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戰與和的對決
白澤愣了,他絕不相信慕曉語會參與叛亂,朝門外質問道:“你是何意?”
他的聲音跟他一向的作風大不相同,禁軍將軍也被嚇了一跳;但眼瞎不是揣測白澤心思的時候,如實回答道:“據臣派去求救的士兵回話,他在軍營打聽到的消息是昨日下午軍師的親兵跟大司徒公子見過麵。”
白澤忽然明白了,慕曉語比他更早得知叛亂的消息,也猜到了他會阻止殺戮,所以提早離開了軍營。
血流成河的場麵是他不願見到的,慌忙推門出來,命令禁軍將軍道:“無論如何要派出找到慕曉語,把本王的命令傳達給她。”
他慌張的表情也嚇到了禁軍將軍,神族之主應該是沉穩威嚴的,可此刻的白澤驚慌失措;這讓禁軍將軍很不解,他跟隨白澤很長時間了,他所認識的白澤絕不會如此慌亂。
但君臣有別,他也不能說什麽。隻是為了白澤的安全著想,問他道:“王上是否撤出王宮,向人族求援?”王宮的兵力不足以抵擋叛軍,慕曉語是敵是友也尚未可知,求援,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白澤搖頭,路上一抹慘淡的笑容,說道:“不用了,就算他們再多一倍的兵力也不是慕曉語的對手。”
禁軍將軍聽得雲裏霧裏,疑惑道:“軍師不是有意避開嗎?如此龐大的軍隊,不離開很遠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白澤昂首看著天空,歎息道:“你太小看她了,慕曉語在意的東西隻有本座知道,她故意找借口去狩獵,不是為了避開戰爭,而是為了避開本座的命令;她料到本王一定會阻止她殺戮。”長歎一聲,又說道:“隻是可惜了這些後生輩,他們的祖先都有功於神族,有功於白澤山;而今,要以這種方式死去;今夜過後,明天的白澤山會有很多士族淪落為階下囚。”
禁軍將軍大概聽明白了,慕曉語就藏在這附近,她接口去狩獵,不過是為了避開白澤的王令;白澤隻想阻止叛亂,而慕曉語非要展開屠殺不能解恨;這就是兩人的分歧所在。
其實,在禁軍將軍看來慕曉語是對的,白澤是個好的君王,但他太仁慈了。
默了片刻,說出自己的看法:“王上,臣以為這未必是壞事,神族的勢力劃分沉澱太久了,隱藏的危機已經致使神族衰敗,經此一役,隻要我們挺過去了,神族必將迎來全新的麵貌。”
這麽簡單的道理,白澤何嚐不知,可是對於白澤來說,血流成河的慘像實在是不願意見到的。
禁軍將軍也知道白澤不願見到殺戮,便主動請纓道:“既然軍師早有準備,王上就安心等在內殿,臣會將叛軍阻攔在王宮之外;至於明日早朝,王上可選擇隻字不提,或者定論功過。”
白澤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明天的早朝,慕曉語一定會提著叛軍首領的人頭上殿。而所有參與叛亂的家族,都將接受嚴厲而殘酷的懲罰。
不過今晚,白澤不願意去看,不管怎麽說,他都不願意看見神族內亂,不願意看見血流成河的慘像,更不願意見到慕曉語的寶劍看下神族臣民的腦袋。
三更十分,叛軍跟王宮的衛軍正打的如火如荼,後方突然湧現大批軍隊,以壓倒性的優勢在屠殺。
腹背受敵,很快就潰不成軍。但是後方冒出的軍隊不是來勤王的,是來屠殺的,一路過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一個個像是瘋了一般,瘋狂的屠殺叛軍。
他們的喊殺身和瘋狂的舉動,就連王宮的衛軍看了也覺得頭皮發麻,手心全是冷汗,比跟叛軍作戰的時候更加害怕。
叛軍已經所剩無幾,意誌被徹底摧毀,禁軍將軍這才明白了白澤的意思;慕曉語真的是惡魔,比他見過的任何魔族還要邪惡。
即便是叛軍,也還是他的同胞,眼看自己的同胞被如此屠殺,實在是不忍心,打開宮門勸和。
叛軍當然願意投降,但是勤王的軍隊卻拒絕受降;先鋒告訴禁軍將軍:“軍師有令,叛亂者殺無赦;王宮衛隊離開王宮大門即視為叛軍。”回答了他,更加凶猛的衝鋒;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會被當做目標,毫不在意前麵就是王宮,他們的首領就住在裏麵,也毫不在意被他看下腦袋的是他的同胞。
