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吳封眠又來了
下午，姨夫開車，他們一塊去了老家。
姨夫找的包工頭是他的發小。這幾年都在做這個，是當地很有名氣的人。沈希然也認識他。但是不熟。幾人見麵之後，坐下來一塊聊了一下老宅翻蓋的事情。沈希然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以前的樣子還原。
這並不是什麽難做的事情，所以對方答應了。姨夫出門送人的時候，沈希然拉著秦憬淮又去了她和姐姐的房間。
“上次在吳封眠家裏我找到了姐姐留下來的字條。姐姐讓我小心吳封眠。後來元稹又說，吳封眠曾經囚禁過姐姐。你說姐姐當初突然離開帝都，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秦憬淮見牆上的獎狀掉了一半，拿手去扶。見扶了不管用，又找了膠帶準備黏上。
沈希然笑著拉住她的胳膊，“馬上就要拆掉重建了。這裏麵的東西今天都要打包走。別粘了。”
秦憬淮剛才在想事情，想的出神，倒是忘記這個了。於是放下膠帶，小心翼翼把上麵的獎狀都拿了下來。沈希然站在一旁整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窗子上，灑在屋子裏。
“姐，你看這個是什麽？”
嶽成語拿著一個小木盒跑了進來。木盒被鎖上了，嶽成語打不開。
沈希然過去看了一眼，“這是姐姐放東西的盒子。”鑰匙在小姨家。“先收起來吧，等下回去了再打開。”
“好。”嶽成語把盒子給了沈希然，又去收拾其他東西，“大姐好奇怪啊。為什麽要把盒子埋在土裏，要不是剛才我媽走路不小心，差點絆倒，我都看不到。”
“你說什麽？”沈希然猛地抬頭。
“沒什麽啊。就說大姐藏東西藏得嚴實。不過小時候，姐姐不這麽藏東西的。”嶽成語嘀咕完，就出去了。
沈希然轉身拿過來木盒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準備出去問嶽成語東西在哪裏找到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姨去開的門。當沈希然看到小姨和吳封眠一塊進來時，沈希然下意識去藏手裏的木盒。
秦憬淮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緊張，但是還是幫著他把木盒藏了起來。
“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說過不會來家裏嗎？吳封眠，你就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卑鄙小人。”
沈希然知道的真相越多，就越狠眼前這個表裏不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就是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其實心比誰都黑，比誰都狠。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說在乎。其實他最喜歡，最愛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而已。
“希然，來者是客。不許這麽說話。”小姨覺得沈希然說的有些過分，出聲提醒她。
“小姨，你知道她是誰嗎？”沈希然一氣之下，差點說出真相，秦憬淮搶先一步拉住她。這才沒讓他把真相說出來。
“他是誰？你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麽了？”小姨不解。
“沒事。希然和吳封眠之前有些小矛盾。沒什麽的。小姨你先去忙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秦憬淮和嶽成語使眼色，嶽成語把小姨拉走之後，沈希然黑著臉甩開秦憬淮的手，咣當一聲關上門，把兩人關在了門外。
秦憬淮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吳封眠，冷聲說，“你不是來祭拜的，你是來找東西的對吧。”
“是。那個東西一日找不到，吳門就一日不會放過沈希然。你是聰明人，那個東西對你們沒有任何用。要是東西在你們手裏，我勸你們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答應你。隻要有我在，就沒有人敢對沈希然怎麽樣。”
“我憑什麽相信你。”秦憬淮可還記得前幾天的仇呢。再說了，與虎謀皮，下場是什麽，他怎麽會不清楚。
“你走吧，我們不知道東西在哪裏。我聽說你囚禁過沈希希，說不定東西在你家裏。難道吳教授沒有聽說過燈下黑嗎？”
吳封眠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很快又恢複神色。“秦憬淮，你知道的，和我作對，對你，對沈希然都沒有任何好處的。”
“我知道。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憬淮說完，不再理會吳封眠，轉身去了旁邊。吳封眠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跟了過去。沈希然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擔心不已。
吳封眠跟來了老家，又見到了小姨一家，這不是一件好事。之後要是她拿小姨一家威脅她……
沈希然不敢往下想。沈希然轉身，打開門，跑過去拉住秦憬淮，“我們回去吧。”
秦憬淮見這裏還有不少東西沒收拾，現在時間還早……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我想回去睡覺、”沈希然堅持，秦憬淮當然不會拒絕。“那行，你等著我。我去叫小姨他們。”
不一會，小姨嘀嘀咕咕走了過來，一看到沈希然，又開始數落，“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麽一會一個想法，說來這裏收拾東西的是你，說想回家的也是你。難得我們今天都有時間，早點把東西都帶回去，不是挺好的嗎？”
小姨嘀嘀咕咕說個沒完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小姨拿出來看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
嶽成語看出不對勁，湊過去看來電顯示。
“外婆。她打電話幹嘛？”嶽成語現在和沈希然一樣，不喜歡外婆和舅舅。
姨夫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臭小子，誰允許你在背後說長輩不是的。那是你媽媽的媽媽。以後再亂說話，小心我揍你。”
“你已經揍我了。”嶽成語委屈，“再說了，他們欺負我姐姐是事實，我雖然小，可是我不傻，我也護犢子，不是你教我的，要保護姐姐，不讓姐姐被人欺負嗎？你們大人怎麽總是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呢。”
“我說的是外人，你外婆算是外人嗎？”
