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戲爾
“雪薇，怎麽了？”呂燁原本走近屋內了，聽聞陸雪薇的驚歎聲，走了出來。
“有個黑影，跑到了陳羽那邊。”陸雪薇給呂燁說著。
“會不會是左相的人？”呂燁思索著。
“有可能。”陸雪薇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一攤死水，沒有思緒。
“雪薇，你說他們是故布疑陣，讓我們放下心來，還是真的去找陳羽盤問？”呂燁說著，在心中想到了許多種可能。“苦肉計不無可能，不過陳羽看著沒有一絲與我們交好的意思，這是欲擒故縱還是——巧合如此多，連環計，越理越亂，幹脆不想，雪薇，你在這等著，老師去去就回，看他們玩什麽花樣。”呂燁跨過圍欄，想要直接從屋頂跳過去。
嗖——一支利箭襲來，射在呂燁腳前。
呂燁看著遠處的繡虎，繡虎又來了。
陸雪薇看著繡虎在此，又來橫插一腳，越來越無法預測接下來的事情了。
“雪薇，你去看看，繡虎是來找我的，我脫不開身，萬事要小心。”呂燁回頭跟陸雪薇說著。
“老師小心，我去了。”陸雪薇彎下腰，把長裙下擺打上一個結，方便行動，露出了一截小腿，如羊脂般白皙。陸雪薇敏捷地越過圍欄，從三樓直接躍到了經樓旁的合歡樹上，然後跳上了其他的屋頂，身法輕靈，往陳羽的住所而去。
平時呂燁對陸雪薇的身手有些自信，如今則不然，不過雪薇頂著儒家學宮宮主的名頭，想來對方也不敢多越界，儒家學宮一向同氣連枝，共同進退，左相也不能輕視。
“儒家學宮，介入左相與右相之間的博弈，可不是什麽好事。”繡虎來到了經塔三樓，跟呂燁對詩。
“左相做事，越來越過了。”呂燁回答著，這也是儒家學宮的態度。
繡虎大笑道。“左相磊落，不屑於做些齷齪勾當，羞於遮遮掩掩，你們以為右相會有多幹淨？”
“為何不是你去？”呂燁突然問著繡虎。
“這種小事，何須我親自動手？”繡虎坐到了圍欄上，看著夜幕下的南平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抓人是小事，拖延時間豈不是更是芝麻大小？繡虎難不成淪落到了替人當差？”呂燁看著繡虎。
繡虎坐到了圍欄上，“不錯，今夜我隻負責看管你，行事的另有他人，一個倒黴鬼，自以為如日中天，仗著是個老人，對我都頤指氣使，讓他見識見識儒家學宮的深淺。”
“鬼蛛王袁？”呂燁猜著，敢於驅使京都繡虎的，左相底下僅有那麽幾人，這會能在南平的，呂燁隻能想到此人，馬隊的死就是出自鬼蛛之手。
“就是那老家夥，明日開始，鬼蛛就會是我的了，我還要謝謝儒家學宮。”繡虎毫不避諱，直接說了出來，呂燁思考著繡虎話裏真假。
“王袁武道七境，雪薇不過第六境，我又被你留在這裏，你如何讓他受挫？”呂燁問著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第七境？那是昨日的事了，今日比鬥他被我打得跌到了第六境，心境受挫，若是與陸宮主一站，被後起之秀再傷，怕是會跌倒第五境。”繡虎給呂燁解釋道。
“雪薇未必是其對手，你若是算錯了，豈不是丟大了？”呂燁從屋簷上跳回圍欄內，一直站在那有些顯眼，繡虎既然不是來找事的，那就好好聊聊，繡虎名聲雖然不好，不過繡虎行事向來直率，不喜遮掩，他所說基本為真。
