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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鏡真寺談判

  到了二月十三日的早晨七點,陸澄躥逃廣陵15小時之後,增援的隊友和他匯合。

  陸澄問了柳子越幻海的近況——林洋和古拜誕確認了毒島光瑞離崗,接管了A級收容所。只可惜毒島本來留在收容所的1A級煉金師烏丸博士,在他們查抄之前混在東瀛僑民里,易容離港跑路,不知所蹤。

  林洋已經毫不客氣地向協會遞交了要求把毒島光瑞撤職的彈劾報告。

  易安這邊,在渡江時摧毀了龍神將,那是毒島光瑞可以調遣的神將里僅有的A級分靈。陸澄心算下來,目前毒島的手杖里就只有「蛇神將」和「馬神將」可用了。

  ——「馬神將」是毒島用來跑路的;

  「蛇神將」的神職是【毒神】,但毒島光瑞是協會成員,不能突破底線。他在摒退外人的收容所可以對陸澄施放毒氣,但在山下有人家的唐國金角山時就不敢亂來,在人煙遠為稠密的廣陵更加不敢,否則會籍難保,還要釀成嚴重的外交糾紛。

  ——那麼,輪到陸澄出門抖威風了。

  儘管陸澄剛從截肢狀態恢復不久,本人不便於正面戰鬥,但現在他的手頭補充了白曄一個可靠的暴力系,還有柳子越跨入B級門檻的戌宮獵隊,又有了代打者。隊伍整齊無比,他可以安心當輔助。

  利建侯神父之外,陸澄給所有的隊友施加了【閻王】護佑,正大光明地前往「嚴園」拜會外交官嚴駿人,同時他讓柳子越把戌宮獵隊撒滿廣陵城。

  ——昨天,陸澄躲毒島;今天開始,毒島躲陸澄。

  毒島是暗殺者,不敢在光天化日露面;陸澄是伸冤者,可以理直氣壯地招搖過市。

  當然,陸澄也不指望柳子越的狗隊能找到毒島光瑞。那個有著佛舍利的人,可以超越生死,也留不下任何痕迹。陸澄只是用狗隊震懾毒島光瑞的心理,迫使毒島趨避得遠遠的,保證他和嚴駿人的會晤能夠太太平平地完成。

  不過,在「嚴園」,陸澄他們並沒有見到嚴駿人。

  「嚴園」的老僕人轉告丁霞君——嚴駿人前天已經抵達了廣陵,不過嚴少爺提前去了城北的「鏡真寺」與老和尚參禪。

  既然陸澄沒有了風險,還是按照他們原定的日期,在二月十五日清晨會面——假如會面突然提前,也影響了寺廟和尚與香客們的安排,擾民了。

  陸澄只好作罷。

  他回美翰中學大宴賓客,感謝了丁怡君雪中送炭,又捐了一萬銀元的贊助。

  宴后,陸澄就把落腳的地方轉移到柳子越憑官方身份聯繫的縣府招待所——熬過了生死關頭,陸澄也不敢再擾民,把一群學生和老師暴露在敵人的恐怖武器下了。

  入夜,他和易安兩人共處縣招待所的單人間,兩人下到白貓財主的貨郎擔空間。

  陸澄知道易安為了完成「倒吊貓」付出的代價。兩人無言地抱了會,解開衣服,顧易安撫摸和吻著陸澄肩膀和手關節處的嶄新縫合線,那邊還隱隱作疼。

  一日的分別,就好像跨越了一年。

  過了一會兒,他們討論起那個同行的「利建侯」來。

  給予龍神將最後粉碎一擊的正是那個3A級匠人,他也曾經涉足摘星村的神秘。陸澄不敢想象當時如果利建侯也介入巫王之墟的發掘,會演變成什麼結果。

  ——但顧易安又在金陵了解過,至少在表面,利建侯在唐國的聲譽斐然,普及科學,收養孤兒,興辦鄉村教育,並且沒有盜掠唐國文物的事情。

  相反,此人唐國文化的熱衷十分正面,把他對泰西宗教建築的造詣,投入到唐國古代建築的研究上。徐老建造雞鳴山天文台主要依靠兩位建築師,一位是北方的一位唐人女建築家,另一個就是利建侯了。