禁軍將軍很想阻止,但他不敢,連白澤都沒有出來阻止,就說明此事根本沒有回旋餘地;而且隊列中沒有見到慕曉語,這就說明她是給這些人下了死命令,自己不來,就是故意要避開白澤的王令。
當然,慕曉語也沒有嫌著。大部隊派過來勤王,她自己帶著一支精兵去了大司徒府上。
慕曉語出城狩獵的消息叛軍是知道的,商議後的結果是之前白澤不讓慕曉語追究士族王公的子嗣脫離軍營一事使得君臣之間產生了隔閡,慕曉語得知士族叛亂,故意要給白澤難堪,所以連夜出城狩獵。
而他們也清楚自己的兵力絕不是慕曉語的敵手,所以原本的打算就是逼宮,逼迫白澤收回慕曉語的兵權交給他們掌管;所以對於慕曉語出城之後的去向並沒有詳加確認;這可是給慕曉語省了不少的麻煩。
叛軍的幾個所謂首領認為最重要的是占領王宮脅迫白澤,而白澤山唯一能威脅他們的慕曉語已經讓路,所以大司徒府並沒有重兵把守;再次給慕曉語提供了方便。
二更時分,王宮這邊的戰鬥正激勵,叛軍派出求救的信使被慕曉語攔截,押著去了大司徒府。
突襲大司徒府,慕曉語並沒有要奇襲的意思,快馬疾馳,遠遠的就放出太陽真火。
漆黑的街道被照得通明,一團火引領著一支軍隊迅速到了大司徒府門前。
留守的士兵嚇得連門關門,連滾帶爬進去報告。
裏麵的幾個所謂首領聽了立刻嚇得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顆顆汗珠;那幾個被推上首領的位置的老家夥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多少變化,苦苦的笑著。
事到臨頭,發起叛亂的後生輩終於怕了,跟他們征求意見:“父親,如今該當如何?”問話的是大司徒的兒子;他覺得他老子絕不會袖手旁觀。
“打開大門,俯首認罪。”大司徒悲慟說道;他活了很長時間,對事態看得比後生輩清,對眼前的形勢也比這些後生輩更加清楚;知道就算奮起抵抗也擋不住片刻,主動投誠還能減輕一些罪責。
但是這些後生輩不這麽想,幾天的軍營生活,他們對慕曉語又怕又很,他們認為憑借他們老子的修為一定可以扭轉全局。紛紛請求道:“請父親、叔叔、伯伯出手救我等於危難之中。”
有幾個忍不住想要出手的,被大司徒一個眼神給擋住,告訴他們說:“且不說我等有沒有能力跟慕曉語及她率領的大軍一戰,就算打贏了又如何;我等不出手,死的不過是這些亂臣賊子,我等若是出手了,一族上下不死也要流放充軍,為奴為婢。”
他們都是一族之長,相較於子嗣的存亡,全族的性命更加重要,所以他們都不能出手,也不敢出手。
見父親輩真的袖手旁觀,大司徒的兒子再次拿出他的絕活,哭訴道:“父親,兒子所為也實在是無奈之舉;而今已經知道錯了,隻要你出手救兒子一命,以後兒子再也不違抗你的命令了。”
司空太尉似乎動了心,大司徒卻仍舊十分堅定的搖頭;歎息道:“為時晚矣;就算我們這些老家夥出手又能怎樣,就算我們綁在一起也不是王上的對手;何況而今正是存亡之際,我等身為首席長老,當以神族利益為重。”
“難道為了神族的利益,父親就不顧兒子死活了嗎?”
他又開始胡攪蠻纏,大司徒實在失望了,失望透頂,放棄了拯救這個兒子的意思,拔出腰上配件一劍刺穿他的喉嚨,對另外的人吼道:“放下武器,你們還不明白嗎,從一開始你們就陷入了慕曉語的陷阱之中;她已經到了大門前為什麽遲遲不肯進攻,就是要等我們這些老家夥出手,然後將我們全族治罪;你們,真要拉著全族的人陪葬才罷休嗎?”
叛軍的幾個首腦人物都垂喪著頭,聽到大司徒府被圍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過來,隻是他們都怕死,都不想死。
默了半晌,司空和太尉的兒子終於站了起來,坦然笑道:“叛國者,五馬分屍;但我等不能連累家族;諸位長輩,兒臣在此拜別了。”
朝長輩們叩頭拜別,帶著身邊中心的家臣走出大堂,打開大司徒府的大門,準備跟慕曉語決一死戰。
見到出來的人,慕曉語冷笑道:“我還以為老家夥們必定出手相助呢;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女去死,他們也真忍心。”
三十餘人冷冷的看著慕曉語,為首者冷笑道:“好漢做事好漢當,父親輩確實都在府中,但未參與叛亂,是我等用藥迷暈了他們帶過來的;軍師大人,我們的人頭就在這裏,你有本事就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