“一個縱欲享樂的草包，哪有一點被生死壓迫的緊張，不足為慮。”繡虎開口。
“王袁找那個書生幹嘛？”呂燁突然問著這話。
“他覺得那書生是右相的暗子，馬隊隻是個幌子，密信沒準在他身上，想要找回密信，迫不及待跟左相請功。”繡虎沒有隱瞞，也直接說了出來。
聽到繡虎這話，呂燁開始推演種種可能性。
繡虎麵無表情，不可考究真假。
二人各有所想。
呂燁推演發現陳羽好似處在風口浪尖，有著各種可能性，種種跡象都在證明他沒有問題，可是想到雪薇的猜疑，呂燁又覺得確實有些不簡單，呂燁覺得難得開始發愁，下不定主意。
呂燁看著陸雪薇已經快到了陳羽房中，接下裏就看雪薇的表現了。
繡虎所說是實情，不過少了幾句話，天差地別，王袁覺得陳羽可疑，又待在儒家學宮之內，想要抓走逼供。
“哥，忍耐一下。”繡虎在心中默念著，鬼蛛王袁此人喜好折磨人，為了不暴露實力，陳羽必須先忍著，撐到陸雪薇到了就好了。
陳羽已經躺在床上歇息了，閉目凝神。突然傳來一些響動，像是有人在接近，還不是一個人。
陳羽從床上坐起來，嚴陣以待。
啪——窗戶被打破，一個黑影站在了屋內。
“誰？你是何人？”陳羽問著。
“乖乖隨老夫走一趟，不然有你好受的。”黑衣人說著。
陳羽在心中猜想著，難道又是學宮的試探？還有聲音在向這裏過來，陳羽透過毀掉的窗戶往外看，一個女子正朝這趕來，陸雪薇也過來了，那此人到底是誰？呂燁為何沒來，來的反而是陸雪薇？
“這噬心蟲可是老夫的寶貝，讓你先享受一下什麽是噬心之痛吧。”黑衣人跨到了陳羽身邊，掐著陳羽的嘴，讓陳羽張開嘴，另一手捂了上去。
陳羽感覺吞了什麽東西入腹，然後那東西慢慢活動起來，竟然是活物，胸腹內傳來陣陣的撕扯感。
“再來嚐嚐老夫的分筋錯骨手，讓你能夠安分一些，不會亂動。”黑衣人陰冷地說著，言語之間充滿了愉悅，折磨人真是世間極樂，看著他們驚恐的樣子，因為無知而畏懼，因為苦痛而乞求，最後因為惶恐而自絕。
陳羽的眉頭因為痛苦緊皺，不時發出一聲冷哼，被黑衣人壓製無法動彈，手腳錯位脫臼。
“還真是個嘴硬的家夥，我最喜歡的就是折磨你這類人，賭你們能在我手上堅持幾天。”黑衣人說著。
陳羽被黑衣人扛了起來。
陳羽剛才便運用內力，已經封住了黑衣人所說的噬心蟲的行動，裝作被折磨的樣子，手腳脫臼不是什麽大礙，靜觀其變，情況不利隨時準備還手。
“慢著!”陸雪薇趕到，喝止著黑衣人，陳羽突然覺得陸雪薇宛如救星。
“小丫頭，識趣的話乖乖退下，不然別自討苦吃，看在儒家學宮的麵上我放過你。”黑衣人狂傲的說著，讓陸雪薇有些不悅，氣息與自己相仿，同為武道第六境，憑什麽小覷自己，輕視自己，那就付出代價。
“打過了，你再說放過我不遲。”陸雪薇說著。
黑衣人把背著的陳羽先擱在地上，走開了一些距離，以免等會誤傷到陳羽。
陳羽這時才發覺原來陸雪薇也是習武之人，不過境界比自己低些。與之前那份寧靜恬雅不同，英氣十足，別有一番韻味。
陸雪薇把手放到了自己腰間，解開腰帶。
“怎麽？陸宮主是要以身相許？”黑衣人笑著。
陸雪薇神態自若，陳羽看著陸雪薇拿著一把細劍，正是方才的腰帶，薄如蟬翼，真是打造得精妙。
