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貓巫面具
未來陸澄的計劃里，他一定會走出幻海——
從白曄自黑船盜出的幽靈骰子，他已經知道調查員協會的高桌是母親之死的幕後主使，托塔天王和玉麒麟是直接的殺母仇敵，他們的根基在唐國的北方。
白曄要尋找，自己也要尋找的母親那個失落的計劃，不在黑船，很大可能就是落入了托塔天王和玉麒麟之手。
陸澄首先要找到他們兩個，為報母仇，也尋找那個計劃。
可玉麒麟已經能獨立殺死世界最強的遊俠智多星，托塔天王的實力更不知道有多高深。
拿回眼前的第四賬戶的所有B級靈光物是陸澄的第一步；
升回3A級商人是第二步；
探索並且成為過去A級澄江時代都沒有摸到的「收藏家」是第三步；
第四步，才是直面玉麒麟和托塔天王。
——可陸澄計劃的第一步就出現了岔子。
陸澄在失憶前，第四個賬戶的靈光貨幣儲備，也就是「活錢」，是十五萬泉；
如今白貓把賬面上的活錢抬到了五十萬泉。但實際上這個賬是白貓先虧了四十五萬泉，然後售出B級貓巫面具的結果。
在失憶的時候，為了一件猛虎啖鬼卣那樣的B級品，陸澄都要頭鐵和威勒家的成員作對。
靈光貨幣也罷了，現在丟了貓巫面具，對陸澄也是一個不能忽視的損失。
——B級貓巫面具，形態是貓頭骨骷髏的白森森面具。正式名稱是比較長的官銜，「白帝垂賜同知定海衛台山山神事」。
這個貓巫面具是陸家從定海衛時代就到手的傳承之物，是報效了白帝不知多少歲月的靈光貨幣和人間材寶，兌換來的一個資格。
——這就像舊唐的朝廷向舊唐的商人吃拿卡要，每有一個名目，就逼迫商人捐輸銀子給他們花天酒地，最後扔一個虛銜官職安慰下商人。
「山神」是侯級神吏，台山山神是侯級神吏的前列，排位遠高於幻海的折山神。
——台山宗是舊唐空門八大派之一，也是東瀛最厲害的空門流派睿山宗的祖庭。而台山宗的僧人也不過是借了定海衛台山幾畝地的房客，台山神正是替白帝管台山僧人受租的房東。
陸家也正是有這個貓巫房東的面具，在實境的台山和尚都要賣他們的薄面，不花任何買墳錢，家族都能歸葬到台山寺塔林。
過去的陸澄有白帝舍利，但無神職神力，可他戴上這個B級貓巫面具之後，就能以白帝麾下侯級神吏的身份刷臉，和公爵級以下的貓眷，以及依附白帝的其他眷族無障礙溝通。
當然，「同台山山神」，也不過是和城隍、太歲這個等級的侯級神靈平起平坐，不如現在陸澄真切掌握著更上層樓的「幻海公爵」。
不過，貓巫面具另有一個擁有實權神職的陸澄也辦不到的妙處：
現在，陸澄本人可以掛上神職，代價是折損壽命；
但是，只要再戴上B級貓巫面具，他雖然不能掛上「幻海公」，但掛上和貓巫面具同級的侯爵級神職，比如「太歲」和「折山侯」，卻無須折損任何壽命了。
——神力之重，都由「同台山山神」承擔。
原來只能刷臉的虛銜面具，到了實權神職的陸澄手裡，可以挖掘出更多的功能。
他本來的計劃是：
離開幻海辦事，或者辦幻海的小事，這個B級貓巫面具交給周綿——那麼自己的巫師徒弟也可以無損壽命，代他行使侯級神的權能。
當幻海出了大事，再由他這個正牌神靈戴上B級貓巫面具，親自上陣。
——可現在，這個B級貓巫面具沒了——既亂了陸澄的計劃，也失了陸家的傳家寶。
——陸澄等白貓交代
「一件件說。」他向白貓財主道——同時他行使商人的「試用權」，把那個B級「貓籠」項圈，已經套在了財主的脖子上。
然後，陸澄又抽出飛將軍，劍尖抵著白貓財主臍下三寸，
「說實話，否則六根全部清凈！」
「老闆，你懂讓貓去勢的手術嗎？」婷婷也跑出了貨郎擔倉庫，求老闆劍下留勢。
陸澄白了徒弟一眼——要是有手術C的丁霞君興許會，他陸澄又不是開寵物店的獸醫，懂個毛。他就是邪火要發作。
顧易安這才緩緩出來，她對好了貨郎擔與及時雨菜譜的賬，其他財貨倒沒有特別大的出入。
易安把白貓從屋樑上摘下來，把貓身重新扳正，抱在懷裡，給貓餵了點白開水，又給貓換了一塊尿布，壓壓驚。