  所以,憑藉建造天文台的功績,利建侯身為泰西人,卻無可爭議地獲得了「天文社」觀察員的資格。

  另外,「天文社」的背後還有南方實力派的大佬的贊助,超過了林家的投入,而那位大佬在花旗國混社團時和利建侯關係密切,對他極端信任。

  ——也就是說,徐老不能夠,也不情願把利建侯踢出「天文社」。

  陸澄想,看來他是不能夠把這個自己計算之外的匠人踢出去了。

  他但願利建侯又是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古拜誕」,對唐人建立自己的超凡組織聽之任之,但此人的背景過於複雜,態度曖昧不明。

  ——如果沒有利建侯的阻撓,或許顧易安他們就能提前趕到廣陵;

  ——利建侯的確擊殺了「龍神將」,可是即便沒有他出手,白曄用匕首汲取完龍神將的力量也是唾手可得。

  在沒有進一步證明之前,陸澄只能對利建侯保持疑心。

  如此,又過了平靜的一輪晝夜,柳子越的狗隊仍然沒有發現毒島光瑞的蹤跡。

  而陸澄帶著女友、徒弟、朋友們則舒心地在廣陵遊玩了一整天,吃遍了小城美食。

  白曄上一道菜,就拍一張照,回幻海做報道的素材。

  利建侯也來蹭吃蹭喝,他喋喋不休唐國和里拉國之間偉大的歷史友誼,歷史上里拉國的超凡商人馬可菠蘿就曾經做過廣陵的父母官,對這座東方水城讚賞無比。

  ——陸澄沒有計較利建侯的歷史知識,那時候是草原黃金家族統治唐國的時期,否則哪有你們泰西人管唐人的理。

  到了二月十五日清晨,陸澄一夥如約拜訪城北的「鏡真寺」。

  「鏡真寺」得名於一千二百年前唐國的高僧「鏡真大師」。「鏡真」從廣陵出海,以大毅力和大慈悲六次東渡東瀛,把佛法傳入荒蠻的彼土,助其開化。

  到了近世,這座寺廟的香火併沒有像唐國的其他寺觀那樣衰落。連東瀛國也在贊助此寺,唐國官府不敢把寺廟改成新式學堂或者衙門。

  今天陸澄和嚴駿人會面,鏡真寺的住持特意閉寺一日,不納香客。

  會面的具體地點是廟內的『紀念堂』,紀念「鏡真」之所。

  建築風格是舊唐古風,平緩的廣檐,大斗拱,直欞窗。是當代唐人建築師的復古設計,這位女建築師叫「馮織雲」,正是和利建侯共同建造雞鳴山天文台之人。

  堂階前是東瀛風格的石燈。

  陸澄讓隊友停留在堂外,他一個人進去,就帶一隻隱形的黑貓。

  雖然如此,外面的易安用鴛鴦牌可以隨時和陸澄聯繫。

  而利建侯也死皮賴臉地隨行——他的理由冠冕堂皇,陸澄無法拒絕

  ——利建侯是這裡唯一的泰西人官方調查員。萬一毒島光瑞出現,破壞會面,利建侯可以做一個證人。

  如果毒島識相,也會知難而退。

  而陸澄也認為,還是把這個利建侯放眼皮底下看著為好,省的他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搞什麼小動作。外面白曄大部分的精力就是看緊利建侯。

