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回老家
“你是新人，就算你自帶話題，沒有作品支撐，投資方也是不願意把女主角給你的。而我，不願意和別人演親密戲。至於你說的費用問題，我入行這麽多年，也算理財有道，再加上，你是原著作者，這個劇你也沒要版權費。編劇也是你。男女主演也是免費，光是這些就省了好多錢。剩下的費用我已經讓財務算過了。足夠了。”
沈希然以為他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早就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不過……
“我什麽時候說不要片酬的？”
秦憬淮狡黠一笑，“等你成了秦夫人，我的都是你的。別著急。”
“我什麽時候著急了，一碼歸一碼。該是我的片酬，我可是一分錢都不會少要的。”沈希然以前覺得她挺聰明的，可是自從認識秦憬淮以後，怎麽好像事事都被他掌控著。這種感覺也不是不好，就像是大學時，臨近考試，你每天都要早早地去自習室占座，突然有一天，你交了個男朋友。占座地換成了男朋友，你突然閑下來，有點不知所措的不適應感。
對，就是不適應。
“這麽說，你是答應做這部劇的女主角了?”
秦憬淮看著沈希然笑得一臉開心。沈希然後知後覺回過神，“你套路我。”
“沒有，我真的在和你商量。”秦憬淮見沈希然生氣，趕緊躲開。
沈希然追過去，兩個人在客廳裏打打鬧鬧，一時間歡笑聲不斷。這天晚上，沈希然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是被白粥的香味攙醒的。
坐在廚房桌前，沈希然突然想起吳封眠那天早上的詭異。
“你說一個人什麽時候會刻意去模仿另外一個人？”
秦憬淮端著包子過來，夾了一個放到她盤子裏，“吃飯的時候好好吃飯。等下有的是時間讓你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沈希然突然想起今天要回老家，看了一眼手表，立刻不糾結了，“你怎麽也不提醒我。都這麽晚了，等下回去晚了，小姨肯定要說我了。”
“別著急，早上我和小姨打過電話了。今天咱們先住在小姨家，明天一早去祭拜。後天一早回來就行。”
“可是後天我們不是要錄製節目嗎？”沈希然本來想著今天走得早一點，今天把事情處理好之後，明天陪小姨半天，下午就回來的。但是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吃完早飯，他們就開車離開了帝都。路上兩人閑聊的時候，秦憬淮想起剛才她問的話題。
“你剛才說，一個人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刻意去模仿另外一個人？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因為我遇到了這樣一個人，但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找你解疑答惑。”
“你說的那個人是吳封眠？”
沈希然驚訝地看過去，“你怎麽知道的？”
秦憬淮有些介意，不過並沒有黑臉，“這兩天和你在一塊的隻有他，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
“確實是他。那天早上，他不僅做了和你一模一樣的早飯，連包子都是他開車幾個小時來咱們別墅樓下買的。你說奇不奇怪。”
秦憬淮本來有點生氣，可是聽到沈希然說咱們別墅的時候，眼底立刻恢複了以往的笑意。但是在聽說吳封眠特意開車來他們這邊買包子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擔心，“或許他是為了留下你。”
“是這樣嗎？”可是她總覺得還有其他原因。“當時我看著他的時候，總覺得看到了你。但是你們相差這麽大，我能在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在刻意模仿你。上大學的時候，心理老師曾經說過，一個人隻有不斷地重複另外一個人的動作，才能和那個人做到幾分相像。”
“可是我們和吳封眠並不熟，認識的時間也不斷，他為什麽會模仿得這麽像？”
紅綠燈口，秦憬淮停下車子，看向沈希然，“哪覺得吳封眠在模仿我？”
“我覺得他有點不正常。像是有兩個不一樣的他。”
“第二人格？”精神分裂導致出現第二人格的事情，秦憬淮隻在書上，電視劇裏看到過。現實生活裏，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確定？”
“不確定。但是我希望我猜錯了。一個吳封眠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了，要是再來一個，我們更手忙腳亂。”
嗡嗡嗡，手機響了，沈希然從包裏拿出手機，當他看到來電顯示是誰後，立刻慌了。
“誰啊。”
沈希然一直不說話，秦憬淮察覺到不對勁之後趕緊看向一旁，隻見沈希然盯著手機，臉色蒼白，神情害怕與擔心。仿佛拿著的不是手機，而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
秦憬淮趕緊在路邊停下車子，伸手握住沈希然的手，安撫他讓他冷靜下來。拿過手機，看清來電顯示之後，秦憬淮接了電話。
“喂。”
“你們是要回家祭拜吧。正好我這兩天沒事，我和你們一塊回去吧。”熟悉的聲音傳來，秦憬淮下意識就要拒絕。吳封眠像是猜到了一樣，搶在秦憬淮前麵說，“我就在你們後麵。”
秦憬淮從後視鏡裏看過去，果然車子後麵多了一輛銀灰色的跑車。
隻是，這輛車子剛才明明沒有出現過……
“秦老師，好好開車，我先掛了。”
秦憬淮看了一眼黑掉的手機，把手機放到一邊後，拉著沈希然小聲安撫，“別害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以前，我一直想著找凶手，我甚至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這個上麵。那個時候，就算讓我和那些壞人同歸於盡我都心甘情願，但是現在……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曾經在我爸媽的墳前發過誓的，我這麽快就忘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怪我？”
秦憬淮把她拉進懷裏，耐心安撫，“不會的，天底下沒有不希望兒女開心的父女。你過得好，他們開心還來不及呢。別多想。”
