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簡單的日子
“那你給我取個名字啊。”柳新風也沒有執著去回憶自己叫什麽,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簡直能將他意識都給撕碎。
“好呀。”戚昔兒興奮的點點頭:“嗯,救你回來那天剛好是在下雨,你又是死裏逃生,要不就叫你新雨吧?把過去的一切都給洗掉了,你覺得可好?”
“新雨?新雨!”柳新風微笑著念叨自己的名字:“很好的一個名字。”
“嘻嘻嘻,那以後你就有名字了,就叫做新雨。”戚昔兒似乎對於自己取的名字很滿意,問道:“新雨,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或者記得什麽地方什麽人嗎?”
“我不記得了,關於以前所有的事情我都忘記了,想不起來。”柳新風搖搖頭說道。
“想不起來也好,我父親生前總是說人活在世上記得太多,痛苦就會更多,還不如全部忘記了,反而會輕鬆一些。”戚昔兒笑嗬嗬的說道。
“你父親可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柳新風對戚昔兒的話稍作思考,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唉,哥哥回來了。”戚昔兒眉眼抬起朝遠處的小路看去,戚繼光肩上扛著一隻半人高的野獸,弓箭綁在後背,腰間別著一把彎刀,戚昔兒對柳新風說:“你別動,去接哥哥。”
戚昔兒將柳新風扶到一旁的木椅子旁坐下,又再三叮囑柳新風別亂動,隨後興衝衝的朝戚繼光跑去:“哥,哥。”
“昔兒,慢點跑,別摔著了。”戚繼光嘿嘿的笑著,將肩膀上的野獸屍體向肩上送了送,加快了腳步。
“沒事的哥,哇,哥你居然打了隻洞豬回來,太好了都好久沒吃過洞豬了。”戚昔兒將戚繼光身上的弓箭和彎刀摘下來抱在懷裏,往家裏走。
“他現在怎麽樣了?”戚繼光遙遙的就看見了柳新風,對戚昔兒問道。
“他現在能下地能說話了。對了,我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做新雨,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呢。”戚昔兒滿臉的笑容從未消去,總是給人很輕鬆的感覺。
“嗯,很好啊,名字嘛,也就是個代號而已。”戚繼光說完正準備繼續。
“父親說的嘛,我記得呢。”戚昔兒笑笑說:“哥你還真說對了,他好像確實是失憶了,關於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記不住了,你說要不要請徐先生來給他看下啊?”
“我剛才去抓這隻洞豬的時候,遇到了徐先生在采藥。我也問了他如果失憶了有沒有辦法,徐先生說這種事隻能讓他自己逐漸恢複。如果遇到了自己以前的人和事,或許能夠喚醒一些記憶,否則都沒什麽辦法,藥石都沒用的。”戚繼光說完推開小院子的木門,對柳新風說道:“新雨兄弟,醒啦。感覺好些了嗎?”
