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病了
“你跟誰一起？”iris的這神態，讓沈深好奇起來。
“一個，嗯，同事，也是朋友。”
“誰？我認識麽？”沈深想了一想，“是仝澤柳麽？”昨天碰上還一起吃晚飯，沒聽他提起啊。
“你為什麽想到他啊？”
“我覺得你對人家有意思？上周沒約會？”沈深壓低聲音。
“帶個小屁孩兒玩，算什麽約會。”iris搖搖頭，“不是他。”
“那是誰？”
iris想了想，看看四周，然後趴在沈深耳邊：“隻告訴你啊，是steven。”
“怎麽是他？”沈深感覺steven像是有家室的，當然，她不確定，隻是感覺。
“為了謝我，這次機票和住宿，都是他定的。”iris笑得燦爛。
“就你們倆？這樣好麽？”沈深想提醒iris什麽，但覺得自己是個職場菜鳥，有些iris應該比她明白吧。
“一起旅遊有什麽。”iris無所謂，“又不是談戀愛。”
“你要是真談戀愛倒也沒什麽，雙方不在敏感部門，公司不會管的。可是，你對他了解麽？”沈深皺眉，認識一個月就一同旅遊，隻有兩個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看看你這個樣兒，單純。安啦，沒事，你就管好你自己吧。我早提醒過你，兩個老板可是很辛苦的，就像一個人隻有一個腦袋一樣，多出一個，總會添不少麻煩。”
沈深想到自己，不想多聊。
班車上的人越來越少，iris下車後，耳邊清靜了。
手機有微信，是周軍，問周末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周六我是沒空了，周日還不確定，明天告訴你好不好？”沈深回複。
“好的，周末愉快。”周軍回得很快。
這周他時常發個信息，沈深都會延遲回複，但每次回複，對方都很快有消息過來，沈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到家後，李女士正在等候，問及周末的安排，聽說沈深又要加班，有點不高興：“怎麽這麽忙？”
“我也不想。”沈深本就心情不好。
“一周了，你有沒有跟周軍聯係聯係？”李女士又問。
“有的，有空就發微信。”
“再忙一起吃個晚飯，見個麵的時間總有吧。”
“媽，我才二十四，怎麽感覺我要嫁不出去似的。”
“你這孩子，我不是為你好麽。周軍條件不錯啊，碰上對的，就該認真對待，別錯過了。你現在二十四，可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很快就三十，然後是四十二。這會兒年輕還能挑，早點考慮，終身大事，要上心的。工作麽，大不了不做了，再找好了。對了，我跟你佟老師商量了，或者你繼續深造，讀書不那麽忙，正好結婚，等畢業了，想辦法讓你留校之類的……做老師挺好的……”
又來了，沈深不想做老師。在家裏，爺爺奶奶是老師，爸爸媽媽是老師，別人都說書香門第、教師世家，可是，她真覺得很無聊。
“媽，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不管工作還是感情。”沈深皺眉。
“你這孩子，就是倔，以後有你苦頭吃。”李女士開始念叨。
“我去桑桑那邊，有點事。”沈深實在受不了了。“這麽晚了，你還出去！”李女士發脾氣了，“我說你兩句不行麽？不能麽！”
沈老先生聽不下去了，出來：“你少說兩句！女兒畢竟大了。”
“大了，也可沒見懂事！周軍多好個對象，你看她那樣子！好歹上上心，免得沒了後悔。”
“砰”把聲音關到身後，沈深歎氣，她是爭不過李女士的。李女士，把所有的好脾氣都留在學校裏了，都給了學生，她是分不到了。
桑奇開門時嚇了一跳，已經十點了：“怎麽了？出事了？”
沈深搖頭：“借住一晚。你姐呢？”她沒打電話，除了這裏，也沒有其它地方好去。
“我姐出去了，估摸著今晚不一定回來。”桑奇把她讓進屋，“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去客房。”
見她情緒不好，桑奇沒說什麽。
打開淋噴頭，站在下麵，沈深默默哭了一會兒。浴缸放滿水，泡泡一點點起來，鑽進去，水微燙，但很舒服，驅散著體內的寒氣。
點開手機音樂，什麽都不想，沈深閉上眼睛。
這一周都很累，心累，身累，這會兒一放鬆，困意襲來，慢慢睡了過去。要不是桑奇敲門，她不知還要睡多久。
在浴缸裏睡著的結果，就是感冒。
後半夜，沈深開始發燒。
“喝水，吃藥。”桑奇放下體溫計。
“頭疼。”
“我知道。”從地上臉盆裏擰出毛巾，“沒有冰貼了，上次我用完還沒買。”
