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客走

  陸澄默算：

  敵人那邊，毒島、斯旺，二個強大的A級。

  自己這邊，就白曄剛剛升到1A。

  當然，超凡戰鬥並不是比牌面的大小。

  陸澄的目的也只是脫走，他只要保證鬼車順利起飛。

  可首先，得把世界最強的特工勞倫斯趕出這輛幽靈巴士。。

  「嗤,嗤。」

  勞倫斯的A級匕首划向陸澄，陸澄沒有靈光兵器可用，人化成了白虎形態，就用黑貓太平臂套招架。

  憑黑貓太平同步的B級暗殺技藝，陸澄不至於被勞倫斯一刀捅穿。兩人在5平方米的狹小空間倏進倏退，爪子和兵器都落空數次。忽而，勞倫斯匕首仍然磕在黑貓的鋒利指甲上,黑貓五口連輕型坦克都能切割的爪子當即折斷。

  貓的爪子折了還能再生，無爪的貓掌脫離接觸前，趁機發動【小耗】，摸了下伊爾匕首——10萬靈光就此被黑貓摸走。

  這點損傷離報廢伊爾匕首還差得遠，黑貓這一貪小便宜，勞倫斯的匕首轉鋒一進。

  黑貓慘叫一聲，它那隻做小偷的貓掌已經被切了下來，偷的靈光仍舊返回匕首妖本身，趁貓傷要貓命，匕首妖繼續一進，這就要釘進了黑貓的胸膛，連套著黑貓臂套的陸澄手掌一併釘穿。

  「喵！」

  黑貓的胸口主動綻放出裂口，它可以主動調整神軀形態，勞倫斯的匕首從黑貓胸口綻出的空洞刺入了套黑貓的陸澄手掌。

  如同陸澄預估，匕首妖進入他的圈套，先是陸澄白帝眷族之血流淌而出，然後匕首妖被陸澄的掌心箍住——黃帝舍利早就轉移到陸澄這枚拳頭,他自己無傷，【閻王光環】也開始向勞倫斯反彈傷害。

  不過,就像過去的毒島光瑞可以用「佛舍利」即時復原，石原征四郎有「影武者」轉移傷害，眼前的勞倫斯有七大惡魔附身，其中便有一位「訓練假人惡魔」，和在草原時一樣，他也可以把陸澄的反傷移到「訓練假人」去，保持本人無傷。

  之前同樣持有【閻王光環】的黑貓被切腕時，陸澄已經有了預料。

  傷不了勞倫斯就算了，陸澄的真正用意在廢了他最致命的武器匕首妖，白帝舍利扭曲金屬之力開始作用在這口被陸澄死死拘束的A級兵器上。

  被白帝血澆灌，伊爾匕首妖的外殼忽然也變得酥軟，乃至像液體那樣流動起來。

  「此世所有之惡！」

  勞倫斯冷哼，

  刺入陸澄掌心匕首的一點像蜘蛛吐絲，從內部的虛空寶石向他注射入黑泥！

  ——這本來是勞倫斯暗殺協會通緝的魔星，還有屍陀林主的手段，現在竟然用在了還在協會挂名的陸澄。

  ——「此世所有之惡」，古波斯明教傳說中的二大至尊神之一，創世之神「暗魔」製作的黑泥，世界上最強大的詛咒物。米旗國的勢力驅逐了羅剎，控制了如今波斯之後，他們的調查員發現的神物！

