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聽壁腳
除非……
莫風覺得心中狂跳不止，除非有人用“吸魂奪魄陣”，將莫雲魂魄吸引至此，放在另一個人的體內，形成一個新人。
就像她奪舍風蓉蓉一樣。
莫風摸了摸肚皮，已經很久沒有夜皇的動靜了。
莫風看了一眼莫園兒，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人看來是知道真相的，說不定他全程參與了莫雲的複活，才這麽義無反顧的充當寄者。
聯想到蓮衣朵後院的陣法，莫風覺得自己想的沒有錯。
時鬆道：“既然如此，就請妹夫給個話，什麽時候將夫人下葬？這都一年多了，總不能總在娘家放著吧！”
莫園兒道：“夫人是自己家去的，走了以後還讓人來討休書，怎的如今偏要葬回尚家祖墳？”
那捧著罐子的少年說道：“這話不對，大當家的一直不給姐姐休書，如果他能早些給，姐姐如今嫁了別人，也就不用葬進尚家祖墳，既然大當家的沒有休姐姐，姐姐依舊是尚家媳婦兒。”
這少年口齒伶俐，莫園兒一時竟接不上來。
穆嫂輕咳了一聲，說道：“尚家以前的事情是怎麽出來的，你們倪家心裏明白，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嚷嚷出去對你們倪家也不好。大當家的如今入贅花家，已經不再與老宅來往，你們想要埋進尚家老宅，去找尚家族長商議吧！”
倪家這邊自然不會同意她的說法，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也不讓誰。
莫風固然聽的困意難平，袖兜裏的一瓣更加撐不住了，他想不明白為何莫風要躲在這裏聽這些家長裏短。
他給莫風傳音道：“姐姐不要聽了，你若是想知道尚榮的家事，待會兒我講給你聽。他們都已經回船，等著咱們開船呢。”
莫風心裏一動，是了，他們這一路肯定不會風平浪靜。
她不相信這麽多事過去以後，以薩會毫無知覺的繼續信任以伯倫。
她直覺的相信，荊魚島的船，這一路一定會遇到很多波折。
這些波折的由來，當然是以前曾經給以薩大開綠燈的花石峽。
原以為到花石峽還早，可居然剛剛進入東辰城，上岸吃的第一頓飯，就遇到了花石峽的人。
莫園兒沒有死，與大當家尚榮成了寄者與寄主的關係。尚榮的夫人娘家，帶著他夫人的骨灰來找他……
一切真是太有趣了。
她見這兩方的爭吵似乎遙遙的看不見頭，默默的聽從一瓣的建議，離開好再來酒樓，一路沿盤山路往河邊走。
一瓣等著兩人遠遠的離開好再來酒樓，才開始講尚榮的故事。
故事其實非常簡單，尚家與倪家是東辰郡兩個旗鼓相當的大姓，尚榮與妻子倪氏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隻是後來倪氏不知如何與表哥有了首尾，被尚榮察覺後，倪氏羞憤跑回娘家，差了弟弟找尚榮要休書，尚榮卻不肯寫休書。
“為何？倪氏不是外頭有人了嗎？”
一瓣撓了撓頭，莫風這個問題他隱隱約約知道，卻又說不清楚。
他突然惆悵的歎息一聲，遲疑的答道：“我想，一定是他心裏舍不得倪氏吧。”
莫風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這還舍不得？活該頭頂一片大草原！換我是不依的。”
一瓣嘻嘻笑道：“姐姐如何不依？姐姐又不是男人。”
莫風被觸動心事，不滿的說道：“不是男人，就要依著男人沾花惹草？當然是不行的！”
一瓣吐了吐舌頭，在心裏默念“不關我事”，將這件事放過一邊。
兩人說話間走到碼頭，暗影裏見兩個人坐在河邊說話，正是蔡業北與以伯倫。
她剛要出言招呼，袖籠裏的一瓣卻傳音道：“聽聽他們說了什麽。”
莫風這才想起，她還穿著隱身鬥篷，這二人是看不到她回來的。
一瓣想要像剛才那樣帶著她跑，莫風卻道：“告訴我怎麽做，我要自己試試。”
一瓣遲疑片刻，想要拒絕可莫風根本不受他控製。
一瓣隻好說道：“姐姐，暗內衛的身法雖好，可並不適合所有人習練，萬一有妨害，王爺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莫風沮喪的問道：“會有什麽傷害？”
一瓣撓了撓頭，答道：“我也不知道……”
莫風頓時嗤之以鼻：“你不知道就說有妨害？你說不說？再不說就聽不得他們說什麽了！”
一瓣擔心那兩個人走掉，隻好硬著頭皮，將暗內衛的移形換影術心法傳給莫風。
現練當然來不及，莫風隻能按著心法所述，在一瓣的幫助和隱身鬥篷的遮掩下，悄無聲息靠近蔡業北和以伯倫。
兩人坐在河邊兩塊打磨的極細的大石頭上，手握魚竿，像是在聚精會神的釣魚，偶爾的對話，說話聲音也是極小。
莫風凝神靜氣，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咬鉤了”，“快放線”，不由得有些氣餒又有些難以置信。
這兩個人竟是真的在釣魚？
又安靜了很長時間，蔡業北說道：“伯倫，你讓我打聽的人，我已經打聽到了。陪著九少爺讀書的那兩個小孩子，一個名叫雲薩，一個名叫雲怡，都在蔡氏家學讀書，平時從來不離九少爺半步，你想動手，沒那麽容易。”
莫風心動，以伯倫竟是與蔡業北相識，而且關係很深，能密謀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以伯倫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沒有多言。蔡業北又說道：“也不知道師妹去哪裏玩了，到現在還不回來。”
以伯倫沒有理睬蔡業北這句話，他依舊在想著兩人剛才提到的事情，陰鬱的說道：
“那兩個小孩子無所謂，隻要叔叔不在了，蔡王爺那裏，難道還要費心安排兩個小孩子來管荊魚島？他們也沒有這個本事。”
莫風心裏不由得冷笑，以伯倫竟是還在幻想投奔蔡糾？看來他是沒有放下李坤的奪妻之恨，隨時都想著背叛李坤。
隻是他終究是對周國不了解，不懂什麽叫作“門生”。
門生不會背叛家主，雲薩和雲怡蔡氏門生的身份，比旁係子弟的忠誠度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