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恍如隔世
“問情，愛是一件很難了的事情。我們無法預測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我們是否能夠得到幸福，所以一切就讓它順其自然吧！一切自有天意，強求或是強給，未必就會幸福。”紅蝶有些替問情擔憂。不求回報為所愛的人付出，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身為師姐，紅蝶不想看到問情難過。
世間千般憂，最是相思苦。肝斷腸欲裂，情海皆癡人。
默然喜歡寒蕭這麽多年，一個“愛”字，卻從未說出口過。誰能了解一顆深愛一個人的心，是多麽的苦痛？
“師姐。”問情看著紅蝶，除了寒蕭師兄，在八卦門就隻有這個看似冷情的師姐給她的關愛最多。在問情心裏，其實她也希望師姐能夠幸福，這些年來，她幾乎從未見過師姐真誠的笑過。或許是童年經曆了比常人更多的苦難，所以才造成了師姐這般的性子。
希望有一天，有個人能解開師姐的心結！至於那個人是寒蕭師兄，又或者不是，她都會祝福師姐！
就在這時，老鴇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
“紅蝶啊，今個兒天氣好，出來曬曬太陽，有益於身體健康。”老鴇搖著貴妃扇笑著道。
“有事就說，用不著拐彎抹角。今天又是誰要來拜訪？”紅蝶冷笑。
“是柳家少爺要來拜訪。紅蝶啊，不是我說，人家柳少爺相貌英武，一表人才，性格謙和，對你又癡心，倒不失為一個好郎君的人選……”
“行了。”紅蝶打斷老鴇，哂笑道：“柳寒煙嗎？不知道他給了你什麽好處，竟這般為他說好話。”
“沒有，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人家柳少爺家世好，人也俊，咱們天香城，喜歡他的姑娘可以從東街頭排到西街尾。你要是不好好把握機會，被人家搶走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說你怎麽關心起我的終身大事來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讓我留在這鳳儀閣，給你壓榨，為你賺錢嗎？今天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我，你這話可真叫媽媽我傷心啊，天底下，哪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兒女操心。我不就是希望你嫁個好人家嗎？唉喲！”老鴇從袖口裏拿出一塊絲帕，擦了擦根本沒有掉下來半滴淚的眼睛，一臉傷心道。
“收起你那令人惡心的稱呼，不要侮辱了母親這個稱呼，我可不是你閣裏的姑娘。”紅蝶一臉厭惡道，這世上竟有這般恬不知恥的人！
紅蝶這一番話，絲毫沒給老鴇留半分情麵，老鴇的臉色發青，又不能發火，隻能加大了哭泣的趨勢，那猶如魔音般刺耳尖細的聲音讓得紅蝶皺了皺眉頭。
看到老鴇那哭訴憐人的模樣，紅蝶嫌棄道：“讓他進來吧！沒事你就先離開。”
“好咧，我這就去傳喚，紅蝶要好些招呼柳少爺。”說完，老鴇笑逐顏開，臉上完全不見剛才的傷心，扭著腰就離開了。
“師姐，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客棧了。”問情起身道。
“嗯。”紅蝶點了點頭，目送著問情離開。
紅蝶喚來含香，從新泡了一壺茶，安放在涼亭的石桌上，便讓含香退了下去。紅蝶站在一旁的花架邊，等著柳寒煙。
柳寒煙走進院落，正好看見一身純白衣裳的紅蝶沐浴在陽光下的背影，身前是枝葉繁茂的花藤，幾多淺紫色的花朵點綴，清風吹拂起紅蝶的衣角，一隻彩蝶正好在花架上翩翩起舞。柳寒煙站立在原地，看著紅蝶的背影，很美的一副畫卷，美得有些不真實。
時隔兩個多月，柳寒煙再見到紅蝶，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頓時，柳寒煙隻覺得有一種心悸在心田滋生，同時還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紅蝶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便看到了柳寒煙失神地望著自己。兩個月不見，麵色憔悴，消瘦不少，哪還有初見時那般張揚自信，神采奕然的樣子！
在紅蝶回頭之時，柳寒煙趕忙收回目光，看向一旁。自己這般熱烈的目光看著紅蝶，實在是有失禮儀。
壓下心裏湧上來的一絲心疼，紅蝶淡笑地開口道：“柳公子，好久不見。”這不就是自己想要見到的嗎，怎會生出一絲不舍？
“好久不見。”柳寒煙覺得喉嚨澀澀的，看著紅蝶，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麽。“你，聽說你被奸人所害——”
“多謝柳公子擔心了，紅蝶現在不是好好的，所以柳公子不必太在意，紅蝶現在沒事。”
“哦。”
“柳公子不要站著了，到涼亭坐坐吧！”紅蝶走進涼亭，倒了兩杯茶。“柳公子，請喝茶。”紅蝶端了一杯，遞給走進涼亭坐下的柳寒煙。
“謝謝。”柳寒煙接過茶，點頭道。
紅蝶坐在柳寒煙的對麵，端起另一杯茶，輕抿一口，淡淡道：“柳公子，久日不見，憔悴了許多呢！”
柳寒煙臉上閃過一絲愁苦，苦笑道：“是嗎？”
“紅蝶隻是一介青樓女子，不值得公子這般費心。天下的好女子很多，柳公子何必在乎一個風塵女子呢！”
“奈何弱水三千，寒煙隻想取這一瓢！”柳寒煙凝望著花架上的那隻彩蝶，輕聲道。似對紅蝶說，又似喃喃自語。
紅蝶看著柳寒煙，不語。
“當日在山上，紅蝶姑娘沒有給寒煙一個答案。不知為何紅蝶姑娘沒有答複，但是寒煙可以等，等紅蝶姑娘給出答案的那一天。不管答案是什麽，寒煙都會接受。”柳寒煙有些黯然落寞道。
“答案嗎？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是情？什麽是愛？紅蝶不懂。在我還尚未確定這段情之前，紅蝶不想輕易作出決定。待紅蝶想清楚後，會給柳公子一個答案。”
聽到紅蝶的話，柳寒煙心喜，紅蝶現在舉棋不定，是不是她對自己也是有情的？不然為何不直接拒絕呢！看來自己並不是沒希望的，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黯然神傷，真是太傻了。
在院落的一間屋子裏，易了容的李幕宇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裏的二人，心裏有些疑惑。紅蝶對柳青海似乎有些恨意，怎麽還會和他的兒子來往，真是有些奇怪。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幕宇發現紅蝶也並非是普通人，明明可以不必到這等煙花之地，卻故意呆在這裏，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