白貓稍微安定下來——陸澄的那口飛劍劍尖隱隱浮現一個飛虎的獨角「獬豸角」——那是曾經的「虎角倀」，也是一個具有「審判B」的邪惡刀筆的精華。
——陸澄這把劍抵觸貓的主要目的，不是要貓臊根，而是用「虎角倀」的「獬豸角」判斷貓的言語真偽。
謊言會讓「獬豸角」發光。
——貓當然選擇全招實話——貓清楚，陸澄不是為難貓，他要足夠的信息來找到買家挽回損失。
「貓虧空的靈光貨幣，是交給了一個叫『龐氏』的傢伙——和你一樣，他既是實境商人，也是在虛境活動的小販。
——龐氏說，靈光貨幣給他，三個月就能得到40%的回報。貓投給他靈光貨幣的時候，虛境已經有上萬存在投資了他，第一批存在已經收到了他的回報
虛境里都在傳言，泰西人開闢了大航海，龐氏發明了錢。
——現在貓想，他一定是一個『話術A』的商人。」
獬豸角沒有發光，貓說的是實話。
陸澄長嘆一口氣——龐氏這個騙局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手法，第一批存在拿得的回報，其實就是白貓這種鬼迷心竅的後續投資人的投入。
現在，龐氏這種飄萍似的虛境小販上哪裡去找？
——不過，龐氏詐騙和得罪的不止自己與白貓，虛境憎恨他的存在也有上萬，未必需要自己分散精力去調查。
這件事與陸澄的下面的計劃無關，可以緩緩。
「那貓巫面具，貓賣給了誰？——可不是『龐氏』吧？」
這是陸澄要知道的重點——那個連白貓都能忽悠的龐氏絕不是花八十萬泉購買三十萬泉貓巫面具的人。
「不是『龐氏』——是一個滿臉蠢相的人。
——貓的意思是：貓巫面具的買家是一個人類，說流利唐語，但貓不確定他是不是唐人，貓也根本沒有見到那個人類的臉——他戴著一隻羊頭骨的面具，草原上蠢蠢的羊頭骨的面具。
——小哥哥，你也知道，在虛境生意，戴面具是常見的事情——既是免疫恐懼光環，也是掩蓋本人的身份。」
白貓財主道——反正貓只認錢，管面具后的人是誰。
「什麼時候的交易？
在哪裡舉行的？
那個羊面具的人怎麼稱呼？
用什麼名目購買貓巫面具？」
陸澄問。
「實境的時間是，今年七月半的周二晚；
貓和那個羊面具男人隔著白蠟燭交易，就和失憶時候的你一樣。
貓在虛境的客戶太多，不知道哪個客戶給了他貓的聯繫方式。
那個男人自稱『馬戲團的斯坦尼』，為他在虛境的馬戲團採購『服化道』，特別喜歡貓巫面具。
這個人大手大腳，貓還沒亮出『貓巫面具』，就發到貓蠟燭這邊一箱子刻著泰西龍『墮拉功』的『咒金幣』，一點不慌貓會卷了箱子就跑。」
這麼一個泰西大傻子，白貓財主到現在還印象深刻。
「獬豸角」沒有發光，白貓財主仍然是實話。
陸澄收劍入鞘。
白貓感動，貓的六根保住了。
顧易安示意周綿把一箱子那個斯坦尼交易給白貓的咒金幣抬過來，還有那個龐氏給白貓的兌付憑證。
陸澄直接把龐氏那些廢紙般的兌付憑證撕了。
然後他抓出箱子里一把墮拉功咒金幣瞑目思考——白貓不會對錢含糊，這些全是貓反覆驗過的真錢，不是鍊金術製造的贗幣。
——靈光貨幣是虛境通貨，受到各方帝神，哪怕是混亂帝神的認可，不同神系的咒金幣和天泉寶錢在近代逐漸可以兌換。
現在他是對這堆咒金幣發動了「鑒寶B」——一枚錢的信息有限，他期望是從一箱子錢里找到更多那個「馬戲團的斯坦尼」的蛛絲馬跡。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陸澄重新睜開了眼睛，環視著隊友，還有同樣好奇的白貓——貓也好奇起來陸澄讀到的那個斯坦尼的跟腳——貓只是「鑒寶C」，沒有陸澄處理靈光物亂麻般信息的能力。
「明天，我們就回幻海。
太巧了，培理倒了，幻海並沒有安靜。
——幻海，還有一個我力量沒有達到的地方。」
同時，陸澄揪了揪白貓的尾巴，
「貓也去。路上聽我的發落。」
白貓舒了口氣，陸澄還用的上貓，那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