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對不上號
老九是在天快亮的時候回來的，被兩個守在那裏等了一晚上的兄弟用籮筐拉上來。
成陽特意叮囑過，老九一回來，要馬上告訴她。
“殿下、殿下，九隊長回來了。”薑護在成陽的臥房門口輕敲三下叫道。
成陽猛然醒過來，睡意全無，“嗯，知道了。”
老九被安排在院子裏的小客廳等著，他坐椅子上，眼神不時的往門口的方向張望。
成陽起身快速的穿戴好衣服，急步走向客廳，人還在門口，聲音已至，“回來了，沒有受傷吧？”
老九聽到她的聲音，趕緊起身恭敬的行禮，“見過殿下，多謝殿下關心，屬下沒有受傷。
“不用多禮，坐。”成陽一邊讓他坐下，一邊對薑護說道，“去給老九弄杯熱茶來，暖暖身子。”
“謝殿下。”老九再次躬身表示感謝。
待老九坐下，成陽盯著他，神情嚴肅開門見山的問道：“情況如何？”
老九咬牙切齒道：“殿下，西夏人簡直畜生不如，他們把四個老人的屍首綁在村口柱子上示眾不說，還把人家的衣服也扒了！他們簡直不是人，怎麽可以這樣侮辱那些老人！難道他們自己沒有父母長輩嗎？”
成陽簡直不敢想像那個畫麵，古人不是最講究死者為尊，能做出這種事的西夏人也太變態了！
她黑著臉問道：“屠殺老人和小孩的事情呢？有查清楚是真的還是假的沒有？”
“這……”老九頓了一下說道：“屬下分別抓了兩個士兵逼問，他們都說，薩卡大將回營以後，隻殺了十幾個病弱老人還有幾個小孩。”
“你確定不是全村的老人和小孩？”
“屬下確定，就是因為第一個士兵講的話與屬下想查的信息不符，所以才又抓了另一個士兵逼問。”
成陽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百裏野陌說，他親耳聽到那個老伯跟大家說，薩卡下令殺了下水村所有的老人和小孩，留下勞動力是因為要留著他們做牛做馬。
如果老九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個老伯為什麽要說謊？
第一種可能，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說謊，隻是看到村裏有老人和小孩被殺，就信以為真。
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在說謊，但是他沒有辦法，因為別人用他的孫子來威脅他。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有老人和孩子被殺是事實，區別隻是數量的多與少。
而且她覺得，西夏那邊之所以特意讓老伯過來傳話，絕對不止是想用這件事氣氣他們，應該還抱著另一種目地，否則不會特意把人扒光了綁在柱子上示眾。
這麽帶有侮辱性的舉動，明顯是想激起他們的氣憤和怒火。
難不成，這是一個激將法？
想到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情緒，成陽更加覺得他們的舉動帶有激將意義了。
“老九，你去查看的時候，可有遇到將軍派過去的人？”
老九搖頭道：“沒有。”那麽大的地方，又是夜晚，如果不是約好了見麵時間和地點，能碰上簡直就是奇跡。
“行了，趁天還未亮，回去小睡一會兒，今天的訓練你就不用參加了。”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人家辛苦一晚上，也該休息了。
“打擾殿下休息，那屬下先告辭了。”
老九走了以後，成陽繼續坐在客廳裏沒動，她又在思考昨天晚上想到的那個鋌而走險的辦法。
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得見那個老伯一麵。
“薑護，本殿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
“去打聽打聽，從下水村來的那個老伯，他人現在在哪？本殿下有幾句話想問他。”
那個老伯的事並不是什麽秘密，天亮以後，薑護悄悄問了幾個人，就打聽出他現在的位置。
老伯就在府衙偏院的一間小屋裏，因為受傷比較嚴重，百裏途讓他呆在那裏休養。
當天上午，成陽找了一個百裏途不在的時間，帶著薑護來到府衙，然後偷偷的摸去了偏院。
偏院的屋子看起來有些陳舊，雖然陳舊但是比起來的路上看到的那些村民的屋子要好多了。
他們剛到偏院門口，就遇到兩個結伴出來的士兵，成陽連忙裝出自己是在閑逛看風景的樣子。
“小的參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兩士兵認得成陽，趕緊上前恭敬的行禮問安。
“免禮，你們這是要去當值嗎？”成陽虛扶一把，隨意的問道。
“謝殿下，等一下確實是輪到小的們當值。”
“辛苦你們了，去忙吧，不用管本殿下。”
等到那兩小兵一走，成陽和薑護迅速的拐進偏院的小門。
沒有多尋，他們就找到了老伯住的屋子，因為他住的屋子外麵飄蕩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薑護敲了三下門，很快聽到裏麵發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請進，門沒鎖。”
推開門，成陽走了進去，那老伯頭上綁著紗布，臉上有兩塊顯眼的淤青，身上蓋著被子。
老伯看到成陽，愣了一下，馬上想起上次就是他讓人放自己進來的。
薑護見他愣愣地盯著成陽，不滿的嗬道：“這是我們的殿下，還不快起身見禮。”
“您是……殿、殿下！”老伯驚呼一聲，神情慌亂、恐懼不已，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跪下行禮。
成陽連忙攔住他，“老伯你有傷在身，這些個虛禮就免了。”
“那、那怎麽行，草民不給殿下行禮，可是要殺頭的！”
成陽給薑護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一起攔住老伯下床的舉動，“老伯不必害怕，本殿下恕你無罪便可。”
聽到她這樣說，老伯總算不再掙紮著下床，不過臉上的不安全和恐懼還是挺明顯的。
“老伯，本殿下來這裏，是有兩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還望你如實回答。”
老伯緊張的說道：“殿下請講，草民一定說實話，一定說實話！”
成陽從床邊退開一步，俯視他問道：“你說薩卡屠殺了下水村所有的老人和孩子，此事可是真的？”
老伯的神情明顯緊張了一些，他眼神飛快的閃爍一下，然後肯定的答道：“回、回殿下，是真的，當然是真的！”
“你說此事是真的，可是你親眼所見？”
“是、是草民親眼所見！”老伯頓了一下，就馬上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成陽俯下身，氣勢逼人的盯著老伯的眼睛，再一次問道：“本殿下再問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道，屠殺村裏所有老人和孩子的事確定是你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