“吳封眠是不是要和我們一塊回家？”沈希然抬頭，濕漉漉的大眼睛就這麽看著秦憬淮。秦憬淮不忍騙他，又擔心說了實話她更擔心。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時候，沈希然抱住了她，“讓他去吧。”
吳封眠低頭看了沈希然一會，半晌之後，點點頭。
“好。那你做好了，小姨還等著我們回家吃飯。”
其實他們心裏清楚，就算他們拒絕吳封眠跟著，以吳封眠的本事和手段，他想去祭拜沈希希也是易如反掌。既然躲不掉，為什麽還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把敵人放在明麵上看著，好過讓敵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來得安全。
這件事情之後，一路上沈希然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期間手機響了幾次。是吳封眠發來的微信，沈希然不想看。更不想和他再有任何聯係，幹脆關了手機。
中午十一點左右到了小姨家。沈希然擔心吳封眠因為他們，把小姨也牽扯進來，不得不打開手機，和他發了一條短信。直到吳封眠回複以後，他們才開車去了小姨住的小區。
姨夫今天沒上班，早早在家裏準備飯菜，表弟也回來了。這會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手機響，立刻拿起來接了。
“姐，你們到了嗎？我現在就下來接你們。”
嶽成語掛了電話，一邊換鞋，一邊大聲喊，“爸，我姐姐姐夫回來了，我下去接他們，你趕緊給你媳婦打電話。”
姨夫拿著鏟子出來訓斥嶽成語，“你這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那是你媽。”說完，又去解圍裙，“我和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你還是趕緊炒菜吧。我姐他們做了這麽久的車，肯定餓了。再說了，你老胳膊老腿的了，哪有我快，等下又要讓我等你……”嶽成語說完，不等姨夫說話，一溜煙跑出屋子。下樓去接沈希然了。
嶽成語下樓時，沈希然和秦憬淮已經到了，這會兩人正在從車上往下拿東西。
“姐，我來幫你。”
嶽成語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保護姐姐，愛護姐姐，有東西弟弟拿，有錢姐姐花。
不過沈希然可舍不得真的讓他拿，“你拿你自己的，剩下的我和秦老師拿就行了。”
“姐，你給我買了什麽好東西。上次你送我的東西，我們寢室的室友都可羨慕了，他們還問你缺不缺弟弟，被我給帶走了，我的姐姐，他們休想染指。”說完還找秦憬淮邀功，“姐夫，我這麽護著你媳婦，你有什麽獎勵嗎？”
秦憬淮故作十分滿意的樣子，然後想了想，從錢包裏拿出一張VIP卡遞給他，“這個你看行嗎？”
“秦憬淮，你別把他慣壞了。”沈希然伸手去搶。嶽成語三兩下躲開。
“玄明思會所的VIP會員。全國通用，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姐夫，還是你夠意思。”
嶽成語喜歡這個禮物，都顧不上看沈希然給他買的禮物，一路上一直追著秦憬淮問東問西，那模樣，恨不得立刻畢業，去給秦憬淮當小弟，看得沈希然一個頭兩個大。
“嶽成語，全家這麽多小孩，就你最笨。你還不好好努力，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這樣嗎？”
沈希然就不明白了，大表弟當年也是學霸，她和姐姐成績也都不錯，怎麽這個小表弟，基因跟偏了一樣，啥也學不會，吃喝玩樂倒是無人能及。
“你們回來了。趕緊進屋，我已經和你小姨打過電話了，她馬上就回來。”
姨夫幫著沈希然拿東西，看到他們又帶了這麽多東西回來，叨叨著他們浪費，“我和你小姨還不老呢，你就大包小包的保健品，營養品的買，等我們真的老了，你想咋辦？”
“那我就買那個年齡段能吃的，我現在隻有你們了，我賺錢不給你們花，我還能給誰買？”沈希然賣慘。果然姨夫立馬不吭聲了。看的嶽成語直呼偏心眼。
“我回家這幾天，不是做飯就是收拾屋子，搞得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姐姐回來呢，大魚大肉就算了，連倒茶都是爸給倒好。你們這明顯偏心眼。我不幹了哈。”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和你姐比，有本事你也考一個研究生。再把博士給讀了。”姨夫也不是善茬，知道說什麽能讓嶽成語立刻閉嘴。
“算了算了，我不是親生的，我認了。”嶽成語跑去找秦憬淮說話。
姨夫和沈希然聊家常，順便問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
“姨夫，我最近過的很好，很開心。上次的事情嚇到你和小姨了，對不起，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沈希然到現在都記得，她從昏睡中醒來時，小姨又哭又笑，欣喜的模樣。她知道，那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
但是她也知道，等待的煎熬，和那段時間患得患失的絕望與焦灼。
她都經曆過，所以她知道其中滋味。
“回來了。餓了吧。快點讓你姨夫端飯。”小姨回來，拉著沈希然看了好一會，確定她沒瘦，也沒有不開心之後，就催著姨夫開始擺飯。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團圓飯，下午小姨和單位請了假。說是要帶沈希然回老家先看看。
“上一次你和我說，想把老家重新翻修一下。你姨夫已經找好人了。你回去看看，要是沒問題，這幾天就可以動工了。”
“好。”
“不過，你真的不修縣城這個家了嗎？”小姨不了解，沈希然為什麽一定要修一個十幾年沒有住過的老房子，也不修城裏這一套。小姨好幾次想問，又怕勾起沈希然的傷心事。今天這一高興，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姨夫見沈希然臉色不好，想岔開話題。誰知道沈希然卻開了口。“這裏也是要修的，不過在沒有找到凶手之前，這個房子還是案發現場。萬一警察局那邊有什麽需要，也能隨時過來看一看。這個房子，等凶手抓到之後再修也不遲。”
其實是沈希然自己不想重新翻蓋。
這對於她來說是最痛苦的回憶，可又何嚐不是，她最熟悉的一切。要是推翻重新蓋，地方還是那個地方，所有的家具，裝修都可以還原，可到底還是不一樣了。