晚回去加班，完成簡曆篩選工作，第二天上午，頭腦最清醒的時間處理maggie那邊的事情，午飯前後開始做電話麵試，所有麵試都安排在下午，時間盡量緊湊。
招聘係統用起來不錯，沒有收到候選人抱怨，還有人在麵試裏提出，覺得這樣挺方便，不用到現場還要花時間填簡曆。她跟sunny溝通了一下，讓lucy開始幫忙，跟自己以前一樣，從接待工作開始，旁聽電話麵試，幫助安排候選人和部門經理時間，然後慢慢參與麵對麵的溝通。
沈深還記得當初自己上馬時的緊張，她先讓lucy多聽，每場結束，給她答疑，問她的感受和想法。
小姑娘也很高興，工作努力，進步也快。
二季度很快過去了一半，iris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找沈深：“steven沒有離職的意思，上次跟老板一對一開會，看他們交流還不錯，兩人都挺開心的樣子。”
“他找你麻煩了麽？”沈深問。
“沒有，還挺客氣的。”
“那就好。”
可是iris擔心，她跟仝澤柳已經訂婚，她不希望有變數，steven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爆了，破壞她的幸福。“你說，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好讓steven離開？”
沈深搖頭：“我們兩個小助理，能做什麽？”
“上次那樣的資料你都能弄到，我們隻要再找些證據，然後匿名寄給合規部。”iris轉著眼珠子。
沈深嚴肅搖頭：“那些資料是給你保護自己的，不容易得。”見iris不說話，繼續開口，“你要是這會兒就把事情捅出來，想過steven會怎麽做麽？”
iris反應過來：“對啊，到時候他破罐子破摔，我豈不是也要受牽連！”
沈深點頭：“你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上麵神仙打架，你不用管。不管steven走不走，跟他保持正常的同事關係，注意言行舉止。”囑咐。
“我知道了，放心吧。”iris終於放棄了原來的心思。
沈深鬆了一口氣，她想到最近幾次看到仝澤柳，對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根本不像iris這般開心，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對了，你家那口子，最近工作怎麽樣？”
“別提了，忙得要命，老是加班，都沒時間陪我。”iris想到這個便有些不滿，兩人都已經訂了婚，她又不是保守的人，可無奈仝澤柳太忙了，難得過二人世界，他又說累，弄得她有些上火。
沈深大概理解了，估計仝澤柳工作壓力大，婚前壓力也大，便沒有再多問。
不管工作如何忙碌，沈深堅持每周一天休息，放下工作，聽佟老師的話，專心畫畫兒，也是一種調節。她還會去桑奇那邊，看看學習情況，也看望桑媽。
桑媽身體好了不少，跟李女士走動頻繁，還約著一起去農村住了一陣子，氣色紅潤起來。
桑奇學習刻苦，他本來成績就不錯，這會兒愈發認真。
沈深發現他最近瘦了，飲食上便叮嚀：“再趕時間，吃東西還是要慢一些，還有，不能挑食。”
“我沒有挑食。”桑奇不承認。
“你媽媽說的，她還冤枉你不成？”
“我隻是想吃點口味重的東西。”
“可以，清淡的也要吃，均衡。”想了想，“你是不是太累了？”人一疲勞，就容易沒胃口，就想吃重口味的東西。
桑奇低頭看書，沒說話。
“你放輕鬆點。”沈深鼓勵，“你的成績，隻要正常發揮，肯定沒問題的。”
“我沒有緊張。”桑奇一笑，“還有，謝謝你，後來我媽跟我聊過了，我們談得挺好的。”
“她同意了？支持你的想法？”不管做什麽，家人的支持還是很重要的。
“嗯。”桑奇放下書，母親想開了，他很高興。
“那太好了。”沈深也很高興。
安靜了一會兒，桑奇開口：“高考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送考？”
沈深果斷點頭。
姚遠知道了便又不開心：“他媽媽不是回來了麽！”這次大暑假他不準備回國，本想著讓沈深來他這裏玩幾天。
