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心難測
“先生,先生。”吃飯時有仆役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走進來,有些慌張,到蔡元賢耳邊低語著。
“嗯?”蔡元賢聽到匯報,臉色微變。
“元賢?怎麽了?”呂燁看見了蔡元賢的異狀,關切的問著。
“師伯,我去去就回,冬苓在外有了些麻煩。”蔡元賢放下筷子,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師侄,我陪你一同走?”呂燁問著,不知道麻煩有多大。
“師伯,不用勞煩您大駕,隻是一些小賊而已。”蔡元賢推辭。
“抱歉,各位,失陪一會。”蔡元賢有些怒意,居然有人找麻煩留下了冬苓,而且還偏偏在自己招待呂燁師伯的節骨眼上,讓自己不得不出去接冬苓回來。
“雪薇,你跟去看看吧。”呂燁吩咐著陸雪薇。
“我也去。”陳羽自告奮勇說著,陸雪薇眉毛一挑,不知道陳羽想的什麽,想要拒絕。
“你們一同去吧,快去快回。”呂燁說著,陳羽想去,就讓他跟著雪薇一塊去吧。
“冬苓姑娘在哪裏遇到了麻煩?可否帶我們前去?”陸雪薇對仆役說著,陸雪薇當宮主已經習慣,話語間有種威嚴,讓仆役不敢拒絕。
“就在城北,我帶二位客人騎馬去。”仆役領著陸雪薇與陳羽往後院走,三匹快馬騎出了學宮。
“繡虎,你就不擔心嗎?”呂燁問著。
“人是主咱是客,沒有客人動手的道理。”繡虎神神在在的說著,吃菜喝酒。
龐鳴跟少年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麽,隻好低頭吃菜,繡虎有些可怕,之前看了他一眼就被瞪得出冷汗。
“呂先生,我先回去了。”沒了陳羽在,龐鳴有些不敢待了,想要趕緊回去。
“嗯。”
得了呂燁應允,龐鳴趕緊離開這裏,雖然有些不合適,未得主人同意,不過龐鳴也不在乎這些了,自己也是跟著呂燁與陸雪薇才沾了光,被一同邀請,對麵其實壓根不在乎自己在不在場。
龐鳴走了以後,少年也覺得有些坐不下去了,離開了。
龐鳴跟少年一走,桌上隻剩繡虎與呂燁。
“敢動符冬苓的,隻有一些無名小賊罷了,知曉符冬苓與蘭聖的關係,哪個不長眼的敢去動她?況且,聖人門徒,哪個會差?誰沒個保命之法。”繡虎說得輕鬆,不過呂燁也得承認是實話,聖人之所以為聖人,若是光以為儒家聖人隻是些老學究,徒有儒道功績,那就大錯特錯了,稱聖最重要的還是有些足以令人信服的實力。
儒家學宮,立足於大梁朝,若是以為都是些文弱書生,那早就被滅得幹幹淨淨了,儒家學宮號稱十萬門徒,數千教習,百位大儒,幾十位宮主,傳先聖遺誌,教化眾生,習武之風在學宮盛行,隻有少數人,才會去誦讀經典,不問世俗。
符冬苓為蘭聖親傳,絕對不會簡單,確實不需擔心其安全,聖人怒火,可不好承受。
“大梁自武禁以來,嚴限門派相爭,黨派勾結,一些微不住道的勢力若不解散,直接滅了便是,儒家學宮現在越來越勢大,必然遭到朝廷打壓,你們可敢叫板朝廷?”繡虎說著謀逆之語,很是平靜,呂燁都有些心驚,這若是被外人聽見,可是大罪,而且此言還是從繡虎口中說出,繡虎還是朝廷之人。
“慎言,學宮習武,隻為自保,強身健體,不為其他。”呂燁說著。
“你覺得,朝廷信嗎?”繡虎譏諷著,呂燁身為大儒,此種勾心鬥角的朝堂格局看不夠透徹,儒家學宮,早已被朝堂視為眼中釘。
“儒家學宮之心,天地可鑒。”呂燁信誓旦旦的說著。
“先生,我且問你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學宮散,你們是散,還是抗爭?”繡虎問道。
“皇上主張儒道,信任學宮以教化眾生,為何要散學宮?”呂燁據理力爭。
