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恢複
放在被子外麵的右手食指朝門外指了指，嘴裏“呃呃呃”眼神不停的對女孩子示意。
“你要出去啊？”女孩子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那可以不行，你的傷還沒好呢，還不能亂動。徐先生說了，你這是被異能傷到的，所以治療起碼會比較忙會非常耗時間，讓你在痊愈之前千萬不要亂動，否則扯動了傷口徐先生都救不了你。”
柳新風嚐試著去抬起右手，雖然非常吃力而且緩慢，但總算是抬了起來，右手的五指雖不算靈活，還在也不是之前那般僵硬毫無知覺。
抬手指著門外的陽光，食指又緩慢的指著自己，嘴裏呀呀嗚嗚的說不清楚，全是“呃呃呃”的聲音。
“不行就是不行，你是不知道你傷的多重，在你胸口上的布能拿掉之前你哪都不能去。”女孩子瞪了眼柳新風，握住柳新風的手腕放進被褥之中，為了斷絕柳新風的想法，索性過去將木門也給關上了，屋內昏暗一片：“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要是再亂動，連徐先生都救不了你了。”
柳新風扭眼看著女孩，堅毅的眼神此時竟有些無助和無力，怔怔的看著從門縫透進來的陽光。
“好啦，等你好些了我再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好了吧，可你現在不要動，聽話。”女孩子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對柳新風說道。
這次柳新風倒是眨眨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臉上的動作稍微大一點，被布匹層層包裹的頸脖就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這一天裏，柳新風看著兩兄妹忙裏忙外。生火、做飯、喂自己吃飯，然後給自己換洗。看出來這大哥看上去蠻粗糙的一個男人，但是做事卻細心的很，知道柳新風滿身傷痕不便挪動，換洗被褥的時候先用一塊木板一點點的塞到柳新風身下，將柳新風抬到一旁。
天色已黑，所有人都已經沉沉的誰去，月色也懸上了枝頭，柳新風斜躺在牆壁上，看著門縫中透進來的月光，腦海中一個問題始終揮之不去：“我是誰？我是誰？”
“我是誰？”從柳新風的嘴裏吐出三個沙啞的字節，柳新風自己也是微微驚訝：“我能說話了？”
隻是聲音聽上去非常的沙啞，有種撕裂的感覺。
能說話了，柳新風似乎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一個人在床上小聲的自言自語，說些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天無始，地無終，天地無極兩相宜，萬物始處無可變。混沌寂，雷霆疾，風雲乍現九霄動，星河匹練洗蒼穹…”
“咦，我在說什麽？”但柳新風將半步咫尺的口訣功法完全背誦完，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的自問：“這是什麽內容，我怎麽會背誦這些呢？”
柳新風不自主的又陷入了回憶的浪潮之中，不斷的問著自己是誰，問著自己為什麽會背誦這些東西，嘴裏呢喃有詞，腦袋在微微戰栗。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啊……誰能告訴我是誰？”柳新風腦袋疼痛欲裂，在床上啞著嗓子怒吼著，腦袋不停的搖晃，意識裏逐漸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在聽到開門聲後歪頭昏倒在床上。
“大哥，他怎麽了？”女孩子疾步走進門，對已經坐在柳新風床邊的大哥問道。
“沒事，昔兒，你去睡吧，我剛來過來的時候聽他總是說一句‘我是誰’，我想他可能是失憶了，讓他先休息吧。”男孩將柳新風的身體擺正，蓋上被子。
第二天晌午，柳新風才從昏迷中醒來，今天他的狀況倒是好了很多，抬手用力的時候發現兩隻手臂都能自由活動了，連雙腳也逐漸有了知覺，隻是還不能立馬下床。
“戚大哥。”柳新風啞著嗓子喊道，在這裏這些天也就知道這兩兄妹姓戚，哥哥總是喊妹妹昔兒，至於具體叫什麽名字並不知曉。
“唉。欸？”昔兒匆匆忙的跑進來，看見柳新風斜靠在床上，咧嘴微笑看著她，不禁一喜：“呀，你能說話了，那可太好了。”
“謝謝你。”柳新風聲音沙啞，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卻又扯動了胸前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動別動，你傷口還沒好呢，可千萬不要亂動。等大哥回來給你換藥，過兩天就好了。”昔兒快步走到柳新風身邊，抓來兩個布包枕頭放在柳新風背後。
“謝謝你們救了我。”柳新風對昔兒點點頭表示感謝，開口說道。
“救你的可不是我，是我大哥要救你。”昔兒小跑出去，端進來一碗粥，裏麵似乎是摻進了一些綠色的藥汁：“早上徐先生來過，說如果你醒了，讓你喝了這個，有點苦澀，你忍著點。”
“嗯，替我謝謝徐先生。”柳新風接過粥碗，粥還是半溫的狀態，聞起來還有些腥臭味，不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麽，既然是對身體有好處，柳新風也沒有顧及其他，大口的倒進嘴裏。頓時臉色都差點綠了，這股味道就像是屍體腐臭了一樣，苦澀腥臭在嘴裏仿佛是被什麽攪拌著，不斷的衝擊柳新風的知覺，柳新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咽下去的。
喝下這碗惡心至極的粥後，體內一股涼涼的感覺在慢慢的遊走，沿循著經脈不斷的遊動，破碎的經脈在遇到這股清涼的力量被緩緩的滋潤著，體內受損的髒腑似乎也有了些好轉。隻是現在的柳新風對於自己的身體的感覺也隻是痛和舒服罷了，並不能感受其中巨細。
“怎麽樣？有效果嗎？”昔兒看著柳新風那種扭曲的臉，想到之前徐先生將這藥給她時叮囑的“這藥有些難以下咽，千萬要讓他喝下去”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嗯。”柳新風艱難的睜開眼睛，嘴裏的怪味還沒有散去，將手裏的碗遞給昔兒，說話的聲音也清脆了許多：“好多了，能扶我出去走走嗎？”
“你等下。”昔兒又是一陣小跑，拿進來兩根拐棍，一根放靠在牆邊，另一根放在床邊，將柳新風從床上扶起來，將拐棍放在柳新風一側腋下，抓過柳新風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走慢點，別摔著了。”
柳新風對昔兒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沒事。”
走出房門，柳新風聞著空氣中清甜的淡香，胸裏的陰鬱也不禁一掃而空。
阡陌交通、鄉裏人家說的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戚家兄妹住的這裏蓋了三間草房，全是木質打造鋪蓋而成，緊緊相依呈一個品字形，那邊用正對著柳新風所住的這間房子是一根根粗壯的木頭圍成一道柵欄，中間開著一道木門。三間房子的牆上掛著各種野獸的皮毛和風幹的肉塊，在屋簷之下，堆積著一排排的柴火，柵欄那裏栽種著七彩顏色不同叫不上名字的花兒，聞著有一股藥香的味道。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昔兒笑意盈盈的對柳新風說道：“我叫戚昔兒，我哥哥叫戚繼光。我父親說，戚昔是一個很美麗的節日，但是叫戚昔又不好聽，就叫我戚昔兒。我哥哥是因為我父親講戚繼光是一位大大的英雄，希望我哥哥以後也能成為一個大英雄，所以叫戚繼光。你呢？你名字叫什麽？有沒什麽故事啊？”。
“我？”柳新風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七彩花田：“我…我不知道我叫什麽，每次我想我名字的時候就感覺頭特別的疼，然後就暈過去了，什麽都記不起來。”
“哥哥還真沒說錯，你確實是失憶了。”戚昔兒嘟嘴點點頭：“那你也不能沒名字啊，不然我們每次喊你都隻能那人、那人的，多難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