柳新風拄著拐棍起身,朝戚繼光笑著鞠躬說道:“多謝戚大哥救命之恩。”
“可別可別。”戚繼光扔下肩膀上的洞豬,連忙過去將柳新風扶起:“我可受不起,你看我倆年紀也都差不多,你可別折我的壽了。”
“折壽?什麽意思?”柳新風皺眉不解。
“這是我父親教我們的話,就是說有些禮節不能受,不然就會吃虧的。”戚昔兒忙不迭的解釋道,然後又從一旁的廚房裏麵拎出來兩隻水桶:“大哥,你來處理這洞豬啊。”
“唉,新雨兄弟,你先休息,你現在身體沒恢複多休息,待會兒吃洞豬肉。”戚繼光在柳新風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轉身去處理洞豬。
放血、剝皮、去骨一氣嗬成,畢竟是山裏的孩子,自小就和這些野獸打交道,對於如何處理自然是非常的熟稔。戚繼光手握小臂長短的彎刀,在洞豬的身體上不停翻飛,刀影宛如飛花在洞豬屍體上不斷飄過,寒光閃爍,一片片大小不一的肉塊整齊齊的被戚繼光從洞豬身上取下。
“新雨兄弟啊,你看我切這洞豬啊,那可是有講究的。這洞豬身上不同的地方肉質不同,在切的時候用力也不同,將相同的肉完整的切到一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改天啊,等你傷好了,我教你怎麽切這些野獸身上的肉。”戚繼光抬頭看柳新風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剖解這頭洞豬,笑嗬嗬的解釋著。
“行啦哥,你總是喜歡把父親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的說,我都聽膩了。”戚昔兒拎出來一桶水,將戚繼光切下來的肉塊一塊塊的清洗著。
“戚大哥,這是什麽地方?”柳新風問道。
“這裏啊?這裏是城北的孤渺村,我們村子裏人不多也就十來戶人家,和外麵離的也很遠,要去城裏還要翻過三個山頭呢。”戚繼光和戚昔兒一起清洗著洞豬肉。
“城北?”柳新風問道。
“哦,我忘了你失憶了。我們在的這地方啊叫做離城。其實還有許多小城市呢,我也是聽村裏的人說的,我們這裏是離城的城北,外麵什麽樣子的我也沒去看過。等昔兒大點嫁人了,我也準備去城裏看看。”戚繼光說完看著戚昔兒笑嗬嗬的說道:“就村裏的你都看不上眼,我看呐,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哼,我才不要嫁人呢。”戚昔兒臉紅著啐聲道。
“嘿嘿嘿。”戚繼光笑嘻嘻的。
柳新風看著戚家兄妹將一隻偌大的洞豬一點點的給分解成一塊塊,一部分用鹽巴醃製好掛在院子裏的橫杆上,令一部分由戚昔兒拿進廚房,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陣陣的香氣,柳新風也是情不自禁的咽口水。
戚繼光坐在柳新風身邊看著柳新風的饞相:“我這妹子啊,燒的菜可好吃呢。也是最近海上封禁,不然我打幾條魚回來,保證比這味道的還要香。”
“嗯,昔兒的手藝聞起來都忍不住肚子咕咕叫了,哈哈哈。”柳新風感覺和戚家兄妹在一起特別的輕鬆愜意,雖然失憶了,卻絲毫不影響他現在的愉悅心情。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戚繼光點頭道:“那天我們抬你回來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你腰間還掛著一個袋子,上麵寫著一些看不懂的字。昔兒給你收起來了,待會兒讓她拿給你。”
“袋子?什麽樣的袋子?”柳新風問道。
“大概巴掌大小,但是很奇怪,袋子裏麵鼓囊囊的可連個口子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麽,不過我想可能能幫你想起來點什麽。”戚繼光回道。
“戚大哥,你能和我說下,你救我回來那天的情形嗎?”柳新風問道。
“那天啊,那天我和昔兒去城裏趕集,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下大雨。等雨稍微小點了我們才往回趕,在靠海那邊的一個斜坡的坑裏麵看見你躺在裏麵,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如果不細看都看不見你躺在裏麵,嗬嗬。”戚繼光笑說:“然後我就把你背了回來,然後你就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呢,都是昔兒在照顧你。徐先生第一次來看你,都說你要救不回來了,昔兒說怎麽都是條人命啊,不能就這麽放棄了。這丫頭啊,就是嘴硬心軟,我要救你她還不樂意,帶你回來後每天都是她在照顧你,我都插不上手,嗬嗬。”
“謝謝戚大哥和昔兒。”柳新風心中萬分感動,為了一個陌麵不相識,戚家兄妹竟是如此盡心竭力的搭救。
“謝啥,別那麽客氣。反正你現在也失憶了,沒什麽地方去,不如就留在我們孤渺村吧,也好有個照應。有時候我一個人出門也有些擔心昔兒一個在家裏,以後你也能幫我照看著點。”戚繼光說道。。
“戚大哥就不怕我是個壞人嗎?”柳新風反問道。
“哈哈哈哈,我父親說啊,這人呢,都有麵相,好人壞人看麵相就能看出來,我看你就不像是個壞人。”戚繼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