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戰與和的對決
慕曉語登上望鄉台,卻什麽也看不見。靈官識破她沒有喝孟婆湯,人間的修道士為了保留前世修為,常會使用各種手段蒙混過關;今天又遇到了一個,舉起手中的陰陽棒就要打她。
閃身躲過,順手搶走了他的帽子撒丫子就跑。守關的靈官責任重大,是絕不能離開的,所以隻要逃出望鄉台,這個靈官就不能奈她何。
這個靈官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耍詐,慕曉語怎是他的敵手。
被搶了帽子,瞬間暴走,搖身變成一龐然大物,一巴掌拍了下去。
慕曉語隻覺得轟然一身,五髒六腑好像都碎了;但她絲毫不敢停頓,再次發力如箭離弦;她很清楚,如果再被拍一巴掌,她就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靈官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巴掌還站的起來;慌忙去補上一腳;但慕曉語早有預料,提前做了準備,這一腳沒有踩中,反而把慕曉語踢了出去。
中了一巴掌一腳,半條命都沒了,但她不敢停下來,還是奮力狂奔。等遠遠的跑開了,才敢回過頭來。
靈官還在望鄉台中,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她。
作死的性格再次上來,對著靈官豎起中指,把他的帽子扔在地上狠狠的踩幾腳。
靈官氣的不輕,也不管那許多規矩就追了出來。慕曉語嚇得驚叫著轉身就跑,恨不得多生幾隻腳才夠用。
好在靈官沒有完全昏頭,隻追過來撿到了帽子就回去;她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頭也不敢回,等到累的喘不上氣來才發現靈官沒有跟上來,兩手一開倒在路中間喘氣,哈哈大笑。
有耷拉著腦袋的鬼魂經過她也不讓,如果對方膽敢不長眼踩了她,那就倒黴了,她一定要摔倒他上去踩幾腳才作罷。
可憐那些鬼魂,剛剛與前世訣別,三魂七魄還聚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被她這一摔一踩,來世隻怕做不成健全的人了。
一個人在陰間道上玩了有些時間,等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才又向前。
經旬月有餘才到了陰間酆都城,見奇花異果正好,就摘了抱在懷裏。
第十殿轉輪王處,躲開守門的鬼差,闖入殿上問道:“轉輪王,我所犯何罪,你要叫我未來三世做牛做馬?”
轉輪王名薛,坐鎮陰間第十殿已有萬年,公然上門質問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每一個的下場都一樣~聽判認命。
抬起頭,怒目看她一眼。吼道:“左右,將這廝拿下投入阿鼻地獄受刑三百年。”
慕曉語當然不願束手就縛,拉開架勢就要跟鬼差大打出手。
這徹底激起了轉輪王的怒火,拍案而起,大手一揮,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被五花大綁。命殿上衛士將她夾起來,宣判道:“似你這般不知輕重,本該當庭驅散魂魄,念你初犯刑罰從輕,投入阿鼻地獄五百年以示懲戒。”
慕曉語掙紮不動,隻在嘴上大叫道:“這不公平,我不服。”
轉輪王被她吵得煩了,怒目而視。嚇得閉了嘴,任由殿上衛士把她抬到第九殿交由平等王陸。
陰間第九殿,慕曉語帶上枷鎖跪在堂下;見識了轉輪王的蠻橫,她已經知道了這裏不是可以講條件的地方;乖乖的聽話還能好受一點。
平等王接過她的宗卷,皺眉不悅道:“似這般潑皮無禮之輩,三百年地獄之苦太便宜了,加罰當庭鞭笞一千,立即行刑。”
這個平等王看起來一點也不是會講平等的人,慕曉語不敢惹她,隻能把這筆賬默默的記在心裏。
被兩個鬼差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掛在柱子上,行刑的是個黑麵赤身牛眼絡腮的惡鬼,揮鞭空響,嘿嘿笑道:“擅闖酆都城,定要你皮開肉綻,魂靈傷殘。”
那一根鞭子漆黑如墨,甩起來刷刷響;乃是阿鼻地獄專用來鞭打囚犯的寒鐵骨節鞭,一丈二長,共三百六十節,每一節上麵有八個倒鉤,任憑你法力高強,這一頓鞭子吃下來都要非死即傷。
再看這家夥,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顯然是卯足了勁要教訓她的。
見他做出發力的姿勢,慕曉語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那一條寒鐵骨節鞭就如同一條漆黑的毒蛇,張開血盆大口朝她要了過來,而她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次,她沒有驚叫著從夢中驚醒,十分平靜的睜開眼,再次伸手去觸摸。