陸雪薇舉劍相向，黑衣人也慢慢拔出來了手裏的長劍，說是長劍，卻劍身帶有倒刺，很是另類，不過無可置疑此劍血槽寬大，殺傷十足。
“鬼蛛王袁。”陸雪薇認出來了這把劍，那黑衣人想來就是王袁本人無疑了，不過鬼蛛王袁本應是武道第七境的人物，比自己略高一境，而眼前之人氣息與自己相仿，有些奇怪。
“看招！”黑衣人搶先出手，陸雪薇與之相鬥在一起。
陳羽覺得黑衣人有些奇怪，氣息不穩定，像是有傷勢在身，有點力所不及，反觀陸雪薇，遊刃有餘，進退自如。暫時二人看著旗鼓相當，陳羽覺得黑衣人隻是在硬撐著，時間一久落敗是必然。
陸雪薇之軟劍有些詭異，讓黑衣人有些防不勝防，強攻陸雪薇，又被陸雪薇連連避開，摸不到一點衣角，陸雪薇避其鋒芒，根本不與之硬撼，讓黑衣人有些焦躁。
“陸宮主就這點能耐，隻會躲不會攻？忘了你是女子，本不會攻。”黑衣人見陸雪薇隻是纏著自己，想要耗死自己，想用口頭之利奚落陸雪薇，激怒她，逼她跟自己正麵碰撞。
“你想試試嗎？風起倦秋——”陸雪薇一改守勢，突然大步向前，側身彎下腰避過黑衣人刺過來的一劍，手中細劍直指黑衣人胸膛。
陳羽見細劍未能刺穿黑衣人，陸雪薇突然轉守為攻，黑衣人有些始料未及，收招慢了一步，來不及阻擋，隻能側開身子，本應刺穿的絕殺一劍，隻刺破了黑衣人的肌膚，未能傷及內髒。
陸雪薇見狀抖手，細劍舞動，挑開了一塊血肉，細劍上挑，挑去黑衣人的麵罩。
“王袁，真的是你！”陸雪薇有些吃驚，王袁為何有些弱，居然不敵自己，他本應該高了自己一個境界。
“哈哈哈——”王袁莫名的笑著。
王袁的鼻子上有著一道血線，被細劍挑開麵罩所致，沒了遮掩，此時的王袁看起來有些癲狂。
“陸娘們，咱們再來。”王袁神色猙獰，又要跟陸雪薇繼續再戰。
“就你？”陸雪薇看著王袁破綻百出的身形，剛剛還有幾分正視，現在有些不屑。
“臭娘們，你看不起誰？”王袁有些怒火，先是被繡虎輕視，受了些內傷，又被陸雪薇這後輩所輕視，怨氣衝天。
“我說，你啊——”陸雪薇隨意的說著。
“臭娘們，等我捉了你，讓你在床上好看！”王袁看著陸雪薇，不光有恨意，還有一種欲望。
“你——盡——管——來——試試——”陸雪薇說著，陳羽聽出來了陸雪薇的怒意，陸雪薇可不是什麽大方之人，聽見調戲，動了火氣。
陸雪薇手裏的細劍變得筆直，不再變得詭秘，王袁的臉色有些放鬆，這小娘皮要跟自己硬來了，有些蠢蠢欲動。
陳羽卻覺得陸雪薇這是不打算耗下去了，要一擊破王袁。
陸雪薇提劍，右腳往後微退，蓄勢待發，陳羽見陸雪薇一腳踩碎了青石磚，一劍刺向了王袁。
王袁隨便功力倒退，體內有著暗傷，眼力仍在，稍微看清了一些陸雪薇的出劍，右手舉劍，左手貼劍刃橫檔。
劍與劍相撞，陸雪薇明明手持的是軟劍，此事細劍劍尖抵在王袁佩劍上，劍身剛正不阿，王袁尚未因擋住了陸雪薇出劍而得意，一股大力襲來，王袁的雙腳之下頓生碎石，青石磚碎裂開來。
陸雪薇收劍上揚，細劍猶如大刀一樣劈下，抓住了王袁氣機未換的空擋，王袁暗道不好，體內氣機一滯，匆忙舉劍擋著頭上的細劍。
王袁被大力壓得不得不跪下，地上的青石磚碎的更加細微，陸雪薇細劍往右一掃，貼著王袁長劍，卡入倒刺內，王袁如今又受新傷，傷上加傷，體內氣機一片紊亂，手中長劍一下子握不穩，被陸雪薇抽飛，釘在牆上。
陸雪薇贏了，卻看不出臉上有什麽喜悅。
