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麻煩
陳羽跟繡虎在學宮外分道揚鑣,繡虎去找呂燁去了,陳羽借著黑影,潛回學宮,回去了自己房間。
把黑衣脫下放到書箱內藏好,在床上躺著,等待著曙光的到來。
破曉,咚咚咚——
“先生,早膳已經放置在門口。”仆役的聲音響起。
讀書之人最是守時,嚴於律己,早課必不可少,城內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之中,學宮內已經有了陣陣朗誦聲。
陳羽打開門,享用早膳。
咚咚咚——
又有人來敲門了。
陳羽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龐鳴,原以為這家夥會睡到午時才醒,沒想到提前醒了過來。
“龐兄,肉湯與饃,滋味比之揚州的豆漿油條如何?”陳羽問著。
“好在是牛肉湯,而非羊湯,不然那膻味,我怕是又得糟蹋了。”龐鳴有些悻悻然。
“陳兄,今日你有何安排,繼續趕路?”龐鳴問著。
“嗯,先行趕去京都,免得誤了時間。”陳羽讓龐鳴看房內,已經整整齊齊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陳兄,我們一起結伴同行如何,路上也好互相有個照應。”龐鳴提議著。
“好啊,路上也能多個伴,何樂而不為呢。”陳羽同意,自己一個人有些醒目,多個人是好事,也就答應了龐鳴。
“那行,陳兄,我們何時出發?”龐鳴問著。
“依你。”
“南平城之後,是萬渝鎮,離此地約一天的腳程,我們立刻出發,應該能在晚上之前在萬渝鎮找處地方留宿一晚。”龐鳴說著。
“那我們走吧。”陳羽轉身去背書箱。
“陳兄稍等,我這就去取書箱來。”龐鳴回自己房去收拾東西了。
陳羽在外麵站了一會,龐鳴才姍姍來遲,滿頭大汗,看樣子在屋內收拾了不少東西。
“陳兄久等了,小弟東西較雜,忙活了好一陣子。”龐鳴不好意思的說著。
“沒事,我們走吧。”陳羽說著。
“有勞陳兄領我出學宮了,我們等會買些路上的幹糧,然後就出城吧。”龐鳴在陳羽身後跟著。“怪哉,今日這討人厭的謝昀怎麽沒有出來?”
“怎麽,難不成你還想與他探討一番?”
“非也,我隻是見不慣那種傲氣,想要嘲笑一番。”龐鳴說著。
“那你與之前的他,本質上又有什麽不同?”
“受教了,多謝陳兄點醒。”龐鳴頓時醒悟過來,自己如此這般,有些落井下石之嫌,與小人有何異。
穿過偏殿,陳羽帶著龐鳴走向學宮門口。
陳羽突然看見大儒呂燁坐在前麵的一處石桌邊,更為棘手的是大儒呂燁對麵的一個少年,正是之前馬隊遇見過的那名少年,情況不好。
陳羽現在也不能回頭了,光明正大的走上去,繞道反而多生事端。
陳羽看著那少年有些萎靡,悶悶不樂,大儒呂燁坐在他旁邊,正在與之交談著。陳羽覺得與其想要躲過去,不如正麵相對,反倒是洗清了些自己的嫌疑,少年正失神著,陳羽料想應該是馬隊全軍覆沒,被鬼蛛屠殺殆盡,大漢護著這少年,大儒呂燁恰好趕到,救下了少年。
“這不是馬隊的那人嗎?”還未走近,陳羽就先出了聲。
大儒呂燁聽見聲音,往後轉過來看,原來是過路的二個書生。
少年聽見聲音,看向了陳羽,無神的雙目中突然有了些感情。
“你為什麽也在這裏?你為什麽也在這裏!”少年的情緒有些起伏,拔出了腰間的短劍,踩著石桌,跳向了陳羽。大儒呂燁站了起來,手握住少年的肩膀,讓少年動彈不得。
“你們是熟人?”大儒呂燁問著陳羽,有些奇怪,這少年一直鬱鬱寡歡,突然一下子這麽激動。
龐鳴看見這少年瘋了一樣,拿著刀衝了過來,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慌張,陳羽手搭在龐鳴身前,靠著龐鳴,也有些驚慌。
“我與他曾在來南平城的路上遇見了二次,見過幾麵。”陳羽回答著呂燁,抹去了頭上的一些汗。
