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對不起
那一瞬間，成陽的氣場全開，王八之氣撲麵而來。
麵對成陽的迫人氣勢，老伯緊緊的貼在床上，眼神瑟瑟縮縮，根本不敢跟她對視，“我……草民……草民是親眼所見。”
把話說出來以後，他仿佛找到了勇氣，抬起眼瞼對上成陽的視線又重複一遍道：“草民確實是親眼所見。”
成陽又不傻，何況她對人的情緒又一向敏感，老伯眼中的慌張、遲疑、掙紮和決絕那麽明顯，她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是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人聽不出裏麵的情緒。
成陽站直身子，往後退開幾步，老伯瞬間覺得呼吸都順暢了。
“老伯，你是下水村的人，對於下水村周邊的地形一定非常熟悉，等你傷好一點以後，可不可以給我們帶個路？西夏狼子野心，膽敢傷害我無辜百姓，本殿下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帶路，草民願意帶路！草民願意！”老伯的神情突然就激動起來，他甚至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哀求的看著成陽說道，“隻要殿下把草民的孫子救出來，草民就算是拚掉這條命也願意給你們帶路！”
成陽讚歎地說道：“老伯深明大義！那你知道他們的薩卡大將在哪個位置嗎？擒賊先擒王，隻要我們的人把他們的大將殺了，到時沒了主將的指揮，西夏的隊伍還不就是一盤散沙！”
老伯垂下眼簾抖著臉上的肌肉答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大將住在哪裏！”
“太好了。”成陽微笑道：“這兩天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等你行動自如的時候，就隨本殿下一起去解救所有下水村的村民，包括你的孫子。”
老伯臉上的肌肉抖動的更厲害了，“謝謝殿下！草民謝謝殿下！”
百裏野陌在小屋子裏幾番欲言又止，直到從偏院出來，他才忍不住小聲的問道：“殿下，你不會是真的想靠那個老伯帶路去刺殺西夏大將吧？”
“是真的啊。”成陽一邊往外走一邊語氣輕快的答道。
“你瘋了！”百裏野陌焦急之下一把拉住成陽，強迫她停下腳步對上自己的視線，“他不過是個被人派來送信的老頭，對於西夏的軍防布置一竅不通，你讓他帶路，萬一把你帶溝裏去了怎麽辦？
“呃……”成陽掙紮了一下被百裏野陽緊攥的手腕，雖然電視裏這種情節挺唯美的，但是現實中被一個男人緊攥手腕還是挺疼的，特別是當你的肌膚還挺嫩的時候。
“有話好好說，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
被她這麽一提醒，百裏野陌馬上鬆開抓住對方的右手，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太過冒犯和粗魯，“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弄疼你吧？”
成陽舉著被攥紅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對不起，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衙役幹嗎？”
“我……”身為古代講文明、講禮貌、講規矩、講道德的四講青年，他哪裏會是成陽這種閱覽無數段子的對手。
“很、抱歉……。”除了這三個字，百裏野陌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言語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歉意。
成陽一看對方明顯是愧疚上了，立馬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當真。”
百裏野陌瞄了一眼成陽發紅的手腕，仍然對自己剛才的粗魯行為耿耿於懷，“殿下，對不起。”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玩笑，被他弄的這麽認真，成陽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保持沉默了。
不過，她現在不得不好好安撫一把這位大表哥的玻璃心。
自己開的玩笑，哭著也要負責。
成陽好說歹說，總算把對方心中的愧疚感降到了最低，就在她忍不住為自己的耐心歡呼一把的時候，百裏野陌又突然把話題轉回了被攥住手之前。
“殿下，我不同意你讓老伯帶路去搞什麽擒賊先擒王！”
成陽懷疑的目光幾番打量百裏野陌，她總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裝作愧疚的樣子，故意讓她安慰那麽久，然後又故意突然轉回之前的話題。
她是不是被腹黑了一把？
“你為什麽不同意？我覺得計劃挺好的呀！若是成功，就能一舉解決大患，邊境的百姓、戰士還有父皇都會感謝我的。”
百裏野陌急眼了，“你隻考慮到成功，那萬一失敗呢？”
成陽很清醒的答道：“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我和父親是一定不會同意的！”百裏野陌怕自己的份量不夠，把父親也抬了出來。
說到這裏，成陽覺得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的必要，“好吧，聽你的。”
百裏野陌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都做好了要苦勸的準備，姿勢都擺好了，對方突然就投降，總感覺哪裏不得勁。
回柳府的路上，兩人沉默了一路，似乎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剛到門口，就從裏麵衝出來一個人，激動不已的對兩人說道：“殿下，校尉，楊隊長和王富貴都醒了！”
“是嗎？”成陽看了百裏野一眼，開心道：“太好了！你們去叫大夫看了他沒有？”
“叫了，大夫剛走，小的正想去通知兩位，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聽你們回來了。”
百裏野陌的神情則比成陽的複雜許多，有驚喜，有釋然，有感激，有鬆口氣。
“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楊隊長身上有兩處傷的比較重，一處在肋骨，一處在胸口，能醒過來也算是生命頑強，不過以後肯定會留下病根，一旦劇烈運動，胸口就會有些發悶或者發疼。”
“至於王富貴，他身上的傷隻要好好休養就沒什麽大礙，但是斷掉的腿，因為沒有及時接上，以後會留下跛足的毛病。”
兩人開心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來，對於一個戰士，不能劇烈運動，跛掉一條腿，都是致命的缺陷。
成陽拍著情緒低落不已的百裏野陌的肩膀說道：“……他們至少還活著。”
對於戰爭來說，還活著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