王袁小腿被廢，暫時已經沒了行動之力，沒了什麽威脅。
陸雪薇看著一邊的陳羽，走了過去。
“忍著點，我幫你把骨頭接回去。”陸雪薇蹲了下來，放下了細劍，雙手握住陳羽的胳膊。
“小心！”陳羽提醒著陸雪薇。
王袁嘴裏舌下暗藏的毒針蜷起，這枚毒針可謂是陰險，趁著陸雪薇疏忽之際。
陳羽話音未落，陸雪薇出手，二指夾住毒針，陳羽見陸雪薇沒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原來她早有防備。
“陸小娘皮，今日算是老子栽了，可是，你敢殺我嗎？”王袁漸漸笑了起來。
“你這毒針，若是以前我沒把握接，現在的你，隻是一隻土雞瓦狗。”陸雪薇把毒針丟到地上，給陳羽把脫臼的胳膊跟腳接回去。
哼——陳羽裝作痛苦的樣子，出了幾聲。
“你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你要擔心的不是我敢不敢殺你，而是你現在大不如前，餘生裏你以前的仇人會不停地來殺你。”陸雪薇淡淡的說著。
王袁笑聲停了下來，開始有些陰沉。陳羽聽著陸雪薇的話，三言二語就瓦解了王袁的心誌，當真厲害。
“過來，扶他去別的廂房。”陸雪薇去開了門，龐鳴覺得有幾下震動，才出來查看一下，剛好被陸雪薇給叫住了。
龐鳴走在陸雪薇身後，看見陳羽坐在地上，房內還多了一個黑衣人跪在那，幾塊地上居然有著裂紋，有些發怵，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硬著頭皮走到陳羽那，把陳羽扶起來，然後看著陸雪薇，陸雪薇隻說去別的廂房，還未說明去哪。
“左轉直走，看見空房進去就是。”陸雪薇給龐鳴說著。
龐鳴話都不敢說，扶著陳羽忙往外走。
“陳兄，剛剛發生了什麽？”龐鳴走出了房間還不敢問，直到帶著陳羽找了個房間進去了才敢問話。
“神仙打架。”陳羽虛弱的說著。
“陳兄你沒事吧？”龐鳴關切的問著，把陳羽扶到了床邊，讓陳羽好躺下。
“沒事，你先回去吧，讓我休息會。”陳羽說著。
龐鳴離去了，陳羽在心中琢磨著，體內的這什麽噬心蟲該如何處理，告訴陸雪薇跟呂燁，讓他們處置還是如何，問題在於噬心蟲被自己壓製，都不敢輕舉妄動，若說它在蟄伏，呂燁跟陸雪薇會有幾分相信。
呂燁跟繡虎見到了陸雪薇回來，呂燁有些高興，繡虎則是一副預料之中的神情。
“告辭。”繡虎起身，準備去收拾爛攤子，把那位鬼蛛的敗者帶回去。
“陳羽跟王袁如何了？”呂燁問著。
“老師怎麽知道那人是王袁？王袁已經被我碎了小腿，便是有良藥，短時間內也是個殘廢，陳羽筋骨被王袁錯位，我給接了回去，其他還不知，趕回來看老師如何，等著老師一起去瞧瞧，我對毒物沒有了解，怕看不出有隱疾。”陸雪薇給呂燁匯報著情況。
“那我們一塊去看看。”呂燁說著。
陳羽見呂燁跟陸雪薇一塊前來，來查看自己的傷勢。
“陳羽，仔細說說雪薇沒來之時，那黑衣人對你做了什麽？”呂燁問著陳羽話，陳羽想要坐起來，卻被呂燁製止了，讓陳羽好好躺著。
“他提到了一個噬心蟲，說了幾句狠話，然後看到了陸宮主前來，怕我礙事，提到了什麽分筋錯骨手，再之後就是陸宮主在場了。”
