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去中州
侯棕將流民一事的來龍去脈對莫風和一瓣一一明，莫風點點頭，這與自己的判斷大致吻合。
不過就是利益二字，先時有涼府的人居中調停，劉安等人看上霖棺門給的巨大利益，對涼府運送流民去石山不聞不問。
現在地棺門與欽殿開始水火不容，這樁買賣當然就要停止了。
以莫風對石山的了解，她覺得地棺門也不見得對流民的需求這麽迫牽這麽多年的經營，石山就這麽大，人太多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現在地棺門非得繼續運送流民，多半反而是欽殿的禁令，激起了紫硯的爭鬥心性。
你不給，我偏要。
莫風無奈的歎息，紫硯不是一向如此嗎？對瀟瀟的念念不忘，多半也是求而不得的緣故吧。
莫風點點頭道：“這個我省得，王爺也省得。欽殿與地棺門的爭鬥，與周國無關。想來陛下肯定是希望他們能握手言和，劉安讓軍門堵截流民也不能算錯，流民總往山裏跑也不好，石山盛不下這麽多人。”
侯棕聞言略鬆一口氣，又解釋道：“流民的事我一點都不知內情，都是奉命行事。”
侯棕與莫風妥這些事，回頭笑著對部下招手道：“怎麽都和裹了腳的女人一樣！跟過來！一瓣大人是有名的箭手，一起去較量較量！莫讓人笑我中郡無人！”
眾人被他激起昂揚鬥誌，連那校都被調動起來，挑釁的看了一瓣一眼，一時吵吵嚷嚷，往校場而去。
安頓好侯棕這邊，莫風覺得涼府之行似乎越來越迫在眉睫。紫硯可以任性，作為他弟子的涼燁，卻不能一味的聽從恩師，拖整個涼府下水。
且從水路而來的白房子島的貨船，馬上就要到達中郡，莫風也要去看看涼燁為自己準備的商行怎麽樣了。
中州城一瓣當年通過京都南嶺王府安置的慎刑司密探，以前一瓣覺得自己可以和侯棕共享這個資源，如今看來……一瓣打消了這個念頭。
慎刑司是王爺的。
一瓣固執的想。
一路向北，離郡安河越來越遠，中郡也就越來越繁華。等走到距離京都不遠的中州城時，已經與郡安河沿岸的荒涼破敗宛如隔世了。
與中郡其他城不一樣，作為中郡首府所在地，中州城是個水城。一瓣在中州城外的船行裏買了一艘船，三人悠閑的劃船進入中州城。
到了這裏，自然一切聽一瓣安排，船隻行至一個莊園前，一瓣帶二人上了岸。
至莊園前敲了敲門，裏麵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三人進了院子，一瓣對莫風道：“這是寧叔。”
莫風點點頭，沒有多問，寧叔帶著三人往院內走，邊走邊：“三位今晚先歇下，要去哪裏明老兒去打聽。”
聽這男子自稱“老兒”，瀟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笑問道：“老叔今年高壽？”
寧叔居高臨下的睨了瀟瀟一眼，答道：“不敢，老兒今年九十九歲。姑娘，你多大了？”
瀟瀟伸出十個手指頭，掰著手指頭一五一十算了半，最後氣餒的歎道：“大概，可能，有個幾千幾萬歲？我也算不清楚……”
寧叔瞪著瀟瀟看了半，最後挪開了目光看向一瓣。不料一瓣卻是混不在意的點零頭，寧叔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輕狂。
這莊園建在一個山坡上，一路拾階而上，左右兩邊是的梯田，微風吹來，吹來泥土的芳香和牛糞獨特的臭味。偶爾傳來老牛“哞哞”的叫聲。
地勢平坦之後，是一個高門樓子，進了高門樓，才是正院。
正院裏方磚鋪地，正前方是一溜三間高大的正廳，兩邊各有廂房，以遊廊連接。院子的四角種著臘梅，如今正是臘梅開花的季節，雖沒有下雪，寒風卻是凜冽，也算稱得起“寒梅傲冬”了。
穿過正廳，後麵的景致越發雅致起來，亭台樓閣，橋流水，假山盆景點綴其間。
寧叔領著三人穿過花園，來到三間精致的平房前，笑道：“寒舍簡陋，三位將就些，看還缺什麽，隻管到前麵農舍找可。”
見他不再自稱“老兒”，連莫風都不由得莞爾。一瓣謝過寧叔，寧叔謙詞告辭出門。
他們挨間房屋查看，三間屋子都是同樣陳設，中間正中擺著大炕，炕上放著茶壺茶碗，瀟瀟試了試，茶是燙的，顯然剛剛泡好放在這裏。
一瓣渴了，上前打開蓋子聞了聞，是白房子島珠玉茶。雖然他不喜歡珠玉茶，可離開白房子島久了，難免生出一些鄉愁，更不要這氣味讓他想起聖女瀟瀟。
一瓣想到這裏也有一個瀟瀟，且這個瀟瀟身上，還有那個瀟瀟母親的一縷殘魂，想著這兩個女人，倒是很有淵源。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瀟瀟，誰知瀟瀟聞了聞，皺了皺眉頭，把茶放在一旁，道：“你自便好了，我不渴。”
一瓣很是奇怪的瞥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倒了茶來喝。莫風“撲哧”一笑道：“你這是牛飲，不是喝茶。”
一瓣笑道：“這茶適合牛飲，不能細品。”
瀟瀟在一旁冷笑道：“你的是，就像有些女人，除了在渴時牛飲，細品卻是臭不可聞。”
一瓣一愣，瀟瀟這話竟似有所指。瀟瀟繼續道：“一瓣，我且問你，若姐姐不是王妃，你會選白房子島那個女人，還是姐姐？”
莫風也是一愣，她嗔怪著要拉著瀟瀟出門，問道：“你這丫頭，發什麽瘋？”
瀟瀟執拗的不肯離開，瞪著發愣的一瓣，非得讓他個答案出來。
一瓣覺得瀟瀟犯了癡病，什麽叫姐姐“不是王妃”？姐姐不僅是王妃，而且是兩個皇孫的親娘，這種問題，當真沒意思的很。
他知道瀟瀟在白房子島時，經常在白房子裏四處遊蕩，一瓣暗自揣測是不是聖女無意間得罪了瀟瀟？那倒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一瓣懶得理會這些女人間的狗撕貓咬，喝了兩杯茶，就丟開手，對莫風和瀟瀟笑道：“姐姐們要住哪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