姨夫就不明白了，這孩子從小和希然他們一塊長大，為什麽別人都乖巧又聰明，他怎麽就這麽叛逆呢。不聽話就算了，他們說一句，他在後麵一百句等著他們。真是氣死人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好好教訓他一頓。
嶽成語看出姨夫的怒氣，趕緊躲到沈希然後麵。
“姐，救我。”
“好了。姨夫說的沒錯。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能對長輩不敬。以後別再這麽說話，你爸就不打你了。”沈希然摸摸嶽成語的頭，嶽成語趕緊躲開，“姐，不許摸我頭，我不是狗。”
小姨接完電話，臉色有點難看，“希然，外婆知道你回來了。她想見見你。”
上一次外婆想見他，是想給舅舅要錢，這一次呢？沈希然這次回來的匆忙，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小姨，我有點累了，明天一早還要起早。要不然……”
“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小姨把沈希然最後一絲希望也給堵住了。
沈希然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但是她已經過了胡亂發脾氣的年紀了，現在的她，心裏不管多生氣，難受，她都不會輕易表現出來。隻是她那種隱忍，無力的感覺，讓人越看越心疼。
“希然，都怨小姨，前幾天你外婆問起你。還說了很多自責的話，我又想著，他年紀這麽大了。萬一要是有點三長兩短……所以我就說了今天你回來的事情，但是她當時真的沒說，她會過啦，我要是早知道這樣，當時我肯定不會告訴他。”
小姨著急又後悔。
“媽，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說到底，我姐就是沒有外婆重要。”
童言無忌，卻也看得最通透。有些話沈希然不好說，嶽成語卻一針見血，說出了問題所在。
姨夫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到底是一家人，“閉嘴，怎麽哪裏都有你。難不成，等你媽老了，你就不認你媽了？”
“我媽要是像外婆一樣偏心，我確實會考慮這個問題。”嶽成語不怕死的說了這麽一句。小姨一聽，立刻紅了眼眶。她真是沒想到，她兒子會這麽說話，更沒想到，她兒子都看明白的事情，她活了這麽多年，還不如一個小孩子看的透徹。
“希然，你要是心裏不痛快，你就告訴小姨。小姨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小姨以後再也不會胡亂說你的行蹤了。”
“沒事，小姨也說了，她是我外婆。她想知道的我行蹤，就算你不說，她也有辦法知道的。”沈希然苦笑著看向一旁。院子牆角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顆小樹。眼下隨著微風，四處擺動，明明那麽一小點，卻生機盎然。讓人不容忽視。
“希然……姥姥的寶貝孫女。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你爸媽可就成了沒人惦記的孤魂野鬼了。”
外婆一嗓子出去，吼的左鄰右舍都聽到了。沈希然立刻黑了臉。
“外婆放心，我不僅今年不會忘記，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絕對不會忘記他們。我不像有些人，能討要到好處的時候，就是乖女兒，討不到好處之後，恨不得不認這門親戚。外婆今天怎麽過來了，又缺錢了？不好意思，我也沒錢。外婆生了幾個孩子。總不會指望著我一個外人養活你吧。”
外人這個字眼是沈家出事之後，外婆親口告訴她的。
她是外人。所以她這樣的一個外人，為什麽要養他？她不是最心疼兒子，最喜歡兒子嗎？
“你這孩子，怎麽和你外婆說話的。”兩個舅舅都過來了。一臉不悅的訓斥沈希然，“你外婆知道你今天回來，高興的幾天都沒睡好，你倒好，看到你外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有你這樣做晚輩的。”
“我確實不像晚輩，因為我沒有享受過旁人家的那種親情，所以我做不到假惺惺的對一個人好。”
“我記得我們家出事的時候，舅舅當眾和我斷了關係的。我現在能喊你一聲舅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這孩子，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麽還記得呢？”
“就是，大人有時候在氣頭上，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那都不是成心的。你怎麽還一直死把著不放了？”
所以，當初那麽對他，現在就想用一句不是成心的揭過去？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嗎？他們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你們要是有事就直接說，我還有事。”沈希然不想和他們再扯皮，直奔主題。
兩個舅舅同時看向外婆，外婆本來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兩個舅舅的眼神後，還是開了口，“我聽說你現在過得挺好的，希然，你小時候可是說過的，你要是過得好了，一定會幫你兩個舅舅的。這話，現在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沈希然十分肯定的說道。
“姐”嶽成語不讚同。
“嶽成語，你給我閉嘴。”姨夫狠狠地瞪了嶽成語一眼，嶽成語不甘心大的躲到沈希然後麵。小聲嘀咕，“姐，千萬答應他們，他們就是吸血鬼，你今天要是答應他們，他們以後就纏上你了，然後逼著你，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情。”
沈希然笑笑沒說話。兩個舅舅仿佛看到了希望，開心不已，“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那這樣吧……”
“你們別著急，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前提是，你們是我舅舅，但是我家裏出事的時候，你們當著所有親戚的麵和我斷絕了關係，還說以後我都不能再喊你們舅舅，你們要是忘記了，砸門可以找人證問問。”
兩個舅舅隻覺得到手的東西又飛了。那種滋味跟沒有得到過還難受。
大舅舅氣憤不已，“你這死丫頭，合著你剛才在耍我們啊。”
“就是，希然，咱們說到底也是一家人……”
“別和我替一家人。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家人。”家人不就是在困難的時候互相依靠的嗎？當初她沒有靠的上，甚至還被他們逼得精神失常，現在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他們卻想撿現成的，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就算有，又憑什麽輪得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