  ——好像有黑色的蟲子鑽入了陸澄的佛掌,規模不如毒島光瑞召喚的黑眚蟲子，但強度遠超。

  吸收黃帝舍利以來，陸澄第一次有了傷痛之感，鑽心般的傷痛，更多的白帝血從陸澄的掌心流淌出來，這一次並非陸澄出動釋放，而是真真切切地被動受創。

  黃帝舍利，萬法不侵的佛舍利破防了！不是被時間停止，無法走向恢復的下一個時間點，而是根本無法恢復！

  勞倫斯的影子也傳出了凄慘嚎叫之聲。

  某個存在從勞倫斯的影子里疾速地萎縮和消散——是他的「訓練假人惡魔」再一次吸收滿了傷害，替勞倫斯又死一次。

  【閻王光環】還把陸澄所受的「黑泥」之傷反彈給了勞倫斯。

  陸澄想，黃帝舍利並沒有完全失效，而是仍然發生了超強的恢復效果——沒有黃帝舍利的話，陸澄已經像那個「訓練假人惡魔」一樣無法留存在這個人間，整個人都要被黑泥污染了。

  佛掌把黑泥之傷局限在了陸澄的一個掌心，但匕首的黑泥也廢掉了陸澄又一大手段。

  「勞倫斯，你過線了。」

  陸澄惱道。

  「我並沒有殺死陸先生的企圖，我只是正確評估了陸先生的能力。

  我的匕首不是只讓你的佛掌痛苦嗎？——你們舊唐小說不是記載，蠍子精的毒針甚至可以刺穿佛祖的掌心嗎？

  ——黑泥是『黑帝暗魔』的詛咒所化，還是比蠍子強上一點，和你的黃帝舍利一個位格。」

  勞倫斯道。

  「你占不了便宜。」

  陸澄冷冷道。

  巴士車廂里傳來了紫玉之笛的旋律——不是張筠亭在吹奏，而是黑豹神德西瑪支配著婷婷吹奏。

  弱化金屬的音波襲向匕首妖。

  白帝之血完全浸潤了勞倫斯的匕首妖，再加上黑豹神的音律之助，陸澄加力一捏，這一件A級匕首像玻璃那樣碎開，連其中的虛空寶石一併被陸澄捏得粉碎。

  勞倫斯稍愕，那吹笛子之人他不認識，但笛子的旋律他熟悉無比——儼然是瓦邦那隻女黑豹亡靈附體的黑大陸音樂，與天克種種異金的白帝之力疊加，一下子就毀掉了A級伊爾匕首！

  但他迅速定下心神，一把黑傘又從他的秘密圓中蹦出來，「傘之惡魔」附加其上，也有B級巔峰兵器的強度。

  陸澄的黃帝舍利阻斷了黑泥，也同樣被黑泥釘在一處手掌心無法再轉移生效。陸澄的黑貓重傷，也不能替他代打。

  現在，他根本不是本體完好的勞倫斯對手。

  「庫——」

  王嘉笙不敢看車廂中央四人的戰鬥，只管驅動鬼車。

  十對巨翼像槳帆船的巨大船槳那樣幻化舒展，排開斯旺煉成的街道石壁。

  斯旺第三次發出了「赤帝死光」，這一次沒有王嘉笙雷錐抵消，也沒有白曄用「板凳」打斷她的施法了，警燈般的紅光直衝幽靈巴士的車頭。

  「嗶——」

  王嘉笙只好驅動鬼車揚起一枚幻化的巨翅，完全遮擋住車頭。

  那巨翅被斯旺的死光打個正著，像是岩石被熔岩穿過。巨翅逐漸燒盡，但好歹鬼車是飛了起來。

  「嗤，嗤。」

  此時，勞倫斯的身後響起了襲向他的匕首風聲——白曄跳回巴士，勞倫斯的伊爾匕首被陸澄完全毀了，再也沒有支配匕首，她撿回的那兩口B級匕首又可以再用了。

  現在骰子加成的白曄是讓勞倫斯不得不分神應付的存在。

  而陸澄唯一可用的一隻手裡也又多一把B級匕首——白曄把鹿鼎匕首還了回來，現在鹿鼎匕首的器靈接替黑貓為陸澄代打。

  「嗤、嗤。」