呂燁伸手，把著陳羽的脈，脈象沒什麽異常，王袁看來確實沒下什麽陰手，呂燁手放在陳羽胸口，在感知著噬心蟲，的確有個活物處在五髒之脾，不過處在蟄伏中，還未蘇醒。
“老師，如何？”陸雪薇看呂燁收回了手，問著。
“除了噬心蟲，無其他大礙，切噬心蟲還未蘇醒，不是問題。”呂燁說著，若是噬心蟲醒著，才是難題，噬心蟲爪有倒鉤，強行逼出，傷人內髒，要先使其沉睡取出。
“老師可否能取出？”陸雪薇問著。
“可以。”呂燁讓陳羽抬起頭來，手貼在陳羽胸上，把真氣度到陳羽體內，裹著噬心蟲，要把噬心蟲給取出來。
陳羽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有些幹嘔。呂燁另一隻手抓住陳羽的嘴，撐著，另一手在運功。
咳咳咳——一個黑色東西從陳羽口中吐出來，一邊的陸雪薇早有準備，把那蟲子踩死在了地上。
“多謝呂師，多謝陸宮主救在下一命。”陳羽說著。
“你先歇息，這二日先不要走動，去京都不急在這二日，我等先回去了。”呂燁安慰著陳羽，帶著陸雪薇走了出去。
“老師，您覺得這陳羽是否還有問題？”陸雪薇問著。
“不好說，說不好，好說不？”呂燁回答著。
陳羽在屋內冥想，也不知陸雪薇跟呂燁有沒有起疑，有著噬心蟲的蟄伏總比隱瞞著無事發生令人信服些。
“哥，王袁有沒有怎麽樣你？”一個人從窗戶外進來，來人正是繡虎。
“沒什麽，噬心蟲，還有分筋錯骨手，不值一提。”陳羽說著，從床上下來，其實自己並沒有什麽大礙，就噬心蟲而言，沒有呂燁自己也能解決。
“王袁已經徹底廢了，不出意外，鬼蛛會變成我麾下。哥，他們依然還未信你。”繡虎說著。
“那你來是有好計策了？”陳羽問著，繡虎前來，應該不是隻為說這二句話，想來是有備而來。
“這是化神散，號稱神仙也能無計可施，隻能慢慢老死，此毒說來也簡單，一年內耗生機五十載，期間若是有延壽良藥彌補，就可無事，最是陰毒，讓你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在壯年時過如暮年。”繡虎跟陳羽說著，手裏拿出一個小瓶。
“你是想我服下嗎？”陳羽看著繡虎的眼睛。
“儒家學宮內有株天山雪蓮跟百年老參王，此事因呂燁跟陸雪薇而起，他們相必不會坐視不理，會想辦法去求來，若是不能，我這裏有根百年何首烏，也可救命。”繡虎自然是準備萬全而來。
“好，我服。”陳羽從繡虎手裏接過來瓶子，毫不遲疑地喝下。
“哥，我回京都了，你好好保重，我會注意你的動靜的。”繡虎跟陳羽道別。
“娘那裏，有機會去看看，娘的身體近幾年不太好了。”陳羽提醒著繡虎。
“若是可以，我會去的，還要勞煩大哥照顧娘親。”繡虎說完就從窗外出去，眼裏有幾粒閃光。
陳羽躺回到床上，把小瓶子摔碎，假寐。
繡虎調整好心態，恢複回冷漠的樣子，到了經塔三層，找到了正在打理經塔的呂燁。
“呂先生，那人已經被我下了化神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要保全的人，在右相心中，有著如何的輕重。”繡虎笑著而去。
“繡虎，慢著！”呂燁想要追問繡虎，繡虎卻是不理睬。
呂燁又趕去陳羽那，陳羽在床上躺著，地上有著碎瓷片，呂燁手指摸著那碎瓷片內部，嗅著氣味，化神散，自己也未見識過那等奇物，隻是聽說過而已。