冷敷了一會兒，“不行，太難受了。”
“隻是冷水，沒加冰。你溫度太高，怕你燒糊塗了。”桑奇沒辦法，“要不就去醫院？”
“不要。”沈深轉頭悶在枕頭裏，有點暈，“藥效起來……就好了……”
桑奇坐在旁邊，見她睡過去了，不放心的摸摸額頭：“要不，我用酒精給你擦擦身上？”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沈深是迷糊的，昏昏沉沉之際，隻覺得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遙遠的天邊，有個聲音，哦不，就在耳邊，掙紮著睜開眼睛，是鬧鍾響了。沈深想伸手，幾次都沒動得了，旁邊一隻胳膊伸來，把手機鬧鈴關掉。
沈深扭頭，不由瞪大眼睛，頭又疼起來，要是有力氣，她想立馬跳下床。“你怎麽在這兒！”
“你燒糊塗了？我不在誰在。”桑奇揉揉眼睛，然後摸摸她的額頭，“還有點燙，不過好多了，昨晚你燒得厲害。”
掙紮要坐起來，“啊！”沈深突然大叫。
“叫吧，有力氣就好。”桑奇也坐起來。
“我的衣服呢！”
“脫了。”
“為、為什麽！”
“我用酒精給你擦身體。”
“為什麽！”
“穿著衣服怎麽擦？”
“你為什麽要擦！”
“你高燒，不肯去醫院，我怕你出事。再說，我問過你，你自己同意的。”桑奇扒扒頭發，下床。
“你這個混蛋！”太陽穴直跳，沈深幾乎要暈過去。
“別氣了，那，我給你看回來好了。”桑奇站在床前，利索的把上衣脫了，“給你看。”
“啊！你滾出去！”頭疼、頭疼。
“好好好，我出去。我叫了外賣，你吃點粥，中午阿姨過來，我讓她燉雞湯。”一晚上沒睡好，桑奇打了個哈欠，回自己房裏換衣服去了。
默默吃粥，食不知味。
“怎麽，不好吃？”桑奇把腦袋伸過來，拿過她手上的勺子，挖了一口，“還可以啊。”
沈深無語看他。
“又怎麽了？”
吱吱嗚嗚：“你，剛剛吃過了。”嗅嗅鼻子，“你都這麽大了，男女有別，不好。”
桑奇見她實在別扭，決定找回點平衡：“不好麽？你不用這麽小氣吧，你拿走了我的初吻，我都沒說什麽。”
“咳咳咳……”這回是真的錯亂了，沈深冷靜了一會兒，“奇奇，你亂說什麽呢？難道也發燒了，怎麽淨說胡話！”
桑奇認真搖頭：“我沒亂說，你上次趴在我身上，幾乎親了個遍。”桑奇指指自己的臉，“你很喜歡的。”
沈深紅了臉，幾乎想把手裏的粥碗扔他臉上：“什麽時候的事！再說我生氣了。”
“上次，你在我家喝多了，後來還在我床上睡了半夜。”
那是她不想提及的事情，喝斷了片兒。真做了？還做了什麽？看桑奇的眼神有點古怪，沈深反應過來：“臭小子，你騙我的吧！”
桑奇立馬搖頭：“真的，純度百分之一百。”
“你！你混蛋！我喝多了，你不要理我就是！”
“我好心扶你去床上，是你纏著我不放。”桑奇的眼神很無辜。
“那也應該去客房或者你姐床上！”這她早就想說。
“你折騰的厲害，客房的床上被你吐得沒法睡，我姐自己也醉得像死豬一樣橫躺著，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你睡地上。哎，我都沒抱怨，你還不樂意？”桑奇苦著臉，“我後來很難受，還洗了個冷水澡。你知道麽，你渾身滾燙，我差點兒……”
“啪”，手裏的粥碗真扔了出去。
桑奇手疾眼快接住了碗，但粥灑出來掛了一身：“別激動，雖然青春期的男生沒啥自製力，不過好歹對我有點信心，我們……”。
“你們怎麽了？”桑靚出現在門口，看著奇怪的兩人。
沈深快哭了，見到桑靚像見到親人，真哭了起來，一肚子委屈、生氣、羞憤等各種情緒湧來，稀裏嘩啦的。
桑靚急急安慰，不問青紅皂白臭罵桑奇。桑奇回房換衣服，不搭理她。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桑靚想問原因，卻發現沈深哭累又睡著了。
一覺睡到中午，終於恢複了點元氣，沈深實在不知怎麽開口，總不能說自己酒後亂來，親了你弟弟，然後你弟也把我看光光了吧！
桑奇把沈深交給桑靚，自己回房補眠，但聽到沈深說要去加班，死活不同意，
攔著不讓她出門。“你瘋了吧，還生著病呢。”
“不要你管。”看到他還是生氣。
桑奇把她拉到房間，咬牙：“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告訴桑靚，我們的事。”
“我們有什麽事！”沈深眼睛紅紅的。
“你說呢？或者我告訴李阿姨去？”
“你這個混蛋！我、我再也不管你了。”沈深見識到了，原來他也是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