“為什麽你恰好又跟我們走到了一起,還假意告訴我們走錯了道,沒過多久,一群黑衣人就從周圍的地裏冒出來,叔叔伯伯都死了,爹也死了,你一定也是黑衣人的幫凶。”少年咆哮著。
“你如何解釋?”大儒呂燁聽著少年的話,看著陳羽。
“老先生,我與這少年恰好遇到而已,青羊鎮到南平城,約莫二天的腳程,最開始時我睡在樹林中,少年他們一行人與我第一次相遇,少年不知為何就對我頗有意見,還想放狗咬我,然後馬隊的人停下來歇息做午飯,我牽著騾子慢慢追了上來。
隻因見過一麵,再相遇時他爹問我是否願意留下來吃酒喝菜一會,當做是少年做法不當的歉意。我說我要去往京都趕考,不便久留,要趕著夜幕前來南平城,這時大漢詢問我,這方向是去京都的嗎?我說沒錯,然後我就繼續趕路了,然後就到了南平城。”
“說來也怪,我在路上看見了岔口的道標指向錯了,順手就擺正了回去。”陳羽作出一副回憶狀。
“狗賊莫要狡辯,一定是你夥同了黑衣人,為他們探路,然後襲擊了我們,恩人你莫要聽信他的鬼話。”少年情緒有些激動,喊得歇斯底裏,若不是被呂燁抓住,恨不得上去砍了陳羽。
“還有別的要說嗎?”呂燁問著陳羽。
“沒了,隻有這些。”
“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必要殺你!”少年發誓著。
“嘿,你這少年,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是針對我?你爹若是知道你如今沒有一點悔改,會不會氣得從地裏跳出來?”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候,書生罵起人來,雖然不夠粗俗,也是讓人怒火中燒,少年的手都要抓破皮了,看的龐鳴都有些覺得滲人。
“夠了,睡去吧。”呂燁見少年情緒不穩定,大起大落,沒有多少理智,在少年脖頸處拍了一下,讓少年暫時先去沉睡。
呂燁扶著少年的身體,看著陳羽跟龐鳴。
“二位是否是打算去京都參加科舉?”呂燁問著。
“是的,先生。”陳羽跟龐鳴對著呂燁執弟子禮,恭敬的回答著。
“二位可否介意在學宮再住上一天,待我去查一些事跡。不會耽誤二位的太多時間,誤了二位的大事。而且正巧老夫也要去京都,二位不嫌棄,可以事後隨老夫一起乘馬車去京都,如若無意外,反而會比二位走路早一些到京都,你們意下如何?”呂燁已經在心中想好了計策,先留下陳羽,再做打算;六博硯的押送出了意外,落在學宮這裏也是燙手山芋,為了學宮的安靜,也避免繡虎此類左相門客與爪牙再來,也隻有自己親自送去右相處才放心。
“這,好吧,全聽先生安排。”陳羽正視著呂燁的眼睛,打印得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些為難一樣。呂燁看著沒有什麽問題,若是答應得爽快,反而裏麵大有文章,科舉之事在他們眼中大如天,此種表現其實最為合理,龐鳴也差不多如此。
“二位,先回去再暫住學宮吧。”呂燁說著,帶著少年離開了,先去安頓好少年,才能離去調查。
“陳兄,我們看來還能省些體力了,不用走著去京都了,可以乘馬車去了,就是不知道這位老先生話是否真假。”龐鳴見大儒離開了,在陳羽麵前偷笑著。
“若是沒有麻煩最好不過,我們回去等吧,老先生會來找我們的。”陳羽帶著龐鳴往回走,此番結果尚可,並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雖然馬隊之事確實與自己無關,不過自己卻是知情人,被牽扯到了其中,隻能努力扮演成一個局外人,置身事外。
“龐兄你說得也對,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省了不少力氣在路上,有得有失,情理之中。”陳羽說著,安慰著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