“皇上不是主張儒道,而是怕你們五大聖人逆反,先安撫你們罷了,拔除了其他的眼中釘,接下來的就是你們了,你們忘了,削藩王,滅李家,趙彥將軍戰死邊關的事了嗎?”繡虎笑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呂燁沉默。
“六博硯,為何會到學宮這裏,左相與右相之爭,真的隻是簡單的黨派之爭嗎?儒家學宮久居中立,此次靠向了右相,這隻是開了先河,儒家門徒向來不入仕,右相會舉薦一些棋子入仕,脫離學宮,宣其抱負,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加官進爵,然後慢慢的腐化學宮風氣,學宮就不是超然於外的學宮了。”繡虎再爆猛料,讓呂燁都呼吸有些急促。
“我是左相之人,有挑唆之嫌,不過儒家學宮為何不動,我看來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書生意氣啊書生意氣,最好策反,等學宮培養出了無數的新秀,新老交替,老人安於現狀,新人意氣風發,勢必產生隔閡,外有朝廷施壓,內有禍患深埋,儒家學宮哪有上下一心,眾誌成城之說。朝廷滅掉了老不死,剩下的人朝廷大可收編,大梁未必不可再興盛數代,此代帝皇,必將以厚名寫入梁史。”繡虎的話,雖然不好聽,可句句在理,理論得呂燁無力反駁。
“儒家學宮,早些改變吧。”繡虎麵帶笑意,有愉悅,有譏諷,有得意。
“你為何與我說這些?”呂燁問道,繡虎這些話,不明何意。
“你現在看我是左相爪牙,可我不滿足於此,我想要更多,左相束縛著我,我要除去他。”繡虎說著,不知真假。
陸雪薇與陳羽趕到了城北,這裏是一片小巷,這裏現在正有些熱鬧,有一些人在圍觀,而蔡元賢,早已到了這裏,陳羽沒看見附近有馬匹,看來蔡元賢是真的動了火氣,直接一人趕來了這裏。
其餘人平時見到的蔡元賢都是溫文爾雅,淡如君子,第一次見到有些暴怒的蔡元賢。
陳羽見一個嬌小女子被一堆人攔著,看來那就是符冬苓了,而蔡元賢正與那堆人理論著。
符冬苓雖然被攔在那裏,可是絲毫無損,隻是在那裏有些孤單,周圍的人雖然攔著她,可是好像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麽。
“蔡先生,我娘平日裏雖然有些疾病,可也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身體也算不差,今日符小姐來過一看,我娘就被醫死了,學宮怎麽解釋?”一個漢子走了出來,對著蔡元賢理論,還用手抹了抹眼中的淚水。
“你如何證明,是冬苓醫術不好,才導致了你娘的死?”蔡元賢壓製著怒火,有許多人在,不好發作,蔡元賢也要顧及學宮的名聲,行事不能亂來。
“有古怪,符冬苓為蘭聖弟子,普通病症,醫術怎麽會有誤?”陸雪薇說著。
“你看他的手,有些傷痕,而符小姐在那,沒有一點的損傷,剛剛此人提及,要學宮給個解釋,而非符小姐,表明他有些怕符小姐,可能還剛剛被符小姐所傷,有些畏懼,不過符小姐又很安分,他有著欲望。”陳羽說著。
“欲望?”陸雪薇有些疑惑。
“在座的各位都看到了,我娘以前犯病都無事,此次符小姐一來醫治,我娘就沒了氣息,明顯就是符小姐害死了我娘,孩兒不孝啊。”漢子哀嚎著,讓蔡元賢有些覺得棘手。
“冬苓,這是怎麽回事?”蔡元賢問著符冬苓,符冬苓站在後頭,一眼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能醫得好人,卻醫不了人心。”符冬苓開口了,聲音很是清脆,不過帶了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