這裏似乎設下了某種結界,不論她伸手多少次,她都會被拉到那個世界之中,那個白澤為她準備的夢境之中。
可是,這個夢境究竟有什麽意義呢?慕曉語怎麽也想不明白。
細細的回想,從曾經跟白澤相處的每一個細節裏麵。
終於,她發現了一個地方,匆匆的趕了過去:“知語宮,跟我可真是有緣。”在白澤山,這是讓慕曉語最好奇的地方,裏麵的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她非常的在意。
但是這裏的戒備很嚴,她剛剛走到大門前就被攔下來。
知語宮的侍女她認識,當初可是受了她們不少的鄙視;再次相見,慕曉語也沒有好臉色,盛氣淩人的說:“我要進去,讓開。”
兩侍女也還記得她,對她最近的所作所為更是耳聞頗多,立刻警惕起來,蘭在她麵前道:“此處並非軍機要地,也不是公家之所,我等奉白澤上神之名守護此處,即便是慕姑娘也不能放行。”
“既然這樣,那我隻能硬闖了。”說話間,手中的寶劍已經蓄勢待發。
兩女官也準備跟她動手,但嘴上還是好言相勸:“慕姑娘三思。”
慕曉語絕不是個講理的人,沒有絲毫猶豫就跟兩人交手。今非昔比,在有蘇城的日子慕曉語爭分奪秒都在修煉,不僅把原來的法術提升到了相當的高度,更學會了這個世界的法術,有蘇城的自然不必說,白澤山的也會學了很多;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了。
兩個女官跟她交手,很快落敗,被慕曉語施法暫時封印。
這裏的‘收藏’很豐富,仙妖魔怪、人鬼精靈、蟲魚鳥獸無一不有;神情或悲或喜,那個新婚燕爾恩愛有加,這個望眼欲穿相思腸斷;那個初為人母懷抱麟兒,這個子死父葬淚打衣裳;那個十年寒窗金榜題名,這個為官兩口英名喪;那個揮戈守土血染疆場,這個左擁右抱歌舞霓裳;那個身在鬧市孤苦伶仃,這個遠在深山客卿雲集。
即便是二次光臨,慕曉語的心也跳得異常的快,看著這些家夥,知道自己有一天也可能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就更加刺激她努力的修煉。
二次光臨,慕曉語也不是來刺激自己的,她手裏拿著本子,認真的記錄著每一個人離開的日子;她的目的,當然是找出這些人都是什麽人。
見了這些,慕曉語不禁感歎:“開心也好,難過也罷,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有朝一日閻王下了貼,半分毫都帶不去。”他們很不幸的成了白澤的收藏品,她也很不幸,即將成為這裏的一個收藏品。
一路走,一路看,這其中不乏仙家道人,奇珍異獸;最讓她在意的還是那條白龍,這條白龍肋生雙翼,目露精光,渾身潔淨無雜質,少說也是有萬年修為的應龍。真想把龍骨占為己有。
在恐懼中繼續走著、看著;許久之後,終於看完了所有的‘遇難者’,把他們都記錄到了本子上。走到了盡頭,在她的前麵已經隻剩下空蕩蕩的冰窖;到了這裏,突然覺得整個人輕鬆許多,那些曾經放不下的都放下了!
白澤山的檔案室應該有關於這些人的資料,隻要查到這些人的身份,應該就能解開她們被陳列在此的秘密,也或許就能解開異界之門開啟的秘密;那樣的話就不必祈求白澤了。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決不能停,她必須掌握白澤的命門,防止他有朝一日反口。
這是非常有必要的,活得太久的東西一般都變態,一般都無情,白澤又是執掌白澤山的上神,要說他為了一己之私舍棄慕曉語,這是非常有可能的。這冰窖之中的,要說他們是跟慕曉語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接受了同樣的使命,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她跟白澤的修為畢竟相差太多,雖然掌握了兵權,但到底有幾分把握,自己也說不準。
冰窖盡頭的地方,那個曾經她選定的位置,擺出自以為很好看的姿勢,說道:“就這裏吧,要這個姿勢。可以的話給我換一套衣服,要最鮮豔的血紅;妝容要有幾分邪魅的感覺,讓人見了又愛又恨最好;我還是想要回我的劍,有它在身邊感覺很充實;還有奇門異經,你答應給我的,不嫌麻煩的話給我譯本。”說完,沒心沒肺的笑了,沒有絲毫的恐懼,連曾經的不甘都沒有了。
這幾年的時間,她學會了很多,她知道那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如果自己不努力,所有的東西都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