呂燁叫醒了陳羽。“剛剛可有人來過？”
“有一人來過，不由分說的喂了我什麽東西，然後就沒了知覺，現在頭還有些疼。”陳羽眯著眼，朦朦朧的說著。
“你好好歇息吧。”陳羽的回答驗證了繡虎的話。
呂燁來到了陸雪薇閣樓前，敲著門。
陸雪薇披著一件外衣來開門，“老師請進。”
“好一個不吃虧的繡虎，你可知剛剛發生了什麽？”呂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師請說。”陸雪薇給呂燁泡了一杯清茶。
“繡虎給陳羽下了化神散，說是要看看我們保的陳羽在右相心中有多少輕重。”呂燁給陸雪薇說著。
“老師，化神散是什麽？”陸雪薇問著，沒聽說過此物。
“中毒者一年內有如逝去五十載，又稱等死藥，死不可怕，因為你不知何時橫死，如何死，但化神散，讓你慢慢的看著自己老去，死去，這是一種折磨。”呂燁給陸雪薇說著化神散的藥性。
“那繡虎的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陸雪薇問著。
“化神散之毒，還不在於無解，化神散隻消生機，隻要找到大藥，一年內好好調養，就可抵消，說起來是容易，大藥難尋，無非是讓你有了希望又絕望。”呂燁說著。
“老師，那何謂大藥？”陸雪薇仔細的聽著呂燁在說。
“化神散上次現世是在十年前，毒死了南羌之王，南羌貧瘠，無百年大藥，老王死去，王子爭權，這才大破蠻夷，其他草藥藥性甚微，不足以救命，隻能苟延殘喘一會。”呂燁說著陳年舊曆，“雪薇啊，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他是不是真的是個無辜的人？”
“老師何出此言？”陸雪薇問著。
“一開始，他就夾在我們二邊，我們各種猜疑，對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呂燁現在心情有些複雜，一些是自責，一些是羞愧。
“老師你多想了，所謂公平，隻是製定給大多數人遵守的規則罷了，我們不在此列。”陸雪薇安慰著老師。“我們是有些做得不對，但也說不上過分。”
“我隻是覺得他有些可憐，被我們所試探，又被王袁所傷，後是繡虎所毒。”呂燁歎氣著，一杯水已經不知不覺間喝見底。
“老師博愛，不必自責。”陸雪薇起來給自己也去泡了一杯茶，給老師的杯子也倒滿。
呂燁想了很久，才決定開口。“我們儒家學宮還有二株救命之物，我們二個，再加上我師弟，能否讓五大聖人中有三位同意？”
“那是我儒家學宮之物，除非他入學宮之冊，外人不可能有機會得藥，況且，除非他能展現他的才華，可是儒家論道十年一期，距離下屆還有四年。”陸雪薇覺得希望有些渺茫。
“事在人為，我們隻能盡力，其他事還得聽天命，我與師弟，應該能說服至聖師叔，雪薇你與鬼聖有淵源，能否去求情一下？”呂燁喝著清茶，卻覺味苦。
“學生聽老師所言，願意支持。”陸雪薇見呂燁老師執意如此，自己當時也有不對，權當是彌補了。
“陳羽此人，氣度不凡，未必不是潛淵之龍，接下來他的命如何，且看他自己命數了。”呂燁喝完清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