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打狗要看主人
隻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暗內衛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段，來控製這些孩子的？
無論是一瓣還是莫園兒，她都是非常的熟悉，從來沒有見有什麽可疑的人與他們來往。
如果是常見的藥物控製，他們二人跟在主子身邊，吃喝用度，都經過了嚴格的檢查。
莫風收起疑惑，見下麵的戲班子換了個戲碼子，又鑼鼓喧天的唱起來，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戲觸了誰的黴頭。
或者，根本不怕觸了誰的黴頭。
“你剛才去過戲班子了？”
“嗯呢。”
莫風很不滿一瓣不肯痛痛快快告訴她，聲音裏帶著慍意繼續問道：“那兩個孩子呢？”
一瓣見莫風又對他疾言厲色了，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小聲答道：“我跟進去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
一瓣不知道李坤這兩個傀儡的來曆，這分明是在撒謊了。莫風心裏更惱了。
她不由得冷笑起來：“是啊，原來我竟是不知道，你的速度比不過自己操控的傀儡。”
一瓣被戳穿，聲音裏頓時帶了哭腔：“姐姐！”他委屈的眼淚在眼眶子裏打轉，“王爺……”
他吞吞吐吐，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卻始終沒有說出王爺怎麽了。
莫風卻想到了他後麵的話，當然是“王爺讓我這麽做的”，不然，一瓣哪裏能操縱這兩隻傀儡？
莫風冷冷的說道：“欺負他很好玩嗎？他是我的未婚夫，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一瓣眼淚汪汪的看著莫風，無奈的說道：“真的是王爺讓我這麽做的，他說若是姐姐不高興，就告訴姐姐他有正經用處，不是玩。”
莫風疑惑的看著一瓣，這事兒是李坤指使的她信，可她沒有猜到以伯倫的心思變化，實在想不出李坤鬧這一出有什麽正經用處。
小二來上菜，走到樓梯口見一瓣眼淚汪汪的在挨訓，一臉同情的看了一瓣一眼，很有眼力見的悄悄下樓去了。
莫風覺得自己再這麽下去就是欺負小孩子的壞人了，她隻好打住，換了個問題：“你家王爺從誰手裏買下的戲班子？”
這出戲唱的這麽嫻熟，一定不是第一次唱了，這個戲班子，卻是李坤剛剛買下來的。
事實應該是即便李坤不買這個戲班子，戲也會照演不誤。
那想唱這出戲的一定是另有其人，李坤隻是恰好路過拿來一用罷了。
一瓣本見她不問了，剛要鬆口氣，不曾想接下來的問題更不好回答。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知道”三個字說出口，一定會再次遭到莫風的冷眼，委屈的跺腳大吼道：“我又不管這些事情！你想做什麽呀！”
他青稚的童音顯得這番大吼大叫格外的委屈可憐，很多人抬頭望了上來，眼神裏一半是憐憫，一半是譴責。
這裏是一個敞開的挑空格局，樓下看樓上雖然看不真切，卻能看出一瓣在哭，莫風冷著臉在訓這孩子。
周國雖有主仆，卻沒有奴隸，由於欽天殿“眾生平等”的主張，普通百姓有忠君忠主愛國愛家之心，卻從不覺得誰天生就能欺侮誰。
於是，樓下眾人投來憐憫與譴責交加的目光，憐憫一瓣，譴責莫風這個“壞姐姐”。
莫風吃不住這個，轉身下樓欲走，一瓣不聲不響的在後麵跟著。
莫風怕引來旁人的注目，越走越快，一瓣在後麵亦步亦趨的緊跟。
莫風心裏的惱怒再起，暗道一瓣這是在故意逼她嗎？
莫風鐵青著臉穿過一層看戲的人群，一瓣抹著眼淚抓住她的衣襟，跌跌撞撞的跟著她跑。
一個大嬸兒見狀忍不住勸道：“算了，妹子。孩子淘氣，知道錯了就饒他吧，這可憐見的。”
莫風礙著麵子，隻好放慢腳步，讓一瓣跟了上來。走出茶樓的門，方舟河上吹來涼爽的風，讓莫風頓時清醒過來。
莫風接著想到，這裏是方舟河畔，茶樓是專門唱雜耍戲的茶樓。而雜耍戲，是專門唱葷段子的戲。
剛剛演過去的那出戲，明顯是一瓣囑咐了戲班子，將王子兄弟兩人，與王妃之間的纏綿戲份減掉了的。
現在正演著的這出，卻是完全沒有遮掩，從茶樓外麵，莫風都能聽到茶樓裏男人粗野的嚎叫聲。
一個大嬸兒……雜在這麽一群男人裏麵，聽葷戲？
她轉身返回去尋找，舉目四望，到處都是喧鬧的男人，還有戲台子上的放浪形骸，哪裏有那大嬸兒的蹤影？
一瓣怯生生的拉了拉莫風的衣袖，道：“姐姐，戲班子和茶樓，都是劉乙哥哥買的，你想知道什麽，找劉乙哥哥去問便是。”
莫風見他白嫩的臉蛋兒上布滿淚痕，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哭得紅腫，鼻頭也紅紅的惹人可憐，不由得心軟了，掏出手帕子遞給一瓣。
“以後不要用袖子了，多髒，這塊帕子，送你了。”
一瓣接著破涕為笑，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嗯呢！”
莫風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從旁邊的糖果店裏買了多基糖給一瓣吃。
莫風沒有去找劉乙，她暗道“擒賊先擒王”，沒有李坤的授意，劉乙才不會會自作主張給自己買個茶樓子戲班子。
李坤盯著麵前的莫風好一會兒，湊到莫風身前，在她嘴唇腦門兒旁認真的抽鼻子嗅了嗅，嫌棄道：“大煙味兒真臭。”
莫風知道李坤說的是實話，以伯倫並沒有戒掉吸食大煙。
李坤鄙夷的笑道：“一個連煙都戒不掉的人，你倒是為了他來向我興師問罪？你是口味重，還是不知道好歹？或者……”
他的丹鳳眼頓時紅了起來，像是一隻受傷了的野獸，“你與他，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
莫風被他噎得無語望天，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哥哥，正經點兒好不好？那戲班子的戲，分明是早就排好了的，有人在拿這件事說事兒。”
李坤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沒有錯，莫風偏偏不給他一個讓他放心或者死心的答複，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焦躁的吼道：“我不知道！你少煩我！我又不去那種地方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