  堂前門微微開啟,嚴駿人已經等候在裡面。

  陸澄走了進去

  ——一千多年前,唐國不流行椅子,這間紀念堂也是古式布局。

  陸澄脫鞋,團坐在堂中的茶几一側。

  對過那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也是團坐著的。

  男子洵若古畫上新登科的狀元,面相端正堂皇,一身高訂黑色西裝,頭髮梳得油光可鑒,蒼蠅爬上面都要滑倒。

  他對陸澄的語氣客氣而冷漠,

  「陸先生,你是南方冉冉升起的超凡人物,久仰了。

  我是嚴駿人,是鎮海站的情報科長。來這裡和你談判,也代表北方的超凡人物。

  ——北方的所有超凡人物。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也包括了吳秀光。」

  他沒有兜圈子。

  在嚴駿人的背後忽然浮起了一尊丈二高的怒目天王雕像。

  ——這尊天王法身著唐甲光明鎧,有四頭十臂,每頭三目。四頭向四面,一臂空掌,一臂捧玲瓏寶塔,八臂各持一口七尺長的唐刀。

  ——這尊雕像,陸澄記憶得刻骨銘心,稱為「刀八毗沙門天王像」。

  ——曾經,在摘星村,他見到過秀帥的兒子「少帥」吳德賽,也在鮑里斯的小丑圍攻時浮現此像,八口刀將魔人們徹底抹殺,在人間不留一點痕迹。

  ——現在,類似的天王像的八口刀並沒有刺向陸澄,仍然豎擺著,但陸澄清楚,只要這個嚴駿人念動,攻擊馬上就到。

  ——陸澄忽然明白為什麼東瀛人屢次刺殺嚴駿人不成的原因了。

  ——和少帥一樣,嚴駿人也得到了「托塔天王」的祝福。

  ——已經持有【閻王】的陸澄也當即明白,這個【托塔天王】的光環原理和「約法三章」光環相似,對領受者的超凡修為沒有任何要求,也不需要領受護佑者支付任何精神和壽命,哪怕是少帥那樣的普通人都可以。

  ——但是在《靈光秘殿》之中,陸澄從來沒有讀到過【托塔天王】這個神職,難以推斷這個光環的完全作用。

  陸澄只能肯定兩件事——

  第一,這個光環至少有公爵級的神力。所以才能在過去破滅東瀛人針對嚴駿人的所有暗殺計劃。

  第二,嚴駿人和陸澄的仇敵「托塔天王」的關係無比密切,秀帥對嚴駿人的重視和親生兒子一個級別。

  「但我和秀帥的立場並不完全一致,我可以超脫你和他的個人恩怨。

  我也希望陸先生能夠擱置和秀帥的個人恩怨,為了唐國的大局,進行南北合作。」

  嚴駿人繼續道。

  陡然間,陸澄覺得雖然是同胞,他和嚴駿人之間簡直一個國家和另一個國家在談判。

  這個時候,鏡真紀念堂內的一道暗門滑開——

  陸澄已經不吃驚,但是仍然十分遺憾地看到了另一個老冤家的面孔

  ——風采依舊的毒島光瑞端坐在暗門之後,眼神直視陸澄。

  擁有佛舍利的他在入定狀態,和環境一體,超出了活物的概念,也絕非陸澄擁有的超凡手段所能偵測。

  「陸先生,這座『鏡真寺』拿過我們睿山的贊助。作為睿山的傳人,這幾天我能在這裡得到庇護。」

  他道。

  「佛祖真是慈悲,慈悲得不分好歹。」

  陸澄感慨,他的眼神銳利起來,反問嚴駿人。

  「嚴先生,你不至於和東瀛人勾結吧?」

  「絕不存在那樣的事情——但是,爭鬥總要結束,爭鬥的結果只能在談判桌上達成。

  ——毒島伯爵是東瀛的理智派,是一條可靠的溝通渠道。我只是想他在旁聽了我們的談判之後,說服東瀛的狂熱派接受失敗。否則,即便毒島伯爵失敗,東瀛J機關仍然會持續對你暗殺,那樣你也會覺得煩惱吧。」

  嚴駿人毫無波瀾道。

  陸澄卻想,毒島光瑞和自己,怕都是嚴駿人的籌碼,且聽聽看他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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