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河道之戰（二）
更不要說，分明是莫風用言語提醒老太太挑釁莫園兒的。
綠茫冷笑道：“想上船的是你們，上了船挑釁的還是你們，既然如此，送他們下船！”
綠茫話音剛落，樓船護衛“嘩”的一聲圍攏過來，隻有人還好說，隨著人一起出現的，是幾隻張牙舞爪，狐假虎威的狐尾獸。
這是一種狼頭狐尾的怪獸，既有狼的凶殘，又有狐的聰明狡猾。
狐尾獸隻有李坤的獸園才有，是李坤用成了妖的狼和狐雜交而成的妖獸。
李坤的獸園在京都王府，他隻帶了幾隻狐尾獸在船上飼養，是為了這種雜交妖獸有一種狼與狐均沒有的技能，那就是遊泳。
這種狼狐雜交妖獸的做法，也不是李坤憑空想出來的，是莫風在欽天院京都分院，那座幾乎包羅了六界所有典籍的浩淼樓裏，看到過狐與龍雜交的記載。
當然這不是他們所在的這座桐華大陸的技法，桐華大陸沒有龍。人與妖亦是界線分明，你是你，我是我。
傳說中有一個名叫聖龍大陸的地方，那裏所有的人都是由龍、狐和蛇修煉而成，三族互相通婚，如此一來，狐與龍共舞，就很是平常了。
沒有龍那就由狼代替好了，雖然似乎蛇與龍更相似一些，可莫風覺得，狼的一些秉性，與龍更加接近。
這個聖龍大陸在什麽地方，她卻不得而知了。隻是聖龍大陸肯定存在，不然就不會出現在欽天院的典籍裏麵。
時鬆和倪三姐見這種妖獸都現出身來，往後躲了躲，勸昀泗和倪二姐息怒，時鬆小聲道：
“母親之死，應該是船下那小子幹的，與王爺的人何幹？怎麽亂咬起來？”
昀泗見雙方對峙，本就後悔自己行事魯莽，他本是這群人裏最沉得住氣的，不想卻莫名其妙的失了身份。
昀泗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覺得胳膊上不知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不由得疼得大叫一聲，待要看時，卻隻聽得一片“咯吱”聲起，讓聞者無不牙酸。
“咯吱”聲隻是轉眼之間，接下來就是昀泗痛苦的慘嚎。他的胳膊“嘩啦”一聲，竟是從臂膀處齊根而斷。
斷的不是整截胳膊，而是碎成了齏粉！無數的血肉落在甲板上，和著碎骨頭渣子，血腥氣四溢，惹得幾頭狐尾獸躁動不安，發出低低的嘶鳴。
竟是細絲蟲反噬主人？倪二姐愣怔片刻後撲了過去，要幫丈夫清理傷口，被昀泗拚盡全力推開。
“不要……碰到我！”
他拚命掙紮著，用另一隻好好的左手抓住受傷的右臂，刺鼻的煙味藥味還有焦臭味彌漫在空氣裏，整條右臂都被他撕扯了下來。
昀泗的慘叫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他對傷處的處理顯然是不管用的，皮肉開始從斷肢處潰爛，很快就到了心髒，昀泗的臉頰也開始見骨，再也發不出聲音。
小船上，莫園兒再次自顧自的哼唱起歌謠，細聽是一首童謠：
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蘆葦最知風兒暴，蘆葦最知雨兒狂。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當年放牛郎……
河道兩旁的蘆葦，隨著他的歌聲此起彼伏，好像是在為他做和聲。
大船緊跟著小船繼續前行，昀泗已經分不清楚模樣，隻有一攤血肉粘在甲板上。
倪三姐扶著倪二姐，時鬆站在她們二人身旁，眼前是倪家老太太的屍體和昀泗的血肉。
他有點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昀泗的死他卻是理得清的，這肯定是莫園兒布下的冰麵有毒，沾到了細絲蟲的牙齒上。
可細絲蟲為何反噬主人呢？昀泗臨死前說的那番夾槍帶棒的話，放在旁人身上似乎沒有什麽，可他了解昀泗，此人城府極深，絕不會做這種口舌之快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莫風，誰殺了倪老太太，誰就最終殺了昀泗。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完了嗎？
小船拐了個彎，鋪天蓋地的蘆葦蕩迎麵撲來，莫園兒的小船就像是被蘆葦蕩埋掉了，他伸出槳，將這些蘆葦擋在身後。
河道狹窄無法通過，大船停了下來。莫風轉動陣杵，大船漸漸縮小。
可必須縮到小船那般大小才能通行，莫風吩咐將船上的小舟全部取下來扔進水裏，不由分說的攆時鬆三人上小船。
時鬆冷笑道：“想動手殺人，就在這裏好了，不用這樣貓捉老鼠。隻是，我心裏有一事不明。”
莫風嗬嗬笑道：“你在說哪裏話？你是扁擔幫大頭領，我為何殺你？你又沒有得罪我。”
時鬆道：“這正是我不明白的，我們又沒有得罪王爺和姑娘，為何殺我們？”
莫風冷笑道：“我讓你們做個明白鬼，你就肯乖乖的死了？既然說與不說都要費勁兒，不如不說，直接動手！”
她的“手”字還沒有說完，手上已經發難，一根長鞭出現在她的手中，正是蔡業北見她喜歡使鞭，送給她的上乘千葉軟鞭。
千葉軟鞭不是莫家法器，而是由軍隊裏專門做武器的武器營用精鋼所鑄，鞭頭有倒刺，看起來是軟武器，卻同樣能開膛破肚。
莫風手裏的軟鞭，經過了她的改裝，不僅倒刺的數量增加了，倒刺上還安裝了暗器機括，可以同時發射暗器。
當然這對使鞭者對長鞭的控製提出更高的要求，這要求，本是長生子用來要求蔡業北的。
隻是長生子在聽說兩人切磋交流互相的書目後，隻說了一句“量力而行，不可強求”之後，就不再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
莫風自動將其理解為“師父同意了”。
蔡業北看來對這項交換並不後悔……那就是說李坤對溫無憂的處理，蔡業北很滿意？
莫風現在沒有空想這些，她亮出武器以後，時鬆也不再客氣，那把蘊藏著三級虎妖精魂的扁擔，被他拿在手裏。
頓時妖風撲麵，甲板上蹲著的狐尾獸開始躁動不安。
莫風吩咐護衛將妖獸牽下去，她在收徒大會上沒有全力以赴，如今又跟著長生子和蔡業北學了很多本事，要找一個得力的對手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