  兩人默契無比地轉換前後上下，三把匕首交替刺向勞倫斯，白曄的身形詭秘，陸澄的速度超快，但勞倫斯的黑傘也是前遮后擋，遊刃有餘，竟沒有被任何一口匕首擦上邊。

  陸澄看到在勞倫斯的眉心浮現出了一枚天眼，就像毒島發動「多聞通」時的「天眼」。

  「——你能預見我們5秒內的動作？」陸澄道，這是毒島光瑞的多聞A的能力。

  「我說過，毒島是組織的『收容物』，我有使用收容物的權力，這就是我從毒島偷來的『天眼』。」

  勞倫斯道。

  ——一個擁有預知天眼的刀筆最多只能避險，如果敵人快到天眼能看見，肉體卻無法跟上，也是白搭。但現在，天眼和一個A級遊俠結合，哪怕是最強神獸軀殼的陸澄，骰子加成的白曄聯手也占不了勞倫斯的上風。

  但是，陸澄還有婷婷——或者說，畢生在研究如何殺死勞倫斯的黑豹神。

  婷婷的笛子繼續吹奏，方才和陸澄配合震碎了伊爾匕首，現在開始震擊勞倫斯的黑傘，還有他的衣物。

  每一個異金造物都有特定的頻率，摸索透了伊爾匕首的頻率，黑傘和衣物的頻率卻要從頭開始。陸澄和白曄的攻勢為婷婷爭取了笛子試探新頻率的時間。

  勞倫斯偷來的天眼可以預見陸澄和白曄的動作，他的身手足以趨避無傷；但他的天眼看不到婷婷的笛聲，也無從趨避瀰漫整個車廂的笛音。

  陸澄又張開了扭曲金屬的白金圓，勞倫斯的雨傘惡魔竭力抗拒著陸澄的力場。

  婷婷的紫玉之笛是壓倒勞倫斯的最後一根稻草。

  「砰！」

  勞倫斯的雨傘、西裝、襯衫、西褲，乃至領帶和皮鞋全數裂了開來——每一件裝備都被米旗國的超凡裁縫編織入了瓦邦波紋鋼，可以為他吸收一切輕武器的動能。

  現在的勞倫斯衣衫襤褸，全身都是破布條，顯出泰西人的金毛腿、金毛胸。

  陸澄的鹿鼎匕首從勞倫斯只剩下傘骨的雨傘刺進去，但被「傘之惡魔」擋住了。

  沒有了傘，傘之惡魔就沒有了現世的依憑，不久也會消散，但在消散前，它要履行守護勞倫斯的契約。

  那白曄的雙匕首從無傘的另一面刺進去。

  勞倫斯的秘密圓已經打開。他用毒島的天眼在5秒前預見到了自己的狼狽相，再斗下去太不紳士了，已經確認陸澄的牌面不足了，這裡也非陸澄的絕命之地。

  現在也還不到動用「黃道神殿」的時刻，東方的局勢還沒有走到一個決定性的時刻。

  白曄的匕首撲了一空。

  ——勞倫斯已經消失在秘密圓里，像來時那樣，他又像一個幽靈那樣穿出了幽靈巴士的框體。

  傘之惡魔從人間消散。

  陸澄看窗外，鬼車已經飛到了上千米的高空。

  ——他到不擔心穿出框體的勞倫斯會摔死，此人還有得自米旗國天方殖民地的「飛毯惡魔」。

  不過，鬼車的翅膀本來十對巨翼只剩下了六隻，稀稀落落，頗為凄慘。

  司機位的王嘉笙道，「十四隻鳥翅膀，全部擋斯旺的赤帝死光了。」

  「十四隻鳥翅膀，犧牲也犧牲了，以後可以用靈氣補回來——擺脫斯旺就值了。」

  陸澄把車廂里的周綿弄醒，道。

  「我們沒有擺脫斯旺，她見到我們上了天，剛去換小飛機了。」

  小王卻愁道。

  一架蝴蝶狀的黑科技戰機，「維摩那」從天的另一端向鬼車追了過來，現在斯旺·雷文和阿加莎坐進了維摩那駕駛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