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天石山（二）
少年被誇讚，樂的眉開眼笑，高興的答道：“這裏沒有，要到那邊更深的山裏才有，那裏狐狸最多，也不是外麵常見的狐狸，很多長著翅膀。不過像這種豹子很少，它們跑的很快，平時沒有這好東西，公子們要了吧。”
莫風一聽到“狐狸”兩個字，眼皮止不住的跳了跳，在聽到“狐狸會飛”時，更是心跳不已。
李坤給她講過涼燁的關於聖龍大陸的故事，再聯想到夜墨瀟給李坤的黑暗世界地圖，莫風懷疑，所謂黑暗世界，就是聖龍大陸沒有覆滅前的樣子。
正陽大陸與夜界，正好一陰一陽，是聖龍大陸分裂在兩個時空裏的大陸。
而紫硯所說的紅樹林，正陽大陸從來不少它的傳說。有傳說紅樹林在極北冰原的西邊，也有傳說紅樹林以前就在現在冰崖的位置。
反正沒有人見過紅樹林，那些戲曲雜書，愛怎麽寫怎麽寫，愛怎麽唱就怎麽唱了。
“你的豹子皮多少錢？”莫風笑著問那少年，“我要了。”然後示意一瓣掏錢給少年。
那少年見莫風願意買他的豹皮，高興的臉上泛起紅暈，有些拘束羞澀的答道：“這豹皮隻要五兩金晶……”
“五兩？”一瓣有些意外，雖然這種異獸皮本身帶有靈力，的確價值不菲，可在這一頭山豬隻能換一匹粗布的集市上，五兩金晶堪稱天價了。
少年見一瓣嫌貴，怕他們反悔不買，急得臉都紅了，著急說道：“你們去哪裏？我能幫你們送去。這豹皮是我好容易打來的，他們都買不起……”
莫風見少年著急，很是不滿一瓣的態度，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子遞給少年，道：“拿著！”
那金簪子是莫風自己用金晶所做，第一法器世家的天才小公子做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做工精良能形容的。
少年為難的接過金簪子，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莫雲搖了搖頭，對莫風笑道：“你這根金簪子，他拿著往哪裏換錢去？”說著，從身上掏出散碎金餅來，把散碎的金幣湊出五兩，交到少年手裏。
少年高興的千恩萬謝：“公子好生的仔細，五兩金子這裏沒人找得開……都是零散的就沒事了。”
他揚了揚手裏的皮子，“我給公子送家裏去吧，我能幹很多活計，公子要是不嫌棄，我給公子做完活再回來。”
莫雲看了莫風一眼，他不知道紫硯的秘密，自然也不知道狐狸有什麽奇怪。隻是他看出莫風很是關心。
莫雲笑道：“不用了，你陪我們說說話吧。順便帶我們去你打獵的地方看看會飛的狐狸。”
少年連忙答道：“是，隻是那裏比較遠，要勞累這位娘子了。若是娘子走不動了，我可以背著娘子。”
莫風“撲哧”掩口一笑，少年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卻不知道如何補救，羞澀的紅了臉。
莫家素有不欺淩弱小的家訓，莫雲與莫風見這少年害羞，不忍相欺，故而都和顏悅色的與他話些家常，說些打獵的平常事，希望那少年能慢慢的不再那麽害羞。
五人順著集市旁的一條大河繼續往西邊大山深處走去，莫風邊走邊繼續問那少年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少年因一路走來，與四人很是熟撚了，除了花業昀因莫雲在旁，不敢多說話不怎麽搭理他，莫雲與莫風俱都和善，一瓣雖言語尖刻卻也沒有惡意。
故而見莫風問，少年很自然的回答道：“我叫阿沾，雨露均沾的沾，今年十六歲。”
莫風古怪的看了這阿沾一眼，笑道：“你讀過書？”
阿沾很是憨厚的答道：“我們村子裏有學校，我跟著先生念了幾個月，太無趣了，不如出門打獵。”
這倒是很實際的回答，隻讀過幾個月書，學了一些詞語，裏麵有自己的名字就記住了，恐怕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你是怎麽到這山裏的？”一瓣改不了見誰都要查問的習慣。
阿沾猶豫片刻，歎息一聲答道：“放以前我是不敢說的，隻是如今反正是蔡晶死了，也沒什麽不能說，橫豎我不出山，也不怕什麽。”
一瓣聽他提到蔡晶，心裏有點猜出他接著要說什麽，也懂他的顧慮，笑道：
“你怕我們告發你？說實在的，提到蔡家，還不知道誰的仇更大一些呢！”
阿沾聞言嘻嘻笑道：“正是呢，我們村子裏，很多人都是被蔡家害的跑進山裏來的。我家以前就是跟著蔡晶的，得罪了管事的，被追殺的沒地方去，就進了山。”
原來這阿沾不是從中郡來的流民，卻是蔡家逃奴。
莫風道：“原來你是從東辰郡來這裏的。我聽說有很多中郡流民也跑進了山裏，不知道你認識嗎？”
阿沾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山裏有很多地方都有各個地方來的人，聽說很多村子是中郡和北蒼郡那邊過來的。”
一瓣問道：“有修行者嗎？就是修仙會法術的那個？”
“你是說仙人嗎？當然有了。如果不是這些仙人保護，我們這些人早就沒有活路了。”
莫雲聞言暗自冷笑，問道：“這些仙人是怎麽保護你們的？”
阿沾卻非常認真的答道：“有仙人的保護，官兵們就從來不敢進山捉拿我們。隻要我們不離開這座山，出門打獵，種地，得了東西出產，都歸自己。再不用擔心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來都給了別人！”
一瓣驚訝的看了一眼阿沾，奇道：“你們什麽都不用交給仙人？”
“我們隻交自己得著的東西，要是沒收入就可以不交。隻要我們打心裏崇敬仙人，對著神多祝禱，神會把我們的香火收到一個瓶子裏交給仙人，仙人收的香火多了，會不要我們交錢糧，還會另外賞賜一些健體的丹藥給我們。”
“打心裏崇敬仙人，多祝禱，香火……”莫雲沉吟片刻，與莫風對視了一眼。
普通人的香火有助於提高修為，阿沾說的那個瓶子就是用來收集這些香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