“高考是大事情嘛。”沈深讓他多多理解。
他們的話題，每次觸到秦思思或者桑奇，都會不歡而散。沈深沒有問那發卡的事情，但是這東西仿佛是一根魚刺，卡在那裏，怎麽都抹不去。
終於，沈深忍不住，就告訴了桑靚。
“分手！”桑靚想也不想，果斷開口。她最近剛拿下一個大項目，從過完年一直忙到現在，剛可以喘口氣歇歇。
沈深白眼：“早知不跟你說了。”她本想跟莫一囡聊，但人家已經給過她不少建議了，這種小事情上再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而且聽李女士說，最近莫一囡在吃中藥調理身體，不能勞累、傷神，要保持心情愉悅。她知道，莫一囡有多盼望一個孩子。
“那你就問姚遠，直接問，這麽憋著多難受。”桑靚性子一直比較直接的，加上工作上的曆練，有了幾分女強人的味道，“溝通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了吧，當初還是你教我的，怎麽當局者迷了？要不就忘掉，要不就問清楚，明確目的，做出選擇，然後就執行。”
沈深歎了口氣，道理誰不知道，可還有一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準確的說是：對著別人說起來容易，自己遇到做起來難。
“你到底猶豫什麽？”桑靚問。
“我是怕問了，他認為我不信任他。之前，我們倆沒少為秦思思爭吵，說好了的，不再因為不相幹的人，影響了彼此間的信任和感情。”
桑靚眼珠子一轉：“你們有沒有為奇奇吵過？”
沈深看她一眼：“有的，我答應他注意保持距離，但並不是不往來，所以，同樣的要求提給姚遠，讓他自己把握跟秦思思的關係。這會兒再去問，我怎麽覺得有些理虧？”
“你們兩個，真是……”桑靚都不知說什麽，“愛情其實是很小氣的，容不下第三者，你們倆倒好，一人身邊一個，這樣以後可怎麽辦？”想了想，“女人麽，不必講什麽道理，你就不讓他們來往又如何！宣誓你的主權，也是表達對姚遠的喜愛啊。”
“如果他反過來也這麽要求我呢？”她做不到不管桑奇，這是她的軟肋。
桑靚笑了：“你太喜歡奇奇了。”
“怎麽說話呢！好歹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得了吧，五歲相差很大麽？”
“當然，我懂事的時候，他還是個抱在懷裏的嬰兒。”
“可是……”桑靚湊過來，“你們現在並沒有那麽大的差距，說白了，隻是一男一女，其實跟姚遠和秦思思一樣的。”
桑靚的話讓沈深眼皮兒直跳，心虛起來。晚上，她從箱子底下拿出那本素描畫冊，輕輕打開，看著畫中俊美的少年。
小心伸手，指尖觸摸畫上少年的臉龐，仿佛指下有滑膩的感覺。她摸過桑奇的臉，很多很多次。他們還有過親吻，不止一次，雖然短暫，但現在回想，似乎還能感覺到心跳如雷。
“啪”！沈深合上畫冊，塞回箱子底下，迅速爬到床上，閉上眼睛，心裏默默念著：我很困了，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感情是個很玄妙的東西，理智的時候，可以掩藏，可是不管埋得再深，潛意識裏總是在那裏，而且一觸即發，無法控製。
沈深向來睡眠很好，很少做夢，可那晚她做夢了。夢裏有火熱的糾纏，她能清楚看到男子的臉，是桑奇。深夜醒來的時候，口幹舌燥。赤著腳，去樓下喝水，臉上好燙，她打開冰箱，讓冰冷的空氣平靜一下自己。
打開手機，點出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消息，沈深便默默等著，似乎他輸入後又刪除，不知要說什麽，這麽猶豫？
看看時間，沈深歎息，開始打字：怎麽還不睡，這麽晚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桑奇回複很快：你怎麽也不睡？
想到那個夢，沈深臉又紅了，回：口渴，喝水。
對方回複：我也是。
沉默，沈深按住心口，自問：我這是怎麽了？瘋了不成！冷靜一會兒，寫道：哦，那喝完早點睡覺，晚安